“對。”

    “你們留下來，只是為了你們自己？”

    “是。”

    他緊繃的脊背放松，又問道：“那我可以要求你們不要再從我身上獲取這種贖罪感嗎？”

    穆雅芝嘴唇抿緊，點頭：“當(dāng)然可以?！?/br>
    這樣就夠了。

    心里壓著的某些情緒慢慢散去，姜曉峰輕出口氣，坐正身體把桌上的分析資料推回去，看向穆雅芝，目光是連日來難得的輕松和平靜，說道：“媽，你回國干涉我感情的事情，我原諒你了?！?/br>
    穆雅芝預(yù)感到什么，睫毛顫了顫，應(yīng)道：“謝謝?！?/br>
    姜曉峰繼續(xù)說道：“謝謝你生下我，如果可以，請讓我們的關(guān)系回歸之前?！?/br>
    預(yù)感成真，穆雅芝快速眨了兩下眼睛，伸手收起資料，說道：“不客氣，謝謝你的原諒。”

    “那晚安?！?/br>
    “晚安?！?/br>
    穆雅芝起身離開，手剛搭上門把手，卻又被喚住。

    “媽?！?/br>
    穆雅芝微微側(cè)頭。

    “對外婆好一點，還有，謝謝你們回國。”

    “……應(yīng)該的?！蹦卵胖タ焖俎D(zhuǎn)頭，拉開房門離開房間。

    室內(nèi)安靜下來。

    姜曉峰收回視線，癱在椅背里望了會天花板，突然起身，找出前兩天打電話找輔導(dǎo)員要的資料，認(rèn)真翻看起來。

    ……

    第二天姜曉峰起床時穆雅芝和姜潮已經(jīng)離開了，姜潮在他的床頭柜上留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寫了三個字——對不起。

    姜曉峰把紙條反復(fù)看了三遍，然后順手夾進(jìn)了一本不?？吹臅铩?/br>
    當(dāng)天下午，姜曉峰去機(jī)場接了孟浮生，兩人太久沒見，忍不住在機(jī)場來了個牽手、擁抱、親吻三連，惹來了四周旅客善意的哄笑。

    從機(jī)場回到家時天已經(jīng)暗了，穆蘭芳做了一大桌子菜，歡迎孟浮生回家。

    睡前，兩人躺在床上說話。

    “伯父伯母向你道歉了？”

    “嗯，他們估計是打了很久的草稿，滔滔不絕地說了很多蹩腳的話給我聽?！?/br>
    孟浮生摸摸他的頭發(fā)：“你是怎么想的？”

    “我？”姜曉峰突然躲入被子里，貼上他的胸口，聲音模模糊糊傳出，“我就覺得他們有些話說得還是很中聽的?！?/br>
    孟浮生忙按住他，克制說道：“曉峰，我們明天還要回穆家村去見穆外公?！?/br>
    “又不妨礙什么?！苯獣苑灏阉氖滞约荷砩戏?，鉆出被子笑望著他，“你不想嗎？”

    半個月沒見，怎么可能不想。

    孟浮生看著他溢滿喜悅親近的眼睛，果斷抱緊他的腰，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

    年十五，元宵節(jié)。

    穆蘭芳帶著孟浮生和姜曉峰再次回到穆家村，讓孟浮生正式拜祭了一下穆外公。

    祭拜完之后三人下山，穆蘭芳在山腳碰到一個熟人，和對方走到一邊敘舊去了。

    姜曉峰趁機(jī)湊到孟浮生身邊，壓低聲音喚道：“這位經(jīng)過我家祖宗認(rèn)證的孟姓男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