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她身后還跟著幾位貴女打扮的姑娘,容貌風情皆不同,畢竟這華飾羅裳堆砌出來的姑娘,總難看不到哪里去。 但那幾位貴女明顯是唯說話的這位馬首是瞻。 “這是張丞相的嫡孫女張?zhí)m嫣?!笔雷臃蛉藟旱土寺曇粼陬欀味吿嵝训?,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她心悅攝政王許久,為了他拒過許多上門求親的權(quán)貴之家。” “......”顧之澄瞥著張?zhí)m嫣眸中的敵意,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張?zhí)m嫣人如其名,笑起來時秀靨嫣然,分外動人。 她眸光直視著顧之澄,片刻不離,嫣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卻顯得有些森然,“這不是攝政王的表妹么?不知你姓甚名誰從何而來,父親是做什么官的?以前似乎從未見過你?!?/br> 顧之澄抿了抿唇,絲毫沒被張?zhí)m嫣的氣焰壓過,不甘示弱地回道:“張小姐是六扇門的捕快,需要查看我的身份玉牒?” “身份玉牒......?你這樣的也有么?”張?zhí)m嫣身后有位貴女忍不住小聲喋喋道。 身份玉牒只有顧朝身份尊貴的王權(quán)貴族才有,可她們瞧顧之澄這粗魯儀態(tài),實在不像是大家閨秀出身。 顧之澄將這幾個姑娘眸中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嫉恨都看在眼里,不得不感嘆女人的嫉妒心實在是太過可怕。 張?zhí)m嫣挑了挑眉,問道:“你和攝政王到底是何關系?” “方才世子夫人明明已經(jīng)說過了,我是攝政王的表妹。”顧之澄杏眸清凌凌的一片,毫不避讓地看著這群姑娘。 “既然有緣遇見,不如便一同賞會子荷花,旁的也不必多言了吧?!笔雷臃蛉艘妰蛇呩樹h相對,只好柔著聲音打和場。 畢竟今天是寧國公世子的生辰,大家也不好駁了女主人的面子,場面又重新變得和心靜氣下來。 顧之澄和其他幾位貴女前后走在抄手游廊上,一同往荷花池正中央的涼亭走。 聽世子夫人說,那涼亭是賞荷花最好的去處。 微風徐來,水波不興,荷花池上滿是暗香浮動,吹得人心里頭也漸漸放松閑適。 只是走著走著,漸漸能看到荷花池涼亭里的景色后,顧之澄倒停了下來。 遠遠瞧著,似乎陸寒和他幾位好友正在涼亭里,飲酒煮茶。 “似乎有男客在,世子夫人,我們不便再過去了吧?”顧之澄故意裝作沒瞧出里面是些什么人,只是露出為難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3 22:31:05~20200314 14:48: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惹樂 5瓶;噼里啪啦、菲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1章 【91】一更 世子夫人瞧了一眼,很快便認出自己的夫君來, 抿唇笑道:“倒沒什么, 你表哥也在那兒呢, 世子也在?!?/br> 另外幾個世家貴女聽到陸寒在,眸子都悄悄亮了亮, 紛紛表示這光天化日之下,一同賞賞荷花也沒什么的, 若轉(zhuǎn)頭就走,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這明顯就是在嘲笑顧之澄小家子氣了。 她本想掉頭就走,可世子夫人卻拉住了她, 溫和地朝她笑著,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顧之澄見世子夫人實在溫柔, 不好駁了她的臉,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跟著她們走。 幾位世家貴女嬉嬉鬧鬧, 走走停停的,倒是讓悶著頭一門心思往前走的顧之澄走到了最前頭。 不過世子夫人一直陪在她身邊,溫聲細語與她說著話,倒讓顧之澄的心神分散了一些。 眼見著涼亭越來越近,陸寒峻拔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顧之澄甚至連他望過來時如淵川般的眸底,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指尖忍不住輕輕顫了一下, 垂下眼簾,繼續(xù)往前走。 世子夫人察覺到顧之澄弧度小小的動作,心頭起了一絲疑惑。 平日里旁的姑娘見到攝政王, 都是又懼又心存希冀地貼上去。 怎唯獨攝政王這個傾國傾城的小表妹,似乎很抗拒似的......? 不過倒也無妨,世子夫人是天天聽著自個兒的夫君念叨著攝政王的好的。 她確信,不管這位小表妹現(xiàn)在對陸寒存的是什么心思,以后也一定會死心塌地跟著攝政王的。 ...... 顧之澄眼見著離涼亭越來越近,想到方才陸寒這幫好友說的那些渾話,不免有些頭疼,靠近的腳步也放緩了些。 又聽得世子夫人帶著笑意的溫柔聲音,朝前喚了一聲,“寧郎怎也帶著賓客來荷花池賞游了?” 聽起來世子夫人與世子的感情甚篤,在世子跟前說起話來,聲音更加溫柔得快滴出水來,酥得一旁的顧之澄半邊身子都麻了,更遑論當事人寧世子。 寧國公世子年紀與陸寒相仿,瞧起來卻幼稚許多,談笑間皆是風流倜儻的紈绔模樣,只輕打折扇道:“這只能說明我與夫人心意相通,心有靈犀......” 前方?jīng)鐾だ飩鱽韼茁暱谏谄鸷迓?,惹得顧之澄不由輕輕蹙了蹙眉尖,陸寒的好友果然都是些招貓逗狗的風流紈绔子弟。 不料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寧世子和其夫人恩愛有加的畫面上時,顧之澄猝不及防被人從身后推了一下。 用的力氣雖然不大,但她恰好靠著荷花池旁的玉石闌干,又毫無防備。 所以一個趔趄,眼見著就要摔下去了,卻又被一股大力拉住,跌入了某個堅闊硬實的懷抱里。 顧之澄嗅著鼻尖縈繞著的清冽氣息,知道救她的人是陸寒。 只是陸寒卻還沒松手,只將她仍舊箍在懷里,酥沉的嗓音在她的頭頂幽幽響起,帶著迫人的氣勢,“剛剛,是誰推的我表妹?” “......”顧之澄從陸寒的懷里掙脫開來,站直了身子,雪嫩的薄頰透著緋紅,卻不敢抬頭看周圍人的眼神。 還是世子夫人走過來,悄聲問了一句,“葉姑娘,你沒事吧?” 顧之澄輕輕搖了搖頭,用眼角的余光抬起瞥了瞥陸寒。 只能看見他豐神俊朗的側(cè)顏,似覆著一層冷峻到極致的寒霜,眸光如刀劍般,掃過眼前站著的幾位世家貴女。 在場眾人都噤若寒蟬,尤其是陸寒的好友們,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彼此肯定了從未見過陸寒發(fā)這樣大的火。 看來這位表妹,真的不止是表妹這么簡單。 瞧陸寒這緊張兮兮草木皆兵的程度,說不是心上人那他們鐵定第一個不同意。 沒有人敢說話,張?zhí)m嫣咬了咬貝齒,上前一步道:“攝政王莫急,指不準是葉姑娘不小心磕絆著了,自個兒不小心滑倒的?!?/br> 畢竟瞧她這走路的姿勢,也不像謹慎優(yōu)雅的大家閨秀,反而粗鄙放縱得很。 陸寒眉目深深地掠過張?zhí)m嫣微微昂著的頭顱,最后落到顧之澄緋紅的薄頰上,目光漸漸轉(zhuǎn)深。 這樣的瓊姿花貌,盡管來時已在馬車上盯了一路,可他如今每看一眼,仍然會有多一分的心動。 若這小東西,真是個女子就好了。 陸寒摒棄掉心頭的雜念,幽聲道:“表妹,你可是不小心絆倒的?” 顧之澄微怔,搖搖頭如實說道:“不是,仿佛是有人在身后推我......” 想要息事寧人的幾束目光,都失望了。 沒料到攝政王這個表妹這么斤斤計較,睚眥必報,果然是小家子氣...... 陸寒幽冷的眸光再次瞥向站成一排的世家貴女,沉聲問道:“本王再問一次,是誰推了我表妹?” 以前一直盼著能吸引攝政王目光的世家貴女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得到攝政王的注意力,竟然是用這樣的形式。 著實有些悲哀諷刺。 可還是沒有人愿意站出來,承認是自個兒推了顧之澄。 反而是其中一個圓臉小姑娘扁了扁嘴,有些不服氣地道:“攝政王為何就這樣信你表妹的話,我們明明都沒推她,是她信口開河污蔑我們的。” “對呀......”其他貴女也交頭接耳小聲附和起來,仿佛都因自個兒被顧之澄潑了臟水而覺得心里不爽快。 憑什么攝政王就相信這小家子氣的粗鄙表妹說的話,卻不信她們這些澄都里鼎鼎有名的貴女名姝。 陸寒冷笑一聲,周身的寒意肆意釋放著,徑直走到那位貴女面前,皺眉道:“她說什么,本王都絕對相信她。” “......”一旁的顧之澄心底微微有些動容,說不感動是假的,尤其是在這么多人都在針對她的時候,唯獨陸寒義無反顧地堅定站在了她身邊。 可下一瞬,顧之澄又被陸寒嚇到了。 因為他竟然一抬手,直接將那抱不平的圓臉小姑娘,扔進了荷花池里。 幸好如今快到夏日,荷花池里的水并不凍人,且護衛(wèi)眾多,很快就將那圓臉小姑娘救上來了,但還是足夠狼狽丟臉的,那圓臉小姑娘剛被救起來,就哭得不成樣子。 眾人都有所sao動,心想著攝政王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欺負一個小姑娘。 可陸寒卻毫不留情,也并不為自己的行為害臊,只是冷眼看著眼前的一群人道:“誰敢欺負本王的表妹,就莫怪本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說實話......本王還覺得這處罰倒輕了?!?/br> “......”眾人繼續(xù)噤若寒蟬,如此看來,攝政王心中,這來路不明的表妹倒真占了不知多重的分量。 “到底誰推的本王表妹,還不敢站出來承認嗎?”陸寒眉心擰得死緊,一一掃視過有嫌疑的幾位世家貴女。 可惜,她們皆昂著高貴的頭顱,不肯示弱,無人承認。 陸寒輕嘆了一口氣,仿佛在惋惜著什么,可眸光卻毫無波瀾,沒有半點憐惜之情,只有深不見底的冷峻。 然后,便眼睜睜的,一手一個,將驚慌失措的世家貴女們一個個扔進了荷花池中。 包括張丞相的嫡孫女,張?zhí)m嫣。 原本驕矜優(yōu)雅的世家貴女們?nèi)闪死仟N的落湯雞,被撈起來后哭作一團,難以置信攝政王竟然敢對她們下此毒手。 就連顧之澄也眸色訝然地看了陸寒好幾眼,眸光熠熠而動,瞳孔微微縮著。 雖然現(xiàn)在的陸寒周身寒氣逼人,更加令人膽戰(zhàn)心驚。 可他是為了她出頭,她的心里反而好像沒那么怕他了,只覺得這樣子的陸寒,頂天立地擋在她身前,仿佛已經(jīng)很久了。 只是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身為東道主的寧世子渾身汗毛豎起,這些貴女們家世不凡,在他的地盤上出了這樣大的事,想必是要連累他遭殃了。 所以雖然他是一直挺陸寒的,但也不得不裝模作樣維持一下公道,咳了咳在陸寒身后沉聲說道:“陸......陸兄,這樣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一些......” “欺負我表妹,本王如何小懲大誡都不為過?!标懞渲佳?,睨了在場所有人一圈,再落到顧之澄的身上,原本冷厲如霜的目光倏然變緩,化成了繞指柔。 如此高下立判,變臉之快,讓在場人更加明白,這個表妹在攝政王的心中,到底有多不一般。 而方才欺負過顧之澄的世家貴女們也暗暗懊惱,不該如此輕易出手,以為這來路不明的表妹傻乎乎的好欺負,攝政王也不會強行為她出頭,沒想到攝政王竟如此大張旗鼓,對比起來她們這明晃晃的推人則顯得太魯莽了一些...... 陸寒發(fā)了好一通威風之后,才轉(zhuǎn)眸看向?qū)幨雷?,“抱歉,阿遠,今日擾亂了你的生辰宴,是我的過錯。” 寧遠擺擺手,自家兄弟不必說這些,欺負陸寒的表妹,就是欺負他的表妹,更何況,這明面上的表妹還是暗地里的嫂子,那就更加不能受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