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左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3章 【93】一更 陸寒仿佛魔怔了一般, 明知道自己是輸, 卻也還要忍不住一較高低, 啞著聲音問道:“陛下, 阿桐可是你心尖尖上的人?” “......”顧之澄望進(jìn)陸寒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心頭微動(dòng), 仿佛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也握不住的情緒一閃而逝。 只是那情緒難以捉摸, 很快她心底就被不耐煩的情緒填滿。 為何母后計(jì)較完阿桐, 陸寒也要這樣不給她一點(diǎn)兒喘息機(jī)會的逼問著她。 阿桐......阿桐...... 仿佛最近從大家的嘴里,總是蹦出這個(gè)名字纏得她無法呼吸。 顧之澄咬著淡粉的唇瓣, 毫不避讓地望進(jìn)陸寒仿若幽譚般的眸子里,一字一頓仿佛要插進(jìn)他心里一般,冷言冷語道:“是,朕最喜歡阿桐, 她是朕心尖尖上最重要的人?!?/br> “......”陸寒眸底掠過一縷痛色, 胸口已抽痛得無法呼吸。 看到顧之澄冷淡得不起波瀾的眉眼,他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自己發(fā)痛的地方。 這個(gè)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似乎最懂, 要怎樣以無形的刀刃將他傷得體無完膚。 他薄唇抿成一條線,啞著嗓音澀澀道:“陛下就不怕......臣?xì)⒘怂???/br> 顧之澄眸光一下子便沉了下去,冷然看著陸寒,眼底是一片化不開的寒霜。 她不敢出聲恐嚇逼迫陸寒, 就只能無聲地用眼神表達(dá)她的情緒。 若陸寒敢傷害阿桐, 她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jià)。 陸寒不屑地勾了勾唇, 烏黑的瞳眸中掠過幾縷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氣, 轉(zhuǎn)身直接走了。 顧之澄還嵌在墻角,后背卻因陸寒走之前的眼神,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心頭驚悸難消。 ...... 因這場不大不小的鬧劇,倒讓顧之澄的心懸了起來。 她真怕陸寒發(fā)了瘋,喪心病狂地對阿桐下手。 顧之澄悄悄多撥了一些人手去阿桐的宮里,宮里侍衛(wèi)重點(diǎn)巡邏的路線也刻意多在阿桐的宮殿附近繞幾圈。 可似乎這人吶,就是怕什么來什么。 那日與陸寒爭吵的三日后,顧之澄正坐在御書房里拿起一塊桂花栗子糕來,就有小太監(jiān)慌慌忙忙地進(jìn)來稟報(bào),說是桐妃娘娘歿了。 驚得顧之澄不小心將整碟桂花栗子糕全打翻了,青白碎瓷灑了一地。 陸寒恰好也在御書房中,可聽到這消息,他仿佛早已預(yù)料到一般,深邃的眼底未起絲毫波瀾,只是平靜地抬起指尖,將手中的書卷翻過下一頁。 見到他這樣冷漠得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顧之澄的眼眶剎那間便紅了一圈。 她隨意抓起桌案上一本書,也沒看是什么,徑直朝陸寒?dāng)S過去。 陸寒明明視線還落在手上捧著的書卷上,身形卻不慌不忙地一偏,完美地躲過了顧之澄扔過來的書。 隨后,他終于收回了視線,微微俯身將顧之澄扔過來的書撿起來,一頁一頁地熨平整,這才緩聲道:“陛下,這孤本珍貴,可不能這樣視若草芥。” “孤本珍貴......視若草芥......?”顧之澄強(qiáng)撐著的嗓音里已經(jīng)是顫抖的哭腔,“那人命呢?你可知道人命有多珍貴?像你這樣的人,從不覺得人命珍貴,反而才是真正的視若草芥吧?” 陸寒眸光稍稍凝滯,再抬起來看向顧之澄時(shí),已是鋒利刺骨,帶著迫人的冷意,“像臣這樣的人?陛下可說說,臣是怎樣的人?” 顧之澄氣不過,杏眸瞪得死圓,唇瓣已經(jīng)咬得泛白,甚至用力到沁出了絲絲縷縷的血珠來。 嘴里激蕩的鐵銹血腥味,更激得她理智全無,只紅著眼瞪著陸寒道:“你這樣的人,殘酷無情、心狠手辣、麻木不仁、刻薄自私、寡恩少義......朕不知道,在你心底,到底有無一絲感情可言?阿桐......她可是你的親侄女??!” 顧之澄每說一個(gè)字,陸寒原本就白皙如玉石的臉頰仿佛就蒼白了一分。 到最后,顧之澄幾乎是吼著說出的話,而陸寒的臉色,已是蒼白冷淡到近乎透明。 沉默半晌,他才翹起唇角,薄唇勾勒出幾分譏諷和自嘲,“臣不知道,陛下的成語竟學(xué)得這樣好,叱罵起臣來,仿佛可以滔滔不絕幾個(gè)時(shí)辰?!?/br> 顧之澄仍舊在咬唇看他,濕漉漉的眸子里有淚光熠熠而動(dòng),卻仿佛是不想在陸寒面前落淚示弱一般,一直打著轉(zhuǎn),始終不肯落下來。 陸寒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前塵舊夢里的顧之澄。 那時(shí)顧之澄就總是這般,盡管是強(qiáng)弩之末,盡管下一瞬就會倒下去,可還是要倔強(qiáng)著不在面前流露出半點(diǎn)軟弱來。 至于眼淚,更是從不讓他看見的。 死倔死倔,讓他心疼,也讓他心酸。 “阿桐歿了,若陛下想哭,便哭吧?!标懞曊f著,給顧之澄遞了一塊干凈的帕子,只是表情仍舊冷冷淡淡,仿佛只是在說一只小雞或是小鴨死了一般。 顧之澄將他遞過來的帕子拍落在地上,杏眸微微抬起,望著房頂?shù)膸赘t木圓柱,緊緊咬著唇,“朕絕不會在你這樣的人面前,流一滴淚!” 她狠聲說著話,眼尾已全是濕意,就連鼻尖也紅得不像話。 明明嗓音里全是委屈痛苦的哭腔,可卻還在故作堅(jiān)強(qiáng),淡粉的唇瓣已然抿成了一條線。 陸寒望著顧之澄精致的側(cè)顏,鼻尖紅紅的一點(diǎn),眼尾也濕漉緋紅,仿佛是一只受盡了委屈想要大哭的小兔子,卻在想要吃掉它的大灰狼面前昂著驕傲的小小頭顱。 陸寒的一顆心,就仿佛成了白面團(tuán)子,被揉搓得不成樣子。 最終,他還是嘆口氣說道:“陛下還是快去阿桐宮里瞧瞧吧,免得去晚了,什么都見不著了?!?/br> 顧之澄腦袋倏然轉(zhuǎn)過去,死死盯著陸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陸寒輕飄飄只說了一句,“字面上的意思?!?,視線又重新落回桌案前,開始看起書來。 顧之澄咬了咬唇,可心底卻越發(fā)慌亂起來,顧不上再與陸寒說什么,也沒讓田總管再花功夫去準(zhǔn)備御駕,直接自個(gè)兒一路小跑著到了阿桐的宮里。 阿桐最喜歡各式各樣的花,所以她的宮殿里四處都是錦簇的花團(tuán),鮮艷又熱鬧。 可顧之澄今日趕到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阿桐的宮里仿佛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彩,就連那些花也開得不怎么艷麗了,只能聽見不少宮人小聲的啜泣嗚咽聲。 阿桐生性溫柔善良,平日里對宮人都很好,所以她歿了,不少宮人是真心實(shí)意地哭得傷心。 聽到這一片嗚咽啜泣聲,顧之澄的眼眶也忍不住跟著又紅了一大圈。 她走進(jìn)殿內(nèi),發(fā)現(xiàn)太后竟然也在,正指使著宮人們搬運(yùn)花盆。 顧之澄蹙了蹙眉尖,上前一步道:“這些花盆都先別搬走,宮里的一切暫且都保持原樣?!?/br>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遑論是攝政王,所以顧之澄下定決心要在這宮里尋到陸寒加害阿桐的蛛絲馬跡,好治他的罪。 幾個(gè)宮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花盆,頗有些為難地瞥了太后一眼。 太后美眸微閃,溫聲道:“澄兒,你來了?!?/br> 顧之澄怔了怔,前不久太后還在和她置氣,不愿與她說話的,沒想到今日突然又這樣溫聲細(xì)語了起來。 想必是怕她因阿桐的事太過傷心,所以才溫聲寬慰幾句。 顧之澄按了按眉角,將眼里的淚水又憋回去一些,才輕聲道:“母后,朕先去看看阿桐?!?/br> 不料太后卻徑直拉住了顧之澄的手腕,皺著眉頭道:“澄兒,這阿桐都已經(jīng)去了,你還進(jìn)去做什么......可不能沾了一身晦氣,影響你日后前程呀?!?/br> 顧之澄擰緊了眉,眸中滿是堅(jiān)定的碎光,“阿桐前幾日還好好的,只說有些頭疼,太醫(yī)瞧了也并無大礙,怎就突發(fā)急病歿了?阿桐沒得蹊蹺,朕一定要查明真相,絕不讓害她的人逍遙法外!” 太后冷哼一聲,瞥了瞥殿內(nèi)隔著的厚厚珠簾,冷聲道:“這有何蹊蹺的?除了那位狼子野心的,還能有誰敢對皇上的嬪妃動(dòng)手?” 顧之澄執(zhí)意仍然要往殿內(nèi)走,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快要哭出來,“母后,朕再去看看阿桐,旁的事待會再說?!?/br> 可太后卻緊緊拉著顧之澄,不讓她進(jìn)去,“澄兒......阿桐她去得并不好看,你還是莫要進(jìn)去看了,免得平白瞧著傷心,夜里發(fā)夢魘。” “阿桐是朕的枕邊人,朕怕什么?她走的最后一程,朕總要送送她?!?/br> 可太后,卻仍然不肯松手。 第94章 【94】二更 顧之澄眸光微凝, 眼底越發(fā)浮起一層疑惑和狐疑, “母后為何要一直攔著朕?” 太后美眸中異彩連連,最后化為一道凝重的嘆息, “哀家只是不想讓你見了臟, 免得誤了以后的運(yùn)勢前程。澄兒,死者已矣, 你也該往前看吶?!?/br> “可兒臣總不能讓阿桐這樣不明不白的就去了?!鳖欀稳栽诰髲?qiáng)地咬著唇, 不愿讓步。 太后微微一頓, 語氣漸漸轉(zhuǎn)重, “什么叫不明不白地去了?阿桐的尸首已讓太醫(yī)查探過,說是中了一種慢性毒, 且那毒發(fā)作之后,容易腐蝕尸首極其身旁一切, 所以哀家便趕著讓人將阿桐的尸首殮走了送去宮外,免得造成更大的傷害。如今那下毒之人也已經(jīng)尋到,一切都已水落石出?!?/br> 顧之澄一怔,沒想到阿桐的尸身竟然已經(jīng)不在宮里了。 從她聽到消息再趕來阿桐的宮里,也不過只與陸寒多說了幾句話,沒料到這件事就已經(jīng)被處理得如此干凈, 這讓她心底越發(fā)疑惑起來。 她按捺住神情, 并沒抱多大希望的問道:“母后, 那下毒的人,可說出了幕后主使?” 太后輕嘆一口氣,美眸里溢出幾縷無奈, “追查到那下毒的宮女后,她很快便畏罪自殺了,什么都沒查到?!?/br> “......”顧之澄掐了掐自個(gè)兒的掌心,小聲道,“從阿桐毒發(fā)身亡到這件事水落石出,似乎也太快了一些,一切就如同安排好的一般,而安排這些的人正好是......” 她故意用太后能清楚聽到的聲音說著話,視線也慢慢落到了太后的身上。 太后原本斂著淡淡愁容的神色頓時(shí)一凜,透出些許的冷意寒芒來,“澄兒,你這是在懷疑你的母后?” 顧之澄暗暗撫了撫袖口上的龍紋玉爪,見到太后一臉怒容仿佛呼吸有些急促,用看不孝子般的眼神看著她。 她只能低頭道:“兒臣不敢,母后誤會了。只是......兒臣想知道,這件事母后可聽聞過風(fēng)聲?” “若是知道風(fēng)聲,哀家怎可能坐視不理,任由著攝政王就這樣派人毒害阿桐?”太后冷哼一聲,目視前方,沒有半分心虛之色。 “可是......”顧之澄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原本眼眶的微紅已褪去,如今全是冷靜與理智的思考,“可是攝政王有何動(dòng)機(jī),要對阿桐下手?” 太后按了按眉心,露出些倦容道:“這哀家便不知道了,他那人心思深不可測,誰知道有什么理由呢?” “......對了澄兒,你可莫要傻到與攝政王去對質(zhì),咱們無憑無據(jù)的,若是與他相爭,也只能是以卵擊石,又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煩事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將那兩件要辦的大事辦好。” 太后叮囑了一通,才道:“折騰了這么久,哀家也累了,便先回宮了。澄兒,你也早些回去處理政務(wù)吧?!?/br> 阿桐的事,仿佛就這樣被輕飄飄遮掩過去,就如同一顆小石子投進(jìn)寬闊的澄湖中,只濺起了一朵小水花,卻再也無影無蹤。 ...... 顧之澄回到御書房的時(shí)候,還有些心神不寧,越發(fā)覺得事情不簡單。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可如今阿桐的宮殿卻已是人去樓空,讓她無暇傷心,只想將事情都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