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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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節(jié), 購買v章未到60%的小可愛, 要24小時才可以看 他還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告訴他說那是啟明星,只是現(xiàn)在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他住在家里卻覺得自己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人說話, 沒人疼愛…… 早晨,他要去挑水做飯,而且天太冷,他不想呆在捂不熱的被子里, 于是就跳下床, 瑟瑟縮縮的往廚房走去。 早晨霜重, 外面比漏風(fēng)的屋里更冷, 他揉搓著凍的通紅僵硬的小手, 用袖子蹭了一下凍出來的鼻涕,拎著小木桶就往后山跑去。上山的路并不好走,但他沿著小路跑的很快, 因為他害怕山里有吃人的妖怪,雖然他從來沒見過。 回到家的時候,天剛剛泛光, 村里的大公雞都爭相開始報曉,一個比一個叫的響亮,聲音此起彼伏的, 連綿不絕。推開門, 他看見正在喂雞的奶奶, 心里陡然一驚,不自覺的把背都挺直了。 奶奶張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五十歲了,長了一張刻薄陰狠的臉,瘦瘦小小的,但是非常強(qiáng)勢,家里沒分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管。他怕他奶奶,小時候怕,現(xiàn)在更怕了。 “奶奶您起床了?” 方弛遠(yuǎn)拎著水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 “嗯”張氏從雞窩里掏出來的一個雞蛋擱在手里,看了看他拎著水桶的一副窩囊樣,眼里帶著點厭惡,“去去去,快去做飯!”她訓(xùn)斥了一句就讓他去煮飯。 方弛遠(yuǎn)如臨特赦,一刻也不敢久待,拎著水桶就往廚房了。 家里的灶臺不高,他都八歲了卻和別人家七歲的小孩差不多高,這一年他好像就沒長過,瘦瘦小小的,像個沒長開的竹竿。 他們家是個小戶,只有八口人,爺爺方安河老實木納,在家里話不多,都是奶奶當(dāng)家,但他種田是一把好手,是家里的頂梁柱。 奶奶張氏雖然有些小聰明,但為人虛榮吝嗇,對家里人也是如此,方弛遠(yuǎn)特別害怕她。 然后是小叔方喜亮,小嬸子劉氏,他大哥方弛清,小弟方弛澈還有他,大哥和小弟都是小嬸子的孩子,他父母就他一個,老來得子,從前對他異常疼愛,根本沒讓他吃過苦,不像現(xiàn)在。 因為他爺爺還活著,所以沒有分家,其實也不用分家,他爺爺就兩個兒子,而老大也就是他爹方喜明,去年朝廷征兵已經(jīng)死在戰(zhàn)場上了,他母親今年年前也因病去世了。 村里人都說他是掃把星,克父母,克家人,現(xiàn)在父母被他克死了,下面就該克他的家人了??伤昙o(jì)小小的,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掃把星,別人說他他就一直哭,哭到后來他自己都以為是自己克死了父母。 這邊老人迷信,尤其關(guān)系到自己安危的時候,老人會更加不講道理。 吃飯的時候方弛遠(yuǎn)就感覺不對勁了,一想到前兩天無意間聽到奶奶和小嬸子商量要把自己賣掉,他就嚇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 “奶奶要把我賣掉了!”這個想法一從他腦子里冒出來就再也揮之不去了。尤其是他奶奶遞給他一個雞蛋的時候,他的不安就更加強(qiáng)烈了。 “奶奶我不吃。”方弛遠(yuǎn)拒絕著,聲音已經(jīng)帶著點哭腔了,“你和爺爺吃,吃了身體好?!边@是他父母去世后他最害怕的一段時間,“他要被賣掉了!”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沒有大人的疼愛,懵懵懂懂已經(jīng)懂得很多事情了,即使在這一年里他已經(jīng)受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但是他也不想被賣掉,即使有時很想念自己的爹娘。 弛遠(yuǎn)的小嬸子小劉氏在一邊看著,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忍,但是想著把他賣掉就能有三兩銀子,可以給自家大兒子多買些書,換一個先生,萬一自己兒子能考中秀才呢?而且這小子命硬,克家人,不能把他留在家里。 小劉氏這么想著心也就硬了,笑著對方弛遠(yuǎn)說:“吃吧吃吧,你奶奶那是心疼你呢,你吃了奶奶才會高興。” 方弛遠(yuǎn)眼睛澀澀的,硬撐著給張氏露出一個笑臉,他知道奶奶張氏討厭他哭,所以明明很難過卻還要笑給她看,才八歲的年齡,心里就已經(jīng)裝了很多事了。 他剝開了雞蛋殼,白白嫩嫩的蛋白讓他生出了一些口水,但是更多的是無助,他輕輕的咬了一口,然后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掉到他的米湯里,泛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漣漪,他沒說話,吃完了雞蛋,喝完了米湯。 奶奶張氏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就道:“吃完了就回房休息去吧,今天起的早就到屋里睡一會,就不要亂跑了!” “該來的都來了!”方弛遠(yuǎn)眼睛紅彤彤的看著張氏,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奶奶,豬,豬草還沒去割,我還可以干很多活,我還可以……” “住嘴!說什么呢!快回屋去!” 張氏一聲訓(xùn)斥,方弛遠(yuǎn)又不敢看她了。他又求助的看向爺爺,“爺爺~”他小心的叫了一聲,“小叔~”他又糯糯的喊了一聲。 沒人回應(yīng)他,他推開凳子,知道了自己的結(jié)局,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著跑回屋里。 中午,他小弟方弛澈給他送的飯,門已經(jīng)鎖上了,他趴在窗戶邊上,眼巴巴的看著外面。 “哥。”小弟方弛澈今年剛剛四歲,他眼睛也是紅彤彤的,估計也已經(jīng)知道家里發(fā)生了什么。 方弛遠(yuǎn)吃著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一直掉,他在里面哭,小弟就在外面哭,這些年,大哥方弛清要讀書,大人要忙農(nóng)活,所以小弟一直都是他帶的,和他很親。 “哥給你糖吃,不哭?!?/br> “嗯,我不哭?!狈匠谶h(yuǎn)費(fèi)力的把胳膊從小窗口伸出去摸著方弛澈的腦袋。他還太小,胳膊不夠長,方弛澈就把腦袋湊上去讓他摸。 糖是個稀罕的東西,很甜,不知道方弛澈是從什么地方弄來的,“回去吧,一會小嬸子該找你了?!?/br> 方弛澈哭的更厲害了,“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不會……”方弛遠(yuǎn)鼻塞的厲害,“以后哥哥會回來看你的,給你帶糖吃?!?/br> 他想,如果他還對親情抱有奢望的話,方弛澈大概是他對親情最后的留念了。 他們就這樣透過窗戶,不停的說著話,方弛遠(yuǎn)也知道自己就要走了,就不停的說不停的說,好像說話可以忘掉恐懼。大概未時,方弛澈被小嬸子劉氏抱走了,張氏帶著一個穿著黑色長褂的男人帶過來看他,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麻木了,好像沒有了之前的恐懼,但又好像很害怕,腦子里混混沌沌的什么也思考不了,他聽不太清楚,好像是本來說是三兩,現(xiàn)在男人嫌他瘦小怕賣不出去,只愿意給二兩了,所以張氏有點意見,沒談隴。 “那男人也不是一個好東西!”晚上吃飯的時候張氏在桌子上罵罵咧咧的,“說好了三兩,現(xiàn)在改成二兩,那一兩還不是被他從中間吞了?” 小劉氏觀察著張氏的表情,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看張氏說的差不多了才問道:“娘,賣掉了嗎?” “賣掉了,又加了500文,二兩500文賣了,人家明天就來拉人了。” 飯桌上只有她倆說話,爺爺方安河和小叔方喜亮悶頭扒著飯,不說贊同也不說反對。 “賣掉了好?!毙⑹鲜媪艘豢跉?,賣掉了他兒子就能有錢換先生了。“賣身契簽了嗎?” “還沒簽,剛才來的劉強(qiáng)只是個中間人,還得等明天買主過來簽?!笨粗鴥合钡男〈蛩悖瑥埵嫌悬c不喜,不過想想清哥兒是個會讀書的,以后保不準(zhǔn)就考上了,自己一家都能跟著過好日子,也就不和小劉氏計較了。 * 大概是生意談成了或者怕方弛遠(yuǎn)想跑,所以晚飯的時候并沒人來送飯,方弛遠(yuǎn)趴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面的的雞圈和家里的老黃狗,“你都比我自由些?!狈匠谶h(yuǎn)把老黃狗喚過來,就這么一直看著他。晚上依舊沒有月亮,星子也很少,方弛遠(yuǎn)想了很多。 到了夜里,“轟隆”一聲從方弛遠(yuǎn)的小房子里發(fā)了出來,但是因為已經(jīng)半夜了,而且沒有后續(xù)的聲響,除了家里的老黃狗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沒有引起任何關(guān)注。 倒在地上的方弛遠(yuǎn)愣了半晌,他邊上是翻倒在地上的凳子和桌子,頭頂上是一條已經(jīng)斷了的繩子晃晃悠悠的掛在橫梁上。 方弛遠(yuǎn)像是被定身了一樣,時隔八年,因為這一摔,他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前世方弛遠(yuǎn)雖然父母離異 ,他跟著奶奶和爺爺住,但是他生在21世紀(jì)的法制中國,所以雖然父母離異后又重新結(jié)合了新的家庭,但是他也算是衣食無憂的在19歲那年考上了大學(xué),而且他爺奶對他很好,大概覺得虧欠,在他的堂兄弟中對他愛護(hù)最多,很多好東西都留給他吃。所以他性格開朗活潑,沒有因而父母離異而變的陰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