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避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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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姑娘倒是挺有意思?!?/br> 洛墨點了點頭作為認(rèn)可,觀其表面不似個偷雞摸狗之人,想必是有些難言之隱,或是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緣由,一個念頭在心底悄然發(fā)芽。 “走吧,我們回家看看?!甭迥?,然后便抬步向著左丞相府走去。 回家的路,無論數(shù)目再少,或是成千上百遍,都沒有人會忘記。洛墨相信,自己即使閉著眼也能走回家。 牌匾上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還是開國皇帝,也就是如今的鐘離卿他爹親手所書。京城中最為令人稱道的便是左丞相府的家教以及右丞相主母的潑皮性子,故而即便是個外人在門前注視牌匾良久也不會受到守衛(wèi)的白眼。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從門里走出來個書生模樣打扮的男人。 那便是洛墨的父親,洛與青。 縱使兩朝為相,洛與青平時出行仍是會穿上自己從前最喜愛的書生長衫,他絲毫不介意城中百姓對自己的各種好奇,入宮著官服、出宮則常服,何笑之有。 見狀,青提便要上前行禮,卻被洛墨一把給扯住,趕忙離開了這條街。 “小姐,見到老爺為何不相認(rèn)?”青提疑問道。 “青提,你瞧瞧我們的臉,穿的甚么衣服,”洛墨解釋道,“這次來我想只是看一眼罷了,沒想到會見到爹,也算是意外之喜了?!?/br> 還有一句話沒告訴青提的是,洛墨自己還沒準(zhǔn)備好見爹爹。 前世阮紅袖連同其父阮峰設(shè)計害死洛墨娘親,拿些莫須有的書信來偽造其母同湘國的勾結(jié)證據(jù),順道意圖以此扳倒左丞相府。原因便在于洛墨的母親兒時曾在湘國生活在一段時間,被有心之人翻出來加以扭曲。其母也是個性子直的,受不得被他人潑臟水還連累全府人口,便自盡以證清白。 而那時遠(yuǎn)在皇宮的洛墨正處于懷孕后期,懷著八個月個身子一天較一天重,情緒也隨之不甚穩(wěn)定,再加上宮里有阮氏姊妹一唱一和,未經(jīng)深思便認(rèn)為是父親也誤會母親令母親臨死前傷心欲絕,一氣之下便一紙書信同父親斷絕了關(guān)系。 如今的洛墨又有何顏面去見父親呢? 自然,這一世的父親并未經(jīng)歷那些,也并不知曉唯一的掌上明珠后來會因jian人的挑撥而與自己斷絕關(guān)系,但是這些畫面都完完全全地存在洛墨的記憶里不曾消失,偶爾還會在夢里不時將那些愧疚鞭尸一番。 匆匆回到鳳儀宮。 見荔枝一臉揶揄,洛墨便知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應(yīng)是與鐘離卿有關(guān)。 果不其然,荔枝笑著走來道:“娘娘,承乾宮送來的安神香,皇上帶話說您夜里睡眠不甚安分,奴婢今晚便自作主張點上了?” 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洛墨道:“用膳吧?!?/br> …… 繼上次杏兒吞土事件,洛墨令阮紅袖養(yǎng)病的半個月內(nèi)不要再出嘉延宮,看似是責(zé)備其調(diào)教宮人無能,實則為禁足。 故而最近宮里安寧多了。 但與之對立而言,同一個坑不會摔進(jìn)去同一個人兩次,更何況是已經(jīng)身懷有孕的阮紅袖便會更加謹(jǐn)慎,同時,仁妃目前可以說被阮紅袖當(dāng)成了擋箭牌,‘皇長子’的名頭在前,即便部分有腦子的會關(guān)注阮紅袖,大部分的注意力還是在仁妃腹中的‘皇長子’身上。 柳姬柳云瑛自顧無暇、根本不敢下手,李嬪李珂不是個妄視性命之人,清妃裴若不屑于勾心斗角——那么便只剩下了三個人。 這天夜里,鳳儀宮的大門被敲響了。 “誒?李嬪,您怎么這么晚過來了,我們娘娘都已躺下了?!崩笾θ嗔巳嘌劬Φ?。 “勞煩荔枝姑娘,”李珂輕輕點了點頭,“還請你帶我去見皇后娘娘,有要事相求。” 李珂神色懇切,荔枝不由得心頭一軟,道:“罷,我便代你去問問,倘若娘娘不見,還請李嬪娘娘明日再來?!?/br> “李珂謝過姑娘?!?/br> 洛墨著實是躺下了,且會見了周公好一會兒,猛地被叫醒了確是心生不滿,幸好不是個被打擾美夢便發(fā)脾氣的。以李珂的為人若不是真有急事定不會這個時辰過來,便披上了件外衣,也未梳發(fā),直截踩上鞋子到了大殿去。 而李珂甫一見著洛墨,當(dāng)即就跪下了,道:“還請娘娘幫我!”這還不算完,深深磕了一個頭才直起身子來。 哪里都好,就是有事求人便跪這個毛病叫人無奈,洛墨困意上頭,趕忙過去將人扶起來了,道:“珂meimei有何事要我?guī)捅阏f罷?!?/br> “娘娘,我想出宮?!?/br> “何時?” “此刻?!崩铉婊卮鸬?。 “明日歸?” “正是。” “荔枝,去取我的令牌來,”待荔枝返回來,洛墨接著道,“拿著它護(hù)送珂meimei出宮,明日卯時在宮門口接,可行?” 最后兩個字是對著李珂說的。 李珂一聽這話,又要跪,驚得洛墨趕緊給攔下,只聽她道:“娘娘的人情,李珂無以為報?!?/br> 洛墨連連搖頭。 暗襯道只不過是夜里出個宮罷了,有皇后令牌在手即便守門衛(wèi)也得笑臉?biāo)腿?,況且,自己白日里還帶著青提出了趟宮,當(dāng)然,這個是不能告訴李珂的。 “你同荔枝換件宮人的衣服,便去罷,清晨回來后不必再專程見我,小心叫人給發(fā)現(xiàn)了,”洛墨對著李珂道,然后看向荔枝,“好荔枝,辛苦你了,明日準(zhǔn)你休息。” “謝娘娘!”荔枝一喜。 這般年紀(jì)的女兒家極為愛惜皮膚,更何況是近來特別注重外表的荔枝呢。話說她也不知怎的了,時不時留意一番自己的釵子有沒有歪,鞋面是否臟了,以往雖也注意形象也并無此刻夸張。 連青提都打趣她道‘入夏反倒回了春’。 事情都解決了,本該瞌睡的狀態(tài)反倒又精神了,叫人想有好心情也難,只得隨手從寢殿架子上抽了本書來看。 翻了翻去,也沒什么趣味,洛墨終于在不知翻了多少頁后再次瞅見了周公的棋盤,而在臨了睡著之前腦子里唯一的一個想法便是:無論如何這一世也要多長些見識了,要不然,改日去宮里的藏書閣看看? 一夜很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