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人比花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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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昨晚又做噩夢了?” 洛墨睜開眼,看到青提滿是擔(dān)憂的一張臉。 點頭以作默認,醒來之后回想夢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卻怎么也回想不起來,只記得曾閃現(xiàn)過阿彥的小身影。 近來夢到阿彥真是越來越頻繁了,從那次帶阿瑤去看海棠的前一天起,一直到現(xiàn)在,已有三四次。說不上是懼怕,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只有那份愧疚和疑惑久久不散。 “走吧,梳洗一番,我們?nèi)ソo太后請安?!?/br> …… 到了壽康宮。 婉姬意料之中是第一個到的,而第二個則是距離壽康宮最遠的仁妃,然后便是洛墨。 短暫的相互見禮后,仁妃對太后道:“還要多虧了太后將我那仁德宮遷了位置,現(xiàn)在雖說遠了些,總歸是聞不到那些個玫瑰的味道,這鼻子一輕松下來,整個人都好了許多。我呀,昨兒個晚上還夢見個小娃兒沖我笑呢?!?/br> “娘娘,這可是吉兆。”赤梅嬤嬤一笑,為殿內(nèi)的各宮娘娘上了茶,而還沒到壽康宮請安的娘娘們也在其位置上擺好茶。這便是壽康宮的規(guī)矩。 當(dāng)然了,這也跟太后過于愛惜自己的面子有關(guān),早到的都能喝上熱茶,若是晚到了便喝冷的,再冷也得一滴不留地喝下去。洛墨本覺得太后這般做實在沒什么意義,后來想想也就理解了,到了她這地位,兒子當(dāng)了皇帝,自己也不需要跟什么人再爭,整天也就是面子的份兒了。 等自己上了歲數(shù)可不能這般,洛墨在心里盤算道。 閑話工夫,大殿里頭陸續(xù)差不多坐滿了人,只有仁妃旁邊的位子還是空的。 “秀妃meimei怎么到這點了還未到,莫不是起晚了?”阮紅袖拿著個帕子時不時捂?zhèn)€嘴,顯然前幾日對她的影響還沒完全褪去,而臉上還是個憂心的模樣。不知道的準要以為嘉妃娘娘和秀妃娘娘多么姐妹情深。 然而宮里但凡有點消息的都知道這二人的爹正在因為即將到來的蠻國之北的討伐戰(zhàn)爭而連續(xù)數(shù)日爭吵不休。 “秀妃娘娘到!” 門口的內(nèi)侍一聲呼喊,提醒了在座的人們。 “見過太后,”秀妃走到大殿中央一拜,然后坐會自己的座位上,“勞太后與諸位姐妹等候,羽綾昨夜……昨夜太過勞累,一整宿都沒怎么休息,還請?zhí)竽锬镂鸸?。?/br> 這話一出,除太后與洛墨之外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體會到了杜羽綾話里的意思。 “秀妃meimei可真是辛苦了,”阮紅袖一貫見不得這種故作嬌滴滴的樣子,雖然不自知自己也是一般無二,“哎,不過這起晚了還真是挺有好處的呢,這時節(jié)起得越早越冷,有時我都覺得那風(fēng)快要把我吹走了呢?!?/br> “噗嗤?!?/br> 洛墨正想笑,有人先自己一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zhuǎn)頭一瞧,正是婉姬——柳云瑛。 只聽柳云瑛道:“太后你聽,嘉妃jiejie的話可真是有趣,我在家時只聽過人比花嬌、人面桃花相映紅,卻不知活生生的人兒還能被風(fēng)給吹走?!?/br> “小地方出來的人,就是沒見識。”秀妃接話道。 大早晨的,這些女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本就做夢夢見阿彥使得洛墨心神不寧,如今一過來又聽這么些個,便有些不耐煩了,開口道:“幾位meimei,若有閑話盡可以出去討論,說夠了再回。我們這是在壽康宮給母后請安,結(jié)果人一齊就開始說這說那,又與京城街道上因買菜價格而爭論的婦女何異?” 頓時殿內(nèi)鴉雀無聲。 “兒臣有些頭痛,便回鳳儀宮歇息了,明早再來拜見母后?!?/br> 走出壽康宮,被那瑟瑟的秋風(fēng)一吹,洛墨才驚覺自己方才說了什么話。平日即便心里多有不滿或是煩躁都不會表露出來,無論在前世還是今生,但是這么一表達出來心里反倒松快不少,也是種解脫,雖然時間不會太長。 午后李顯到來。 “見過娘娘?!崩铒@有些激動。 “若是感謝,話便不必說了,你既然應(yīng)允在我手底下做事,我自然有提拔你的義務(wù)。” 這人顯然是個實誠的,話確實是不再說了,卻跪在地上磕頭不斷。 洛墨無奈,剛要開口,身后的荔枝先急道:“李太醫(yī)你這是做什么,我家娘娘不是這個意思,還是快快請起罷?!?/br> “若不是有娘娘,我李顯如此不會說話,何年何月才能夠有此為太后娘娘專程看診的出頭之日?我的老母親也因此展顏許久,所以還請娘娘不要拒絕?!?/br> 李顯本人倒是對自己不會說話有個深刻的認識。 話音剛落,李顯俯了身又要開始磕頭,洛墨連忙看向荔枝,荔枝便快步走過去將李顯給扶了起來。 “李太醫(yī)若是真想感謝我,不如幫我一忙?!甭迥遄玫?。 “娘娘請說,只要不是殺人逛窯子,我李顯都能做到?!崩铒@正色道。 洛墨憋笑憋得極為辛苦,而身后的荔枝已經(jīng)隱在洛墨身后小聲笑了出來,哪有人這么保證的……只要不是殺人逛窯子。殺人便罷了,還逛窯子。不過也說明此人確實正直得很。 “沒有那么嚴重,”洛墨咳了咳,掩去那幾分笑意,才堪堪以同樣的神色正視李顯,“本宮只是想從李太醫(yī)這里要一種藥。” “什么藥?” “一種讓人服下之后就會暈倒的藥?!?/br> “這……”李顯一臉糾結(jié),面對洛墨這種奇怪的要求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便想了又想,才道,“李顯不能說有把握,只能盡力去做,三日后給娘娘答復(fù)。” “恩,”洛墨心下點了點頭,然后道,“本宮還有個問題,若是時常夢見同一個人,有何說法,李太醫(yī)可知?” “李顯從未看過相關(guān)的書卷,”李顯搖了搖頭,但還是道,“不過若是經(jīng)常夢見誰,便說明娘娘對此人有著難以放下的執(zhí)念,或從另一個角度而言,此人在某個地方時常想念著娘娘,才會出現(xiàn)在您的夢里?!?/br> 待李顯走后。 瞧見臉頰紅撲撲的荔枝,洛墨有了個猜測,于是問道:“荔枝覺得,李顯此人如何?” “李太醫(yī)為人正直又醫(yī)術(shù)高超,除了偶爾不太會委婉表達,還是個很完美的人呢!”荔枝說完話,才感受到什么似的,捂住嘴、瞪大眼看向洛墨,“娘娘您套我話!真是太壞了!” 這傻丫頭,本來只是心里有個猜測,現(xiàn)在一看—— 想不明白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