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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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念怕這兩人真抬腳離開,忙把剛才的提議又說了一遍:“正好人也多,我們開個牌局吧,熱鬧熱鬧?!?/br> 尤離本來都想離開,只是剛才被冷水潑的沈筱柔倒是陰陽怪氣的說了句:“打牌那就來真的,明碼標(biāo)價。” 尤離直起身探過去,非常給面子的拍拍手掌:“沈同學(xué)說的對,就該這樣,當(dāng)場刷卡,直接算賬?!?/br> 打的不是麻將,是撲克,最簡單的斗地主。 牌桌上鐘亦貍和尤離各占了兩個位置,胡念和提議直接算賬的沈筱柔自然也都上場。 現(xiàn)場的音樂都關(guān)了,眾人搬著椅子過來圍看,尤離的身邊因?yàn)楦禃r昱在背后坐鎮(zhèn)的緣故,自然都沒敢再往她身邊湊。 尤離雖然麻將打的不怎么樣,但撲克也還算有點(diǎn)技巧,再加上鐘亦貍坐在她的下家,兩人配合的倒也完美。 一局一萬,打的也挺大。 沒一會尤離的腰包里就進(jìn)了有十多萬。 傅時昱從旁邊的盤子里剝了一個小橘子遞到她嘴里,見她又一次舍棄了地主,不由問道:“不打?” 尤離隨手把手中的一個紅心十丟出去,隨口道:“有些累了,不想打?!?/br> 她手中明明還有另一些花牌,尤離卻故意丟了這張出去,傅時昱瞥了一眼作為她上家的地主沈筱柔,頓時明白。 剛剛這一會沈筱柔輸了不少錢,后面的這幾局倒是都贏回來了。 其他人也干脆,輸了直接掏卡刷錢,毫不猶豫。 等尤離估計(jì)著差不多,她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籌碼,說:“累了,不打了,誰來接替?” 立馬有人過來接替了她的位置。 鐘亦貍見她要走自然也立馬站起,沈筱柔還不想放棄這點(diǎn)希望,在傅時昱伸手拿起尤離包的時候再次開口:“傅總,我們家公司做了一個項(xiàng)目,希望你們睿星能看看?!?/br> 尤離正好和鐘亦貍走過來,沈筱柔雖然有些難堪,但這會也顧不上什么面子,閉著眼又說了一遍:“我們真的很有意向,這個項(xiàng)目也希望傅總能看一下?!?/br> 尤離接過傅時昱遞給她的包,背在身上,聽見傅時昱冷淡的聲音:“睿星有這方面的專門聯(lián)系方式,貴公司可以按照流程遞交。” 按照流程遞交,沈筱柔又何嘗不知道,只是每天有那么多遞上去的項(xiàng)目,等到睿星再看到他們的,真不知道得什么時候了,她們家公司現(xiàn)在根本等不了這么久。 沒有辦法,在幾人走到門口時試著又喊了一句:“尤離,求你看在我們同學(xué)的面子上幫幫忙吧?!?/br> 以剛剛這男人對尤離的態(tài)度就知道,尤離要是開口說一句傅時昱肯定會聽。 尤離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又很快離開。 內(nèi)心卻是默默罵了這同學(xué)千萬遍:當(dāng)著這么多同學(xué)的面,把這跨集團(tuán)的項(xiàng)目說的好像是她隨便幾句話開口就能成一樣,真當(dāng)生意這么兒戲? 一包廂的人被剛才沈筱柔這嗓子喊得懵了片刻,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胡念過來拍拍她的肩,“算了,再想想其他辦法吧?!?/br> 鐘亦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很耽誤兩人的時間了,更是深深意識到不能再做個電燈泡,一出去趕在尤離開口前,就先打招呼:“我打車去找常栗玩,你不用管我,我晚上說不定就留宿在常栗那了?!?/br> 常秩已經(jīng)把車子開到會所門口,傅時昱今天就是過來談那個跨國項(xiàng)目的,他一般有重要的交談都會定在自己名下的這家隱蔽會所,碰到尤離倒是意外。 上了車,尤離摘下包放在后面,想起那會的事,在傅時昱掌心的手指輕撓了他一下:“那會沈筱柔說的項(xiàng)目有機(jī)會你看一眼,若是真的不行那就算了?!?/br> 傅時昱早知道她會說這事,挑眉:“那會打牌你后來的輸牌也是故意的?” 前面贏沈筱柔的錢后面又盡數(shù)還回去了,說是明碼標(biāo)價,尤離壓根就沒想贏她的錢。 只不過那人那張嘴非要不認(rèn)輸,尤離就只能陪她玩玩,但也沒打算真讓她下不來臺。 “她沒什么壞心思,就是嘴巴直接,以前喜歡做一些小動作,但也無傷大雅,我也沒什么損失?!?/br> “你這個人,”傅時昱拉著她的手直接在她額頭輕拍了下,不贊同道,“明明是想幫,當(dāng)著人面又故意讓她誤會?!?/br> 尤離倒是并不在意,輕笑:“大學(xué)時壓她太多,是該對人有點(diǎn)補(bǔ)償?!?/br> 何況,她也確實(shí)聽說了沈筱柔家的公司最近面臨的亂況。 傅時昱已經(jīng)弄清這兩人大學(xué)時的狀態(tài),因此沒多問,吩咐常秩,“若是沈氏有項(xiàng)目遞上來的時候多留意一下?!?/br> 見狀,尤離也沒再多說。 但她沒想到,她如今的一個無心之舉,在日后還真幫了她一個小忙。 中途的時候傅時昱接到了他爸傅謙的電話,尤離那時正靠在他肩上玩著手機(jī),一聽這聲清沉的“爸”字,立馬收了手機(jī)坐起來了,偏著眸子眼神問他:老傅總? 傅時昱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著她的手還沒松開。 外面疾馳而過的風(fēng)聲呼呼的傳進(jìn)來,尤離把車窗上的那一點(diǎn)空隙又給升上去了,剛收回手,胳膊一掙,被她放在后面的包被碰掉下來,上面銳利的棱角刮破了她的手。 她皺著眉輕“嘶”一聲,手背上的血珠翻涌流出,傅時昱忙放下電話:“怎么了?” 等瞥到那白皙手背上的鮮紅,又立馬拉過她的手腕,緊張道:“刮破了?我看看?!?/br> 尤離以為他電話已經(jīng)掛了,開口說話:“沒事,就是刮了一下?!?/br> 抽了一張紙巾細(xì)細(xì)的給她擦著,上面兩厘米的刮痕,不深但也不淺。 傅時昱不放心,瞥了一眼外面,找了一處便利店讓常秩下車去買酒精和創(chuàng)可貼。 男人一彎腰,尤離這才看見被他放在一旁還顯示著通話界面的手機(jī),指著它無聲提醒:“電話?” 傅時昱似乎才想起來此時電話那頭正耐心等待的父親,拿起來“喂”了一聲。 那頭靜默片刻,傅謙和自己夫人對視了一眼,問:“尤離在你身邊?” “嗯。” “那中午正好把人帶回來吃飯吧,你不是項(xiàng)目談完了,也有空了。” 傅時昱抬頭和眼神茫然的尤離對視了眼,“那我問問她?!?/br> 說完拿下手機(jī),“我爸問你中午有沒有時間去我家吃飯?” 他手上還握著尤離的手腕,在漸漸開始入冬的季節(jié)略偏涼,但此刻卻像是升起了溫度,和隱隱冒出的新鮮血珠一樣,變得溫?zé)帷?/br> 尤離咬牙切齒:“……去” 這人當(dāng)著還沒掛的電話問她,能不去嗎? 想起上次在車上給他媽打電話的場景…… 論腹黑程度,傅時昱絕對能排第一。 車子又行駛了半小時,終于到了通往傅家的那條柏油路。 路口的保安看見車子的車牌號立馬放了行,朝里面的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條路看樣子大概有四五百米,但不是直行,要繞個大概五六個彎路口,兩邊的鵝卵石小道一塵不染,每隔一百米就會擺個石桌供休息喝茶。 一年常綠的樹木旁圍著一排排的鐵柵欄,里面似乎種植著剛被人修剪過的花朵盆景,從入口一直通到傅家門口的大花園,倒是隱蔽。 尤離下車時沒注意到腳下的東西,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下去,驚呼了一聲,疼的下意識咬唇,手下緊扶著車門。 傅時昱這才剛下車,聽到她這聲驚呼又立馬變了神色,等看到尤離腳下的那只足球時,更是冷了聲音:“怎么回事?” 屋里的管家聽到動靜已經(jīng)緊忙著跑出來了,見這副情景嚇得忙上前解釋:“今天成小姑娘過來玩,這是剛剛跟幾個傭人打球時丟下的?!?/br> 她說著忙過去把球撿起來,小心翼翼不敢看傅時昱陰沉的臉色:“也怪我大意了,玩過忘了給收起來,尤離小姐又沒有傷到哪?” “沒事,”尤離踩歪了,跟地板摩擦的腳背泛著灼熱的疼,她關(guān)了車門,挽著傅時昱示意他安心,然后說,“是我剛才不小心,沒事,你去忙你的。” 管家忙退了一步,迎著兩人趕緊進(jìn)去。 不怪傅時昱生氣,東西沒來得及收,這門口又不是平坦的大理石面,尤離剛才是慣性一踩,腳下的足球讓她腳側(cè)被粗糙的地面狠擦了一下,北北白皙的腳面這一會已經(jīng)紅的觸目驚心。 她還穿著高跟鞋,傅時昱眉間皺的極深:“還能不能走路?” 尤離調(diào)整了下呼吸,忍著那火辣辣的疼痛:“沒事?!?/br> 這第一次過來又是傷了手又是傷了腳,也是印象深刻。 傅家是三層別墅,格局看著就很大,裝修風(fēng)格更不用說,和尤家一樣,家具主選歐式風(fēng)格,處處透著豪華奢侈。 從玄關(guān)到客廳還有一段的距離,進(jìn)屋換鞋的時候傅時昱忽然半蹲下來,尤離一愣:“你干嘛?” 這來來回回的這么多傭人看了一眼都立馬低了頭。 “我看看?!?/br> 尤離今天穿的是黑色綁帶式高跟鞋,腳背的皮膚如牛奶般白皙,這兩種色彩對比讓視覺來的更為清晰深刻。 察覺到男人溫?zé)岬氖种肝罩哪_腕抬起,尤離只好一只腳站在原地,彎了身子扶著傅時昱的背:“先進(jìn)去一會再說?!?/br> 她就算臉皮再厚,這地也讓她兩頰發(fā)燙。 傅時昱“嗯”了一聲,然后三兩下解開了她高跟鞋的帶子,從鞋柜里拿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扶著她的腳耐心的又一只只給尤離穿上。 等到兩人穿過長長的玄關(guān)走廊進(jìn)到客廳的時候,傅謙正坐在客廳看著電視,見兩人一進(jìn)來,忙放下遙控器,起身招呼尤離。 尤離笑著喊了一聲:“叔叔?!?/br> 傅謙和尤離也很久沒見了,問了她兩句工作上的事,還沒叫自己夫人出來,傅時昱這個兒子先發(fā)話了:“爸,我媽呢?!?/br> 傅謙示意了下某個方向:“在廚房。” 尤離小聲跟傅時昱說了一句:“那我去廚房?!?/br> 第一次到家里做客,總要先過去打個招呼。 “不用,”傅時昱拉著她的手腕,阻止尤離要過去的腳步,“你站在別動?!?/br> 然后傅謙就見著這從進(jìn)門臉色就不太好的兒子走到客廳,朝不遠(yuǎn)處的廚房叫了聲:“媽?!?/br> 米涵怡聽見這聲音知道人回來了,放下了手里正在切的菜,從廚房快步走過去,即便腰上系著圍裙也流露出那骨子里的高貴,笑著看向尤離:“尤離來了?!?/br> “阿姨。” 尤離剛回應(yīng)完,傅時昱又站回她身邊,重新牽起她的手:“爸媽,我先帶尤離上去,一會下來。” “行,”米涵怡又交代兩句,“你好好招待,別讓人無聊?!?/br> 等到兩人消失在視線中,米涵怡有些奇怪的搗搗一直摸著下巴看戲的傅謙,“兒子怎么回事?突然把我叫出來干什么?” 傅謙從一旁抽出了一張紙遞給她擦手,搖搖頭:“大概是兒子疼女朋友,不舍得讓他女朋友多走兩步路,就只能讓你這個當(dāng)媽的多走兩步路了?!?/br> 米涵怡剛擦完手的紙往傅謙手里一塞:“你還不如不說。” 傅時昱的房間里已經(jīng)讓人送來了醫(yī)藥箱,尤離撐著在床邊坐著,兩只細(xì)長的雙腿搭在床邊輕晃,側(cè)頭看向一旁正拿出藥水的傅時昱。 見他臉色不好,沒話找話的問:“你從小就一直在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