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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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誰不干凈?” 季長瀾淡聲打斷了她的話,平靜的面容仍沒有什么情緒,視線落在蔣夕云身上時,蔣夕云心臟猛地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慌忙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侯爺不要誤會。” 季長瀾輕輕笑了一聲,低緩的語聲略帶些玩味,不緊不慢的低聲開口,“聽說沛國公這半年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大哥蔣宏儒的下落,我前些天恰好尋到了他的消息,你想看看么?” 蔣夕云怔了怔,心頭的妒火被季長瀾輕飄飄的一句話澆熄。 她又換上了先前柔弱的模樣,鳳眸微垂語聲柔媚,言語間依舊不忘制造與季長瀾再次見面的機會:“謝謝侯爺,我回去一定告訴爹爹,請他親自上門感謝?!?/br> “用不著那么麻煩?!奔鹃L瀾將手中刀刃一收,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墨發(fā)垂散在衣間,映的那雙眼眸也沾染些許細微的光,微微揚起的唇瓣鮮紅,衣襟微敞姿態(tài)閑散的樣子說不出的攝人心魄。 他低聲道:“我?guī)闳デ魄??!?/br> 蔣夕云目光微怔,近乎本能的跟在了他身后。 已經過了子時,四周安靜的沒有任何人聲,季長瀾沒有出房間,只是帶著她繞過屏風往屋內走,絲絲縈繞的檀香氣愈發(fā)濃郁,她跟著他停在了最里面的那尊玉佛前。 玉佛前面沒有點燈,只有案臺上點了三根檀香,明滅的火星子微微閃耀,在光線暗沉的屋內,蔣夕云柔媚的嗓音也不自覺帶了些顫:“侯爺說的東西在這里?” 季長瀾沒有回答她的話,修長的指尖撫過玉佛的右手,略微一轉,佛像后面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暗門。 蔣夕云這才感到危險,剛轉身想走,卻感覺到后頸一涼,季長瀾用匕首尖刃抵著她脖子,淡淡吐出了一個字:“走。” 從未有過的恐懼漫上心頭,后頸上尖銳的刺痛讓蔣夕云不敢反抗,就這么一步一步的被逼進暗門里。 季長瀾靜靜站在門前碰了下佛像的手,隨著暗門陰影罩下,蔣夕云終于控制不住,趴在門上喊道:“侯爺不是要帶我找大哥嗎?為什么要把我關這里?!” 季長瀾輕輕笑了一聲,隔著暗門傳過去的嗓音毫無溫度:“你說你大哥么?他就在里面,你自己找罷?!?/br> * 第二天,蔣夕云深夜失蹤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上下,沛國公獨子失蹤后,沒想到自己女兒也不見了,險些在朝堂上哭暈過去。 皇帝謝宗安慰了他許久也沒見他緩過勁兒來,無奈之下只得命人徹查此事,滿朝大臣低頭不語,只有謝景靜靜看向季長瀾的方向,凝眸不語。 季長瀾除了眉眼有些倦怠以外,面上倒是沒有什么旁的神情,退朝后,也未在宮里久留,坐上馬車便回了侯府。 裴嬰辦了些他交待下來的事情,正要轉身進重華院,一抬頭就看到了從陳婆子那里走回來的喬玥。 雨后的天空蔚藍,晌午柔和的日光灑下,喬玥走在小徑上,發(fā)髻上的珠花隨著她的步伐輕顫,連同她身后翠葉微微閃爍的雨珠一同落入了裴嬰的視線里。 裴嬰的臉又悄悄紅了半邊。 倒是喬玥很大方的和他招手,想起昨天沒發(fā)現季長瀾回來的事兒,打過招呼后不忘問他一句:“裴嬰,侯爺這會兒回府了嗎?” “一個時辰前就回來了。” 裴嬰語聲稍頓,也沒把喬玥當外人,干脆就一股腦兒的將季長瀾這幾天的行蹤都告訴了她:“蔣二姑娘昨晚剛剛失蹤,朝野上下都傳遍了,侯爺為了避嫌,這些天估計不會再出府了,你這兩天不用總去陳mama那了,安心陪著侯爺便是?!?/br> 想起書里的國公府似乎和季長瀾父母的死有關,就連書里蔣夕云最后也是季長瀾殺的,喬玥擔心他有危險,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忙問:“避嫌?侯爺要避什么嫌?” 裴嬰道:“蔣二姑娘到底是侯爺的未婚妻,未婚妻失蹤,侯爺總要足不出戶表示悲痛才是……” “噢?!?/br> 喬玥這才放下心來,忙問裴嬰:“那侯爺現在在哪里呀?我剛才去他房間怎么沒見著他人?” 裴嬰道:“我之前看他去后院了,你去后院找找看?!?/br> “好?!?/br> 昨日的雨幾乎將后院的泥土澆透,小徑上又是一片花瓣凋落的紅,喬玥踩著花瓣越過長長的小徑,微一抬眸,就看到了古榕樹下的男人。 他坐在高高秋千上,寬大的衣擺從身后垂落,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在他衣袍上留下深深淺淺的斑駁,他輕闔著眸子,面容安靜溫雅瞧不見絲毫戾氣,就好像睡著了一般。 哪怕在他身邊已經快有一個月了,喬玥這會看到他時,仍然有種滿目驚艷的感覺。 就好像神仙似的。 喬玥走過去,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坐在秋千上淺寐的季長瀾微睜開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姑娘。 “你要玩么?” 男人低沉的語聲在榕樹下莫名柔和,就好像只要喬玥點點頭,他就會從秋千上下來,讓她上去玩似的。 喬玥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想著自己也爬不上去,倒不愿意在季長瀾面前出丑,微微笑道:“奴婢天天來呢,還是先幫侯爺搖吧?!?/br> 季長瀾沒有拒絕,由著她輕輕搖晃起來,空氣中彌漫著清清淺淺的花香,偶爾有水珠從葉片上滴下,觸上他衣擺的一瞬就輕悠悠滾落了,一點痕跡也無。 喬玥看著他倦怠的神情,忍不住問:“侯爺昨晚沒睡好么?” 季長瀾垂眸,漆黑的羽睫遮住一片瀲滟的眸光,語聲淡淡道:“是沒睡好?!?/br> 喬玥輕輕“啊”了一聲:“是不是奴婢昨晚睡侯爺那……”侯爺沒地方睡了才沒睡好? 喬玥沒好意思把后面那句話問出口,倒是季長瀾像想起什么似的輕輕笑了笑。 被褥上全是她的氣味兒,難怪自己昨晚會做那種夢。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望著身旁的小姑娘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裴嬰說的。”想起之前退婚的事,喬玥輕聲問他,“國公府蔣二姑娘失蹤了嗎?” 季長瀾淡淡的問:“這也是裴嬰跟你說的?” “嗯,裴嬰這些日子挺好的,總幫著奴婢?!?/br> 總幫著她? 季長瀾瞇了瞇眼,握在繩索上的手微微收緊。 搖晃的秋千瞬間靜止下來。 榕樹上的雨露滴滴噠噠的往下落,喬玥站在季長瀾身后,瞧不清他的面色,微微皺了下眉,正要用兩只手推時,忽然感覺到后頸一涼,一只冷冰冰手輕輕扣上她后腦,她一抬眸就對上了季長瀾靜幽幽的眸子。 像是逗貓兒似的,他側著身子輕輕撫弄著她的后頸,彎著唇角道:“來,好好和我說說,裴嬰這些日子到底有多好?” 他的嗓音很柔和,眉目間也不見絲毫冷凝的神色,可修長的身形坐在高高的秋千上時,便有了股強烈的壓迫感,喬玥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 季長瀾又將手收緊了些,壓著少女的后腦將她帶到神色,俯身凝視著她,問:“跑什么呢,不是要幫我搖秋千么?” 喬玥忙將手抓在坐板上,想起上位者都不喜歡下屬走的太近,她一邊幫他晃秋千,一邊解釋道:“他、他就是不像之前那樣陰陽怪氣了,也沒有特別好……” 她乖順的模樣讓季長瀾心里的惱意散了些,緩緩收回了手,摩挲著指腹間殘余的溫度,輕聲問她:“裴嬰還說什么了?” 喬玥不敢再隱瞞:“他說侯爺這幾日不會出府,要奴婢好好陪著侯爺?!?/br> 季長瀾輕輕笑了一聲,終歸是沒有再說什么。 喬玥見他情緒好些了,這才輕聲問了一句:“蔣二姑娘失蹤了,那侯爺的婚事怎么辦?” “拖著便是。”季長瀾淡淡回了一句,眸底幽沉。 先前他并未將退婚一事明說,知道這事的不過只有靖王和沛國公兩人,朝中大臣多數不知道他態(tài)度。 如今有婚約在身,自然也不會有其它大臣和他攀親家。只要蔣夕云一日找不到,他就可以拖延一日,倒省了他不少麻煩。 自己送上門來,又豈有不殺的道理。 喬玥看見他陰惻惻的眼神,倒是不太敢再問了,埋頭又將秋千推高了許多。 院外,小廝匆匆從小徑上跑了過來,看到坐在秋千上的季長瀾,不由得愣了一瞬,對上季長瀾淡而無波的眸子,慌忙跪下身子:“見過侯爺?!?/br> 季長瀾握了握繩索,秋千再度停了下來,他垂眸看著地上小廝問:“什么事?” 小廝本是來找喬玥的,但聽見季長瀾開口,也不敢隱瞞,忙道:“院外有個陳姓的男孩兒,說是要找侯爺身邊這位姑娘?!?/br> 聽到這話的喬玥微微一愣。 上次她送小根回去時,曾和小根說過,她一個月才有一天休假,讓他下個月再來找她,可如今才過了半個月,小根就又來找她了么? 小根不是不聽話的孩子,怕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喬玥心中不免擔心起來,抬起一雙眸子看向季長瀾,輕聲問:“來的人是奴婢的弟弟,就是侯爺上次見到的小男孩,侯爺能不能準許奴婢去看看他?” 想起喬玥上次抱著小男孩兒消失在巷口的樣子,季長瀾瞇了瞇眼,沒有答話。 喬玥見他沉默,輕輕晃了晃秋千的木板,沒能晃動。 她知道這大概是不能的意思。 可是想起小根,她又十分不放心,索性挪著腳步慢吞吞走到季長瀾面前,仰著小臉對上他幽靜的眸子,語聲輕軟道:“奴婢弟弟很懂事的,不會無緣無故進城來找奴婢,可能是奴婢家里出了什么事……” 季長瀾凝眸不語。 他知道八成是因為謝景前些日子去過的緣故。 雖然他也想知道謝景過去究竟問到了些什么,可他現在若不狠心點,喬玥今后都要和這家人糾纏不清,便沒什么心思見了。 他動了動唇,正要拒絕,秋千下的小姑娘卻忽然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很輕的力道,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怯意,惹得秋千上的藤蔓一陣輕晃。 季長瀾一低眸就看到了小姑娘水靈靈的杏眼兒,輕聲懇求道:“拜托侯爺了,奴婢就見一會兒,就一會兒嘛?!?/br> 少女語調綿軟的好似撒嬌,季長瀾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怔然,就這么靜靜瞧了她半晌,才轉頭對旁邊的小廝吩咐:“把那男孩兒帶我房里來?!?/br> “是?!?/br> 小廝匆匆退下,兩刻鐘后,陳小根來到重華院內。 陳小根從未見過這么大的院子,比他們村頭的村長家還大呢,對著屋頂上整齊的黑瓦瞧了又瞧,許久舍不得低頭,直到快進屋時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跟著小廝跨進房中。 季長瀾正坐在窗戶旁邊看書,見男孩兒進來,淡淡瞧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書冊翻動間,喬玥從里屋走了出來,看見陳小根紅腫的面頰略微一怔,忙蹲下身去,用手輕輕捧著他的下巴,問:“你的臉怎么腫的這么厲害,被人欺負了嗎?” 陳小根眼眶發(fā)酸,低著頭輕輕說了一句:“不是,是娘打的?!?/br> 喬玥聞言微微皺眉,哪有親娘把孩子打這么狠的。 她輕聲問:“你娘為什么打你???” 她言語中關切意味兒明顯,陳小根的眼眶又酸澀幾分,干澀的嘴唇動了動,險些就把字帖被人搶走的事兒說出來了。 可想起謝景臨走時的警告,小根心里又害怕起來,咬著嘴唇不吭聲了。 喬玥也沒懷疑什么,只當是小孩子嘴笨一時說不出原因來,見他臉腫的厲害,想起之前的紫金膏還剩了些,便回頭問季長瀾:“侯爺,那個紫金膏可以消腫嗎?” 季長瀾翻動書頁的手一頓,抬起眼眸靜靜地凝視她,微冷的嗓音異常淡漠:“我若沒記錯,那紫金膏是我前些日子賞給你的吧,我有讓你給旁人用?” 空氣安靜了一瞬。 喬玥意識到自己確實不該把主子賞的東西隨意給別人用,剛剛張口說了聲:“對不起……”一旁的小根卻忽然爆發(fā)了情緒。 “你們這些壞人就愛欺負人!誰要用你們的藥膏??!” 喬玥一怔,忙要拉住小根,可七歲的男孩到底有些力氣,執(zhí)拗起來根本控制不住,眼見喬玥要倒在地上,季長瀾忽然合上了書卷,語聲淡淡道:“讓他罵,罵夠了再走,我又不會要他的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