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一聞言只好點點頭。

    編了四個故事，他覺得自己腦殼都疼。

    小法醫(yī)拖著頹廢的步子，往三樓慢吞吞地走。

    應辭看著方拾一的背影，心下好笑，又見陸小北那小丫頭悄悄地想跟上，他眉頭一揚，走過去把小丫頭提溜起來，“三樓不是你能去的地方?！?/br>
    “可是哥哥他在那！”小丫頭無辜地扭頭看著他，小聲說道。

    “你和他不一樣。”應辭面無表情地說道，把小丫頭拎了下來，轉(zhuǎn)手丟給竹真真，“她該上學了，給她報個學校。住宿制應該有助于培養(yǎng)生活能力?！?/br>
    竹真真應了一聲，接過小女孩。

    陸小北委屈地撇撇嘴，腳尖碾著地板，在心里念道，“小心眼?！?/br>
    小姑娘又掙扎著要下地，腳一踏上地板，就一溜煙地跑開了，竹真真懶得去追去管，裝作沒看見。

    趕緊把小丫頭送學校去得了。

    ……

    崔炎那邊，正在調(diào)查顏曉曉的生前。

    永泰金融中心那邊，和顏曉曉同期的同事幾乎都死在那場車禍里，只剩下一個叫王露的女人，還待在一樓，做食品百貨的柜臺。

    崔炎走過去，亮出了自己的證件，“王露么？重案組崔炎，向你詢問一個人?！?/br>
    名叫王露的女人眼里露出一絲怯弱，她看起來很疲憊，眼袋很重，還要一圈很深的青色，面頰消瘦發(fā)黃，頭發(fā)都稀稀疏疏的，看起來像是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

    她胸前掛的工作銘牌照片上，卻是一個保養(yǎng)得很好的光鮮女人，與眼前這個王露簡直判若兩人。

    崔炎的視線不經(jīng)意似的掃過那張工作照，并未對此發(fā)表什么看法，他問道，“曾經(jīng)在這里工作過的一個職工，名字叫顏曉曉，你還有印象么？”

    他話音剛落，就知道自己這個問題問對了。

    眼前女人顯然表情大變，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似的，她往后退了一大步，眼里露出驚恐來，“顏曉曉……你問她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這樣子可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贝扪渍f道，他往前一步，兩手撐著身前收銀臺，一雙眼睛緊緊鎖住對方，“顏曉曉死于一月前大廈六樓的大火里，那天你在哪里？其他同事在哪里？”

    王露臉上露出極瘋狂的恐懼來，她退到了墻角，見沒法再退后，居然用頭拼命撞墻壁，兩只手緊緊抓住掛在胸前的一塊玉佩。

    她語速極快，說話的聲音卻很小，要不是崔炎快步走過去，想要止住女人瘋狂失常的行為，他壓根聽不見對方在說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做，都是他們想出來的，他們是該死，和我沒關(guān)系！她說過放過我的，你不要來找我，你不要連累我！”

    很快，商場這邊女人的異常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開始往這邊靠攏。

    “怎么回事？”

    “王露她又犯病了？”

    “那個營業(yè)員好嚇人……寶寶別看?！?/br>
    崔炎見狀，趕在事態(tài)失控之前，把王露帶離了商場大廈。

    離開了商場大廈，王露的情況似乎有些好轉(zhuǎn)，她坐在警車上，額頭死死抵著車窗玻璃，身體輕微地打著顫。

    崔炎不敢在車上刺激她，生怕她不管不顧地跳車，一直把人帶到警署審訊小黑屋里，他才再次開口。

    “十月二十一日晚上十一點到次日凌晨三點，這段時間你在哪里？”

    “……”

    “再問你一遍，這段時間，你在哪里？”

    “……”

    與商場里的反應截然相反，女人在警署里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她蒼白著臉頰，眼眶深陷，周圍是不正常的青黑，嘴唇干裂起皮。

    崔炎抿了抿嘴，他拿過文檔，將文檔中打印出來的幾張車禍第一現(xiàn)場中，絕密的血腥現(xiàn)場照片丟到女人的面前，“這些是你的同事么？”

    王露下意識轉(zhuǎn)動眼球看過去，見到圖上的影像后，她渾身發(fā)抖，整個人蜷縮在狹窄的審訊椅上，椅子吃不住偏移的重心，向后翻倒，哐當一聲重響，把崔炎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