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一說道，“他剛才說，那些東西都要他，卻又礙于某些約定限制，而拿他沒有辦法，是這樣吧？”

    竹真真點點頭，“是這樣?！?/br>
    方拾一接著往下說，“這些鬼魂，應該就是醫(yī)院里那些曾經(jīng)被用作實驗的普通百姓，怨念集中在院長的身上，才一直圍繞在對方的辦公室周圍，不肯離開。院長與某種存在做了約定，既然是約定，一定存在互惠互利的成分?！?/br>
    “目前可以看出，院長得到的好處，是保護他不被這些冤魂撕成碎片。能做到這一點的，應該是可以控制住那些鬼魂的東西，必定比這些冤魂更加殘暴、更加兇狠、更加強大，才能壓制住它們，讓這個約定成為保證?！狈绞耙蝗粲兴嫉胤治鲋?，“而另一方得到的好處，就該從院長做了什么來反向推理?！?/br>
    應辭應了一聲，接口說下去，“楚歌在院長的腦海深處，看到了他的恐懼?！?/br>
    楚歌聽見自己被點名，點點頭應和。

    應辭說道，“他最害怕的，是包括徐瑩婉繼父在內(nèi)的四個人的報復，其中只有李玉還活著，而在他的認知里，卻認為對方已經(jīng)死了，甚至連死相都一清二楚?！?/br>
    “結合另外三個人的死亡模樣、和在朱盤龍腦內(nèi)的形象對比，可以判斷出，他的猜測都基于現(xiàn)實。要么是他能預知李玉的死亡，要么就是他知曉對方的死因。”

    “一個普通人為什么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院長擁有預知的能力?！?/br>
    “換言之，是他一手布置了李玉的死亡過程。如果不是李玉在市醫(yī)院體檢的時候，被我們攔截帶出醫(yī)院，很有可能就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br>
    應辭說著，注意到方拾一在拿手機搜索什么。

    他話說完，方拾一便沉著臉將手機遞到眾人面前，上面是今日頭條上的一條新聞——

    一名體檢病人，在下午六時，撞破醫(yī)院窗戶，從樓上跌落，渾身扎滿玻璃碎片，心肺及大動脈被插，當場死亡，該病人為三院病人，疑似犯病導致悲劇，所幸現(xiàn)場無其他醫(yī)務人員受傷。

    楚歌看著上面的報告文字，沒有指明死者的姓名，又或者說根本沒法辨認。

    死者臉部朝下，又三塊大玻璃橫插在他的臉上，其中一塊橫截面越過眉眼，完全辨不出模樣了。

    底下還附上了三張現(xiàn)場照片，楚歌倒吸口涼氣，指著照片小聲尖叫，“這就是我在他腦子里看見的！”

    “看來他把這個人當成了李玉?！睉o說道。

    方拾一微沉著臉點頭。

    “李玉——姑且算他是‘死’了、徐瑩婉、王珉豪，這三個人的死亡都與朱盤龍?zhí)硬坏絷P系。”應辭說道，“想要這三人都死亡的，范圍可以縮小很多了?！?/br>
    方拾一反應過來，“你指的是徐瑩婉的繼父？”

    應辭“嗯”了一聲，“徐瑩婉的繼父，生前就是一個為非作歹的男人，從李玉講述的護士長的故事里可以看出，那個男人從小對徐瑩婉實施猥褻，而死后依舊留在徐瑩婉的身邊，意圖控制徐瑩婉、除去接近徐瑩婉的男人。這個人有充足的理由，和院長交換條件：他要那三條人命，作為條件，他暫且放院長一條生路?！?/br>
    “可是這說不通吧？”竹真真咬著下唇，遲疑地問道，“為什么他寧可放院長活著，也要護士長死？他對護士長不該有一種變態(tài)的重視情感嗎？”

    方拾一慢慢開口，“你覺得在他眼里，徐瑩婉活著對他意義更大，還是死后成為和他一樣的一道魂魄，更合他心意？”

    【剛進直播間的新人表示不明所以，卻覺得毛骨悚然……】

    【追了一路的老人表示……小主播永遠比真正的殺人兇手還可怕QAQ】

    【不不不不能這樣想！要抓住殺人兇手，必須得了解他們的思維模式，小主播總能破案多虧了這樣的腦洞呀！】

    【幸虧小主播不是反派，不然沒人能抓住他吧……】

    【可能小主播旁邊那個大冰山有辦法？】

    【你看著覺得那個大冰山是會大義滅親的人么？】

    【……確認過眼神，是會跟著小主播一起反水的人?！?/br>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說不定這些事情都是小主播在幕后推一把的呢？而他在臺前，裝作人畜無害的小法醫(yī)屢屢破案！】

    【cao了，樓上閉嘴，變態(tài)殺人犯都會覺得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樓上的樓上，你識破小主播的馬甲，要被滅口了】

    【瑟瑟發(fā)抖】

    楚歌在邊上發(fā)出更大聲的抽氣聲，覺得小法醫(yī)的這個說法實在太……符合變態(tài)的想法了。

    “說得很有道理，可我怎么覺得，可以分析出這種想法的小法醫(yī)那么嚇人呢QAQ”娃娃臉嘀咕著，寧可往老院長那邊靠近了些。

    竹真真青白著臉點點頭，不得不贊同方拾一的解釋。

    “如果說它想要報復，想要收割走三條人命，卻仍舊需要老院長的幫助，那么是不是可以說明，那道鬼魂并沒有多么厲害？”方拾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