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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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著笑的話,莫名讓人品出幾分認真。 唐衿還想說什么,卻忽然感到一抹不安,空氣里傳來危險的氣息,還未等做反應,人便突然被噬摟入懷里,往旁邊滾去。 同時,一場雷電擊落的陡然在耳側(cè)響起,若慢了一步,恐怕會當場斃命。 “魔尊!你還想跑到哪里去?!還不快束手就擒!” 中氣十足的聲音給人一種震裂山河的既視感。 唐衿從噬的懷里抬起頭來,往身后一瞥,便看到原本空空蕩蕩的水面,不止何時,多出一行人,個個身穿鎧甲,仙氣縈繞,神色堅毅。 而為首的人,一襲銀白勝雪,比月色還要奪目。 唐衿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唇瓣微顫,還未來得及開口,腦袋便被人不容抗拒地摁回懷里,似不滿他如此直白地盯著別人。 男人撐起身子,姿勢放蕩不羈地坐在地上,對忽然出現(xiàn)的敵人毫不意外,甚至還有閑心聊天:“怎么這么久?白月,你當真身體已經(jīng)破敗到這種地步了?” “放開他?!卑自旅嫔届o,眼睛卻緊緊盯著被他摟在懷里的唐衿,眼底有墨色浮沉。 他很少會發(fā)怒,可自從唐衿不見后,胸口時常煩悶,此時此刻,更是難以克制火氣。 噬看出來了,笑得十分愉悅:“怎么?你生氣了?心懷天下的白月上神一向以慈悲為懷,憐憫世人著名,十足十的圣人,也會生氣?” “放了他。”詹釋月繼續(xù)道。 “放了他,你能給予本尊想要的一切嗎?” 詹釋月沉默,沒有任何回應,他身邊的男人忽然開口:“上神,莫要多費口舌,好不容易找到他,此時不殺,更待何時?!?/br> 摁著唐衿腦袋的手指往下落,兩根手指輕輕搭在柔軟的脖子上,噬緩緩揚起嘴角,盯著詹釋月一字一句問:“你敢嗎?” 他在拿唐衿威脅詹釋月,只要他敢上來,便會殺了唐衿。 詹釋月眼里的光一點點沉下去,歸于死寂。 指尖微微蜷縮,他盯著噬懷里的人靜靜看著,面色白了兩分。 唐衿于他而言,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存在,是詹釋月想要傾盡一生去好好對待的人。 可只要噬活著一天,天下蒼生便不安一天,一人和六界生靈……孰輕孰重,大家心里有底。 就是因為太清楚,極大的痛苦將詹釋月整個人徹底包裹,盡管他看起來如往常沒什么不同。 “上神,您還在猶豫什么?” “是啊上神,只要魔尊還在,地脈就有重新被解封的危險,里面鎮(zhèn)壓了上萬年的無數(shù)妖魔一但面世,將生靈涂炭!再無生存之地!” “是啊上神,他可是為禍蒼生的禍害,他本就不該存活于世上,千年前,天界心軟,沒能一舉將其殺死,現(xiàn)在,決不能重蹈覆轍!” 一聲聲,一句句,都是要他去死,如同當年一般。 可他又何曾沒想過,既然如此厭棄他,恐懼他,憤恨他,為何當年不直接除之而后快? 而是要讓他活了下來,經(jīng)歷那么多背叛,苦難與折磨? 不過是死亡而已,成魔之前,他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只是…… 怎么甘心呢?怎么甘心啊…… 不甘心。 深邃的眸子幽暗如黑潭,噬靜靜盯著他們,神色嘲弄玩味地聽著他們說完后,忽然發(fā)出一聲嗤笑,起初只是輕笑一聲,后面又抑制不住地發(fā)笑起來。 寬闊的胸腔因笑聲輕震,感受著還搭在脆弱脖頸上的手指,五味雜陳的唐衿垂下眼簾,掩住眸底一閃而過的心疼。 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動,倒不是懼怕噬,只不過是配合著他演戲罷了。 噬不會殺他的。 這個男人,也只會拿他身邊的人出出氣罷了。 “上?!?/br> 沉默良久,詹釋月終于還是開了口,緩緩閉上雙眼,掩住眸底的痛楚,滿是不忍。 無數(shù)仙兵仙將應聲而上,帶著有撕破蒼穹的力量,直沖向噬。 唐衿剛想抬起頭來,又被人摁了回去,同時,耳畔傳來低沉性感的聲音:“等本尊來接你?!?/br> 噬跑了。 跑得無比干脆,就像上次一樣,連抵抗一下都沒有,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仙兵仙將們對上這一幕猝不及防,可手中的力量已經(jīng)控制不住,全往唐衿身上砸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銀光眨眼間閃到唐衿身邊,將所有攻擊全抗了下來。 “哼——”男人一聲悶哼。 唐衿揚起頭,眸色慌張。 耳邊傳來各種慌亂的聲音:“上神!” …… 天界 “香蕓魂魄并未消散,他沒有下毒手,吾已經(jīng)將她的魂魄收集起來,讓她去投個好人家?!?/br> 彼時,古月上神的宮殿內(nèi)。 詹釋月半躺在床邊,只穿著一層里衣,垂著眼簾,眉色清冷,病容憔悴。 唐衿坐在床邊給他喂著剛熬好的藥,藥是用最珍貴罕見的仙草熬成的,只是味道一言難盡,聞著就知道難以入口。 可詹釋月神色如常,一口一口地將藥喝見了底。 “司羽呢?”唐衿放下碗,對于香蕓來講,詹釋月的安排已經(jīng)夠體貼了。 “吾知他倆情深義重,只是妖王不同于常人,需耗費些時間,不過你放心,吾已安排好了,他們再次相聚,也不過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