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依舊搭在自己背上，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

    陸青時抿了下唇：“……好”

    對方如愿以償松開了手，秦喧砸吧著嘴，總算知道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啊。

    拿著片子拎著一大塑料袋藥片從骨科出來的時候，陸青時想了想，還是掏出了手機給她發(fā)消息。

    她想問問她，那句陸醫(yī)生不用這樣，我也不全是為了那個孩子是什么意思？

    可又覺得不妥，刪刪改改，對方的消息先發(fā)了過來：“去看了嗎？”

    她回：“嗯”

    想了想，還是把編輯好的一段話發(fā)了出去。

    對方顯示正在輸入中，可是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答，陸青時把手機揣進兜里，回家。

    打開家門的時候，手機亮了起來。

    她說：“因為保護醫(yī)生，是我的職責呀”

    說的如此天經(jīng)地義，陸青時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知有~”于歸抱著手機，用討好的語氣小心翼翼跟對方打著電話：“我下個禮拜就不回去了~”

    方知有整理物品的手微微一頓：“為什么？”

    “呃……”于歸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出來：“又被罰了三個月工資”

    對方嘆氣，然后是良久的沉默，于歸抱著手機下來了，答應好的回去給她過生日卻臨時泡湯了，愧疚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歸，我很想你”方知有放下抹布，靠著沙發(fā)坐了下來，看著煥然一新的出租屋，微微紅了眼眶。

    “我知道”于歸捏緊了手機：“你放心，等我規(guī)培結(jié)束，我一定會努力通過考核，爭取留在仁濟醫(yī)科大，然后把你和伯母接過來”

    相同的話語在彼此嘴里都說了無數(shù)遍，可每次聽來都讓絕望的內(nèi)心死灰復燃。

    方知有低低應了一聲：“不要給自己那么大壓力，我和你一起分擔”

    她還想說什么，里間的方mama大聲叫起來：“艸你媽了個逼，又在和那個賤人打電話呢是不是……”

    方知有捂住手機聽筒：“我先不跟你說了”

    “好”

    于歸掛掉電話后一陣悵然若失，規(guī)培期間沒有工資，只有每月幾百的基本生活補貼，好不容易到手的科室獎金也都被罰了出去，甚至偶爾還得靠家里接濟，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方知有走進里間，方mama把剛做好的飯菜摔在了地上，一地狼藉滿地碎瓷，她只好又重新收拾，方mama還不解氣，拍床大罵：“沒良心的東西，你知不知道是誰把你媽害成這個樣子的！就是她！隔壁村的那個賤人！你還和人家廝混在一起，人家都考上大學了醫(yī)學生前途無量，你呢！還整天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窩在家里打游戲！沒出息的東西人家早就攀上大城市的高枝不要你了，你還……”

    方知有捏著瓷片的指尖泛了白，碎瓷扎進掌心里的痛楚也抵不上心痛萬分之一，對付自己的親生女兒，方mama總是有辦法一針見血。

    “你住口！”她微微提高了聲線，語氣又快又狠，眼里都是血絲：“我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出去上學打工賺錢了，當初是誰哭著喊著求我留在家里，我告訴你，這個家，我一點兒都不想待?。?！”

    她說著，扔掉手里的碎瓷奪門而出，方mama在身后一陣哭嚎夾槍帶棍問候她祖宗十八代包括自己。

    這樣的場景，十年間，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方知有沖進了網(wǎng)吧，把身份證壓在了柜臺上：“給我開一臺機子”

    從一開始游戲只是她用來賺錢的工具，再到現(xiàn)在成為她減壓的利器，方知有在網(wǎng)吧里吞云吐霧，眉眼有化不開的愁意，再不復當初那個恣意輕狂的少年了。

    剛一登入游戲界面，一條組隊邀請就彈了過來，她接受對方的邀請，立馬被傳送到了隊友的身邊。

    白衣劍客和紅發(fā)醫(yī)師并肩站在了一起，身后火紅的翅膀徐徐展開，抖落了漫天星輝。

    少女說：“JJC嗎？”

    她打字：“好”

    第32章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