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逆旅_分節(jié)閱讀_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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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佩摸摸自己的肚子,它總是不聽話,時不時地疼起來,她想像別的小孩子一樣跑跑跳跳,去上幼兒園,去踢足球,在沙地里打滾,去跳橡皮筋去翻花繩,吃好吃的冰淇淋,她從來沒有吃過冰淇淋,因為爸爸說,那會使她的肚子疼得更厲害。 “會,只要你乖乖睡覺,什么愿望都可以實現(xiàn)的喔” 佩佩老老實實閉上眼睛:“爸爸晚安,今天我的愿望是,想吃草莓味的冰淇淋” 傅磊摸了摸她的腦袋,有一下沒一下拍打著她的后背,哄著她入睡。 一直等到床上的小人兒陷入沉睡,傅磊才悄悄起身,于歸已經(jīng)在門外等很久了,她手里拿著影像袋,正要遞上去,被人又推了回來。 傅磊笑笑,臉色有些憔悴:“不用給我看了,無論是哪個醫(yī)院的檢查結(jié)果都一樣” 僅憑她目前為止的經(jīng)驗,于歸只知道這個小女孩肚子里長滿了腫瘤,大大小小,嚴重擠壓內(nèi)臟,累及腹腔胸腔里幾乎所有臟器,連心臟邊緣都有,更別提什么胰腺腸系膜上動脈了,換而言之,她的身體就是腫瘤的溫床,常規(guī)外科手術(shù)根本無法全部切除。 她也從來沒有在國內(nèi)外文獻、病例、教科書上看到過相關(guān)的報道。 所以于歸才會那么震驚,捏緊了手中的片子:“就……沒有別的什么辦法了嗎?” 傅磊拿出打火機想抽煙,看見墻壁上貼著的禁煙標志時又收了回去:“化療、放療、靶向藥……國內(nèi)外能想到的方法我們都試過了” 于歸黯然,她忘了她面前的這位男人不僅是醫(yī)療集團總裁,同時也是一位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連他都沒有辦法的事,那么……又是為了什么跑到仁濟醫(yī)科大來? “青時有沒有跟你提過樂樂?” 于歸搖頭:“她從不跟我提起她的事” 傅磊笑了,笑容有些苦澀:“也對,這才符合她的性格” “樂樂是?” “是佩佩同父異母的哥哥” 于歸猛地一怔,心底升起巨大的恐懼:“該不會……” 傅磊把沒有點火的煙頭狠狠摁在了欄桿上:“也是因為這個病而死,那次的手術(shù)就是青時做的,當然結(jié)果——” 他苦笑了一下,現(xiàn)在想起那一幕還是痛不欲生,用手揪住了自己的頭發(fā),聲音沉痛,此刻他不是什么總裁,也不是醫(yī)生,他只是一個痛失愛子的父親。 “樂樂死了,我和青時也分道揚鑣,她遠走海外,我放棄了醫(yī)生的工作,專心做研究,這么多年來我研究的課題一直是如何攻克神經(jīng)母細胞瘤,不僅是為了樂樂,為了佩佩,也是為了更多的患有這種罕見病的孩子們” 神經(jīng)母細胞瘤,一種從未聽說過名字的腫瘤,從此深深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凌晨四點,最后一位值班的醫(yī)生去休息室做短暫的休息。 于歸的電腦卻一直在亮著,手邊是冷掉的咖啡。 空地上架起了一口鐵鑄大鍋,底下是熊熊燃燒的篝火,這個季節(jié)的野味很肥美,去毛洗刷干凈,放血,蘸上鹽巴,加入佐料再倒入上好的白酒,大火翻炒幾下,生猛的香氣就立馬涌了出來。 陸青時吸了吸鼻子,裹著軍大衣圍著篝火坐著,又加了一根柴進去,火燒得噼里啪啦,替她的側(cè)臉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芒。 不是旅游旺季,農(nóng)家樂里差不多都是熱情好客的本地人,以及一些長期在這里工作的志愿者。 不知道是誰先放起音樂,有人跳起了舞,圍著篝火年輕的男男女女們踩著鼓點,搖擺著腰肢,放肆張揚著青春,揮灑著汗水。 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她抬眸看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孩子,用真誠炙熱的目光看著她。 “女士,我可以邀請你跳舞嗎?” 陸青時面上有一絲窘迫:“那個……” 有人一把把她從草垛里拉了起來,顧衍之攬過她的肩頭:“她的舞伴是我” 男孩子聳聳肩,又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我不會誒”她趴在她肩頭囁嚅著。 顧衍之故作鎮(zhèn)定:“沒事,我也不會” 肩與肩的交流與碰撞,不知道踩了對方多少下,她們手拉著手在月光下跳了一支拙劣的舞。 但是沒關(guān)系,誰會記得呢,即使過了很多很多年后,在遙遠的地中海東岸,陸青時想起來的,也是這個夜晚清涼的晚風,她溫柔的琥珀色瞳孔,嘴角掛著的淡淡笑意,以及那首她自彈自唱給她的歌。 她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把吉他,有人隨著她的節(jié)拍拍著手鼓。 低沉而又不失磁性的聲音被夜風送出去了很遠,她聽見她在唱,有一束光仿佛投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