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精彩不知道該說什么。

    孫秦被他們堵得一瞬間忘了詞。

    這時站在他前面的一個看上去年齡更大的閣老忽然站了出來。

    殿內(nèi)氣氛為之一變。莫默抬眼看了下那人。

    內(nèi)閣首輔，沈智。

    沈智緩緩開口，聲音既平又穩(wěn)：“皇上，單憑兩個下人一面之詞自然無法給太子殿下定罪。但流言已出，人言可畏，如今朝野上下人盡皆知。若此事是子虛烏有，于太子殿下和莫太醫(yī)的名聲都不利。尤其是太子殿下，才剛封為儲君不久，就傳出這樣有違祖制的流言，若被百姓知道，恐動搖民心?！?/br>
    魏驥抬了下眼皮：“那沈卿意下如何？”

    問是這么問，但魏驥那口氣，卻仿佛早就知道沈智會說什么。

    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

    沈智沖魏驥鞠了一躬：“老臣以為，殿下和莫太醫(yī)皆已到適婚年齡，眼下唯有讓他們各自婚娶，有了自己的家室，方可平息流言。”

    莫默閉上眼睛，周圍的聲音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

    他想起大總管來時說的話。

    當(dāng)年魏驥還是皇子時，深得太|祖皇帝信任，他和如今的魏奕一樣小心謹(jǐn)慎，從無半點破綻，唯一的弱點就是莫封。

    莫封從魏驥年少時代就一直在他身邊扶持他，兩人日久生情，可惜大渝不允許男人在一起，所以他們一直藏得很好。

    魏驥琢磨著將來一旦繼承大統(tǒng)，就更改律法，給莫封一個名分，他只要莫封一個。

    然而紙包不住火，心中有情的兩人再怎么藏也總會露出些端倪，后來終于被政敵鉆了空子。

    對方也是這樣沒有實在的證據(jù)，卻捕風(fēng)捉影地弄些半真半假的流言捅到太|祖皇帝面前。太|祖皇帝震怒，召莫封來問話。莫封打死不認(rèn)，當(dāng)時已是內(nèi)閣首輔的沈智在這時候站了出來，也是出了和今天一樣的主意，讓莫封和魏驥各自婚娶。

    太|祖皇帝采納了沈智的建議，立即下了圣旨。莫封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如果他拒絕賜婚，就等于變相承認(rèn)了自己和魏驥有情，到時太|祖皇帝一定會重罰魏驥，一旦魏驥失勢，一定會被政敵挫骨揚灰。

    最終，他妥協(xié)了。

    等到魏驥三日后回京時，莫府門前已是十里紅妝，他站在角落里，眼睜睜地看著莫封與別的女子拜堂成親。那塊他送給莫封，他從小到大一直隨身佩戴的玉環(huán)不見了蹤影。

    手里特意給莫封揣回來的小點心碎成了齏粉，連著他自己的心。

    而他不久之后，也接到了太|祖皇帝的旨意，命他娶先皇后為正妻。

    大殿中為數(shù)不多知道當(dāng)年內(nèi)情的人紛紛看向魏驥。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

    二十年多后，相同的場景，從被做決定的人變成做決定的人，他們很好奇魏驥會怎么做。

    但其實也別無選擇。

    即使魏驥有同理心，有意偏袒魏奕和莫默，但祖制難違，沈智的方法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魏驥看著莫默，臉上不顯端倪，他沒有馬上下旨，只道：“你有什么話想說嗎？”

    莫默陷入沉默。

    現(xiàn)在讓他和殿下各自婚娶，還不如殺了他們。

    他和殿下都不可能接受這種事。何況自己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殿下的孩子。

    莫默閉了下眼睛，復(fù)又睜開：“臣不會婚娶?！?/br>
    他腰桿筆直地站在那兒，目光灼灼，氣勢驚人。

    莫默上前一步，主動跪下：“臣確實傾慕殿下，此生除了殿下，不可能再有別人。”

    孫秦內(nèi)心激動，他沒想到莫默居然會傻到承認(rèn)，這可是把魏奕拉下太子之位的良機(jī)。

    可惜他還沒高興太久，莫默又道：“但臣只是一廂情愿，殿下并不知情。”

    孫秦冷笑：“你覺得你說這話有人會信嗎？”

    莫默面不改色：“臣在淮陰侯的住所里還留有幾樣臣從殿下那兒順來的貼身之物，皇上盡可派人去查。若殿下真與臣兩情相悅，臣犯不著偷拿那些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