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方寸大亂。

    “你在說什么？”他謹(jǐn)慎的問。

    “沒什么，我的傷都是擦傷，早就好了，”韋德偷笑，轉(zhuǎn)身撲向床，然后摸索到床頭柜，取出抽屜里的一個小盒子，蹦到夜翼面前，雙手遞給對方，“給你準(zhǔn)備的東西?！?/br>
    夜翼屏住了呼吸，幾乎要窒息了：“這也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不突然，”韋德說，把東西放進(jìn)夜翼的手里，“這是托尼打造的夜翼車。我已經(jīng)停在了底下車庫，你隨時可以去取。這之前，我在到處物色莊園，還沒成功，因?yàn)檫@里基本都是家族企業(yè)，但是大廈我已經(jīng)想好了，就對面那棟，你覺得怎么樣？——”

    夜翼松了口氣的心又提起來：“我以為你說著玩的?！?/br>
    “我這個是富豪通病?！彼室饽玫峡嗽谘鐣系脑拋響凰皼]救的?！?/br>
    夜翼只希望這個消息不會傳到蝙蝠俠那里，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他捏緊了手里的小盒子，暗自走神，有一部分思維在他的腦子里大叫：提姆和達(dá)米安到哪里去了？他們難道是掉到了愛麗絲的兔子洞里？……趕快離開這里，否則他將會收獲兩枚來自弟弟的白眼。但另一部分思維在說，再和他說些話吧？房間開了暖氣，比屋外好很多。

    明天晚上，他們還要去吃甜點(diǎn)。當(dāng)然，是迪克和韋德。

    就在他糾結(jié)的時候，他的通訊儀響了起來，結(jié)束了夜翼煩惱的部分。

    “實(shí)驗(yàn)室結(jié)果出來了，”他抬頭看了韋德一眼，背過身去接電話，“嗯，把資料傳給我。”

    他的通訊儀顯示有人想插隊加入他的對話，他瞥了一眼，是提姆。

    “怎么了？”他接通，揶揄道，“和小D打穿地心沒有？”

    “哈哈，”對方配合的干笑了幾聲，“我也要你拿到的資料?！?/br>
    夜翼警惕的說：“什么資料，我不知道？”

    “拜托，我都聽見你說的話了?！眰商秸f。夜翼回頭，看到對方也出現(xiàn)在窗外，拿手拍了拍窗戶。夜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韋德，后者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還能問一句：“有人找你？”

    “不，”夜翼說，走過去把窗戶上鎖了，“沒有?！?/br>
    “夜翼?！彼牡艿苷f。

    迪克伸手把窗簾拉上了。

    提姆：“……”

    “你刻意回避我，也不能改變這一點(diǎn)。那就是蝙蝠俠遲早會拿到消息，”夜翼耳邊的手機(jī)傳來對方的聲音，偵探還在鍥而不舍的勸阻，“你知道我能拿到資料的吧？”

    夜翼升起一股無名火氣：“所以呢？你要把資料轉(zhuǎn)交給B嗎？”

    “如果必要，我會的?！彼麍远ǖ溃缓蠓啪徚苏Z氣，試圖讓他的兄長冷靜，“我不是想和你吵架，夜翼。只是，你沒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已經(jīng)逐漸超出你我的控制了嗎？”

    “我們可以不在B的掌控下解決這件事?！币挂砩詈粑鼛卓跉?，語氣復(fù)雜，“你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他發(fā)現(xiàn)，杰是其中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他會往什么方向想？我并不是只是因?yàn)閾?dān)心杰被誤會，我也擔(dān)心B會被傷害?！?/br>
    蝙蝠俠是個堅毅的人類，是一切忍耐力做成的。但如果讓他變得不再無堅不摧，變得縮小，變回一個中年的男人，卻很簡單，只要找到藏匿于往事中的一環(huán)，錯節(jié)的一環(huán)，家族遺失的一環(huán)，他就很容易被擊倒，是杰。也許過多苦痛讓他變得沉默，他不擅長表現(xiàn)出自己的真實(shí)情緒，他努力想表達(dá)愛的人接不到訊息，一切斷層就這樣發(fā)生了。

    “也許這件事情應(yīng)該交給他們自己來解決?！眰商阶詈笳f，“你沒有必要靠自己攔截?！?/br>
    就像在洪流中，逆水而行。

    “你說的很對，只有一點(diǎn)?！币挂硪幌氲侥嵌谓?jīng)歷就感到頭痛，“但你沒見過他們以前的樣子，我見過。所以我怎么冷靜的下來？”他更加恨自己當(dāng)初在杰出事的時候，在遠(yuǎn)離地球的宇宙一端，毫不知情了。如果他……沒有如果，他只是希望事情能走向大家都期望的結(jié)局。

    這戳到了提姆的痛處，他是后來的。他雖然早就釋懷，但仍舊因?yàn)檫@一點(diǎn)和家庭產(chǎn)生了隔閡。這隔閡很細(xì)微，就像伸手拿東西，冷空氣扎在手指皮膚上的那一種感覺，你知道它無關(guān)緊要，但依舊不可忽略。

    “我現(xiàn)在不會回你的消息，”提姆掛斷電話之前說，“因?yàn)槲抑肋@個時候，你說的不是你真正想表達(dá)的意思。”

    他真的切斷了電話。夜翼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只能看到對方躍走的背影，他和站在塔上的羅賓匯合，逐漸消失在夜幕中。他的心抽痛了一下，知道自己傷害了提姆。沒人比家人更希望彼此都好的了，更別說他們是這樣特殊而緊密的一家。

    “你不該那么說話，”韋德在他后面說，“聽起來真的不太好?！?/br>
    夜翼看著自己的雙手：“我也不知道，我就這么說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你在和誰通話，但……”

    “你什么都不清楚?！币挂硇臒┮鈦y的說，“也別管。這和你無關(guān)。”

    韋德閉嘴了，當(dāng)然。他想他在夜翼眼里，不過是個投資人，根本沒資格參與蝙蝠家族事務(wù)。

    “好，我不管?！表f德說，“我也管不著。我要睡覺了，還有別的事嗎？”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生氣，但確實(shí)被現(xiàn)實(shí)傷到了?；蛟S對超級英雄來說，他們這些普通人窮其一生也注定望不到同一片風(fēng)景？他真的有點(diǎn)莫名其妙的生氣了，突然明白了羅伊聽到陶德拒絕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