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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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就看看,到底誰更有本事。 于是他十分迅速的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爺爺。 顧爺爺?shù)幕卮鹨彩值暮唵斡辛Γ罕Wo好尹浩然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來查。 有了爺爺?shù)谋WC,顧潤安放心了不少, 甚至有心情哄一邊氣的臉色漆黑滿地亂竄的尹浩然,“那就在賓館待幾天吧,總會水落石出的——我一直陪著你?!?/br> 可尹浩然一拳砸在床墊上,“這他媽是誰在陷害老子,讓我抓到的話,非把他抽筋扒皮!” 他的怒火簡直要凝成了實質(zhì),指著報紙上的那張照片,“也不知道老子到底擋了誰的路,可你有種對著老子來,有種直接對著老子捅刀子,你對著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太太下手,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顧潤安被他說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了報紙上。 這次他又看出了一點門道。 照片上尹浩然穿的羽絨服是修車那件,不過沒臟。 也就是說,在他來濱城之前,這件事就在預謀之中了。 甚至可能啞婆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要推動這件事情而故意做的。 可為什么要這樣的陷害尹浩然? 尹浩然的身上有什么值得這個勢力如此費心費力的秘密? 為什么不直接對付他而這樣曲折的下手? 顧潤安心底波濤洶涌,但神色沉靜晦暗。 不管有什么原因,如此的草菅人命,都不是他所能容忍的。 于是顧潤安把這件事也告訴了爺爺。 顧爺爺回了句話:多看,多學。 顧潤安就看了眼尹浩然。 他爺爺一下子就明白這件事不是他看出來的,而他似乎也明白爺爺為什么要讓自己來尹浩然這。 尹浩然對事情的觀察總是那么的細致入微——這從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所體現(xiàn)。 他在市場給人算命的時候也是。 雖然說的并不全對,但也足見尹浩然洞察力驚人。 這份眼力是他這個以前一直高高在上的少爺所缺乏的…… 更關鍵的是,這個人身上有自己所缺少的人情味、同理心、這都是自己要學習的。 還有……顧潤安從未見尹浩然如此暴怒過。 因為尹浩然對著他,一向都是賤兮兮慫噠噠的。 可他現(xiàn)在才知道,對方并不是完全沒有脾氣的,他只是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只是能屈能伸。 他于是忽然覺得自己心里酸唧唧的——為尹浩然。 這是吃了多少的苦頭,才學會的呢? 他以后,一定少亂發(fā)脾氣,一定要對這人好點。 而這會兒暴怒的人不僅僅是尹浩然,還有警局里啞婆案件的負責人。 他鷹視著自己面前的幾個手下,聲音雖然不大,但誰都聽得出其中的震怒,“是誰把兇器上有尹浩然指紋的事情說出去的?” 那幾個屬下的表情也很肅穆,聽他這么問立刻開口,“不是我?!?/br> “頭!不是我。” “也不是我!” “老大,我們都跟著你這么多年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還不知道么?什么時候壞過規(guī)矩。”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tài)。 負責人忽然開口,“你們都沒有和白生說?” 幾個人一起沉默了。 他們確實沒有故意和白生說起這件事,但也確實沒有十足防備白生。 只是…… 其中一個膽子大一些的警察開口,“頭,就算白生知道這事兒,那他也不可能和新生活報的記者這么說啊?!?/br> 就白生和尹浩然那個關系,好的和穿一條褲子似的…… 其實他們剛開始也奇怪呢,一個警察怎么和一個“混混”關系那么好。 后來聽白生說尹浩然的事兒多了,雖然不至于說肅然起敬啥的吧,但確實覺得這小伙兒人不錯。 這人指著報紙,“這明擺著說尹浩然就是兇手了,除非白生平時和尹浩然好都是裝的,不然不可能是他?!?/br> 白生是有那個心眼的人么……明顯不是。 他又加了一句,“這得有多大仇啊,才這么寫?” 負責人聽手下這么說,眉心皺成一個川字,正要再訓斥手下幾句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他眉心“川”合成了“丨”,揮手打發(fā)了手下,“都出去給我繼續(xù)排查,繼續(xù)找人!” 等人都走了他才接起了電話,聲音更加憤怒,“就算你是領導,就算你要徹我的職,我也要說,尹浩然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jù),我不能隨便把他當嫌疑犯抓起來,也不能為了破案率隨便讓人頂罪,那我成什么人了?我對得起我肩膀上和帽子上的徽章么?” 而在另外一個更大更氣派的辦公室里,一個五十多歲、雖然西裝革履卻挺著個碩大啤酒肚的人,也在對著自己的手下發(fā)火。 他把新生活報紙摔在了紅木辦公桌上,“是誰?是誰把我們要拆遷的事情說出去的?!?/br> 他的辦公桌前只站了三個人,“這件事只有你們?nèi)齻€知道,到底是誰?” 他是盛景天下房產(chǎn)公司的老總,他最近的確計劃要拆遷改造啞婆那一片的貧民窟。 只是計劃,而且這件事一直處于保密狀態(tài)。 并不是他要從中牟取更多的利潤,恰恰相反,他是真心想要幫助那里的人改變生活,所以才瞞著。 因為改造計劃一旦提前透出去的話,就會有不少的消息靈通的人士提前去那邊,用低廉的價格從本就生活不易的人手中把房子買走,然后從中狠狠的賺上一筆。 當然,他也不可能把這件事一直瞞住,畢竟這里面的利益糾葛太多了。 但是多瞞一陣是一陣。 可現(xiàn)在這個計劃居然被透漏出去了! 所以他不能不震怒。 辦公室內(nèi)一時間鴉雀無聲,靜默的落針可聞。 過了許久,站在中間戴著眼鏡的男人先開了口,“老板,我們都是跟著您幾十年的人了,什么事該做,什么事兒不該做還是知道的?!?/br> 他們非常清楚自己的老板是個有著非常高的底限的人。 七年前,和老板一起白手起家的妻子,因為一時貪心買了次一等的材料,老板親手把妻子送進了監(jiān)獄。 為了這件事,無數(shù)人罵他是白眼狼,說他是陳世美。 但他們這些跟了他幾十年的人都知道這不是真的。 在那之后只要允許探視,他都風雨無阻的去看望自己的妻子,足足磨了三年,才讓妻子原諒了他。 后來妻子出獄,不再插手工程材料的事情,只是幫老板處理生活瑣事,現(xiàn)在兩個人恩恩愛愛的。 男人聽了他的話,手指在報紙上彈了兩下,“不是你們?” 他也不想懷疑自己的手下…… 另外一個頭發(fā)半白的人也開了口,“老板,我們絕對不會辜負你這份信任?!?/br> 只剩下一個人,他思索了半天,“老板,你真的記不起自己為什么忽然興起要改造那個貧民窟的想法么?” 其實他們一直覺得挺奇怪的,因為那地方又老又舊,雖然靠近車站,但地點并不好,完全沒有開發(fā)的價值。 當時他就問了老板,為什么要這么做。 老板自己也有些疑惑,說好像前幾天喝醉了的時候,聽見有人說那塊要是能拆遷就好了,那里的人日子過的太不容易。 然后這個念頭就像在他心里扎根了一樣。 雖然說不清道不明的,但他們老板一向都不是利益至上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憐貧惜弱的——他們一直覺得自己老板能有這副身家,絕對是積德積多了。 連他們老板自己都會開玩笑的這么說。 而且他年輕的時候確實得高人指點了一句話:多做好事,莫做壞事,前程似錦,一生無憂。 他就是貫徹了這這句話,所以就算有不少的工程,在別人看來就是個賠,但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起死回生。 所以雖然覺得這事兒有點離奇,但也算是件好事,也就沒多想的打算做了。 可現(xiàn)在再想起來,怎么都覺得這件事有古怪。 戴眼鏡的人開口,“不如,找人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 他們做房地產(chǎn)的,其實多多少少都是有點迷信的,開新樓盤、規(guī)劃小區(qū)等等等等,總要找人看看的。 “再說要開發(fā)的那一片,還只是計劃就出了人命案,找人來看看也是正常的。” 老板想了想,點了點頭,“好,我找找當年那位高人?!?/br>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 但不管怎么樣他都要試試,于是他拿起電話撥給自己的妻子,“給我定張機票,我要去東城?!?/br> 第27章 算命 而此時酒店里的尹浩然, 在顧潤安的一再安撫下,已經(jīng)平靜了不少,但他滿心的憤怒依舊沒法完全平息。 他實在是想不通, 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哦,錯了, 他連一般的小市民都不如。 他一個整天為一日三餐發(fā)愁的人, 究竟誰這么看得起他,如此處心積慮的來陷害他? ——尹浩然想的并沒有顧潤安那么深, 畢竟他生活里接觸的都是升斗小民, 所以下意識的只認為是個認識人仇視他, 才挖空心思的弄出來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