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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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后,回到兩人的住所,按完密碼進去,蘇善又暈又困,匆匆洗漱完,打開空調,直挺挺倒在沙發(fā)上迅速入睡。 第2章 醒來時天還沒亮,四下靜得出奇,蘇善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后背貼著一個溫熱的身體,還有清淺呼吸噴灑在她頭頂,一點一點沾染,于是周遭更靜了。 她險些又沉溺在這細致婉轉里。愛情就是用這個蠱惑人的對嗎? 手機不在枕邊,她克制住埋進梁澈胸膛的沖動,輕輕推開他的胳膊,下床走到客廳看時間,還不到六點。 梁澈七點上班,按他的習慣,還要過會兒才起。 趁著這段時間,蘇善用冷水刷牙洗臉,沖一杯速溶咖啡,端到陽臺,放在三角小桌上,她光腳坐進藤椅里,一邊抽煙,一邊瞇眼望向面前將醒未醒的城市。 她在想,只要梁澈對那個電話給出一個稍微合理的解釋,只要他堅定否認,那么她就信了,也就算了。從昨晚他讓等他下班的那一刻,其實蘇善已經(jīng)動搖。 分居的這些日子,她反復回憶那天的情景,仔細分析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翻來覆去,總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梁澈的反應實在太奇怪了,他不應該是那么含糊糾結的人,以至于蘇善也跟著混亂起來。 早在兩個月前,蘇善無意間發(fā)現(xiàn)他手機里一條短信,來自陌生號碼,內容是:需要想那么久嗎,怕你老婆知道??? 當時她直接詢問梁澈,而他只說不用搭理,應該是垃圾短信,或者發(fā)錯吧。 很正常對不對?蘇善也以為自己壓根兒沒當回事,可一個月后,當她再次看見那個號碼,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倒背如流。 彼時梁澈正在洗澡,手機來電,她盯著屏幕屏住呼吸,然后按下接聽鍵。 對面?zhèn)鱽砼⒌穆曇?,懶洋洋的語調:“梁sir,跟你說一聲,15號我生理期,不方便,你想見我得提前兩天,知道嗎。” 蘇善幾乎下意識掛斷了通話,她感覺心臟快從喉嚨里蹦出來,窒息一般,雙手不住地發(fā)顫。 這次她依然直接詢問梁澈,而他的回答也和上次一樣,不用理會,只是一個sao擾電話。 蘇善點頭:“那行,你現(xiàn)在打回去?!?/br> 梁澈盯著她:“什么?” “打回去,開免提,我要聽?!?/br> 死一般的沉默,他的反應讓人無語。 “我為什么要回撥這種無聊的電話?你在懷疑什么?” “你說我懷疑什么?”蘇善一步也不讓:“你必須打過去,給我一個證明?!?/br> 梁澈沉下臉:“我不想做這種可笑的證明?!?/br> “不想還是不敢?”蘇善蓋棺定論:“你出軌了。” “我沒有?!?/br> “那你打啊!” 梁澈眉頭緊鎖,瞬間極為不耐:“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沒有出軌,你是聽不懂嗎?” 蘇善想了一個月也沒想明白,到底應該相信他,還是相信自己,或者說擺在面前的事實。 也許今天他會給出一個交代。 否則昨晚他不會主動跟她說話的,那樣等同于服軟不是嗎? 蘇善在陽臺抽完兩根煙,聽見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梁澈習慣一天洗兩次澡,他已經(jīng)起了。 深藍的天色正在變淺,他們家住最高層,視野開闊。兩個人,住小小的兩居室,本該是很溫馨的。蘇善從小就幻想,等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把墻壁刷成墨綠色,掛上喜歡的電影海報,要睡鐵藝的架子床,嘎吱嘎吱,頭頂是復古工業(yè)風的吊燈。 不過梁澈與她審美相差太多,他喜歡古樸的明式家具,這一喜好源自于他早逝的父親,一位明史愛好者,所以他特意糾正那叫明式家具,不是明清家具。他說清中期以后類似暴發(fā)戶一樣的品味根本不配與明朝相提并論。 于是他們家中西結合,有做舊的皮質沙發(fā),金屬感餐廳吊燈,部分紅磚墻。也有仿古的平頭案、方花幾、燈掛椅。一種古怪的和諧。 梁澈在某些方面顯得非常古板,他對日新月異的電子產(chǎn)品少有興趣,平時工作很忙,業(yè)余時間大多待在家里休息,偶爾會約朋友打麻將,或者跟同學打球。他也不愛打扮,穿著隨意,奈何外在條件太好,穿什么都好看,關于這一點蘇善沾沾自喜,引以為豪。 最讓人驚訝的是,他居然能寫一手漂亮的硬筆字,以前上學時還拿過不少書法大賽的獎項。 蘇善懷疑這跟他的家庭教育有關,問過許多次,而他只敷衍略過,并不愛聊這些話題。 戀愛談了一年多,結婚一年多,依然對他所知甚少,關于他的財務狀況也糊里糊涂。要知道梁澈做交警,一個月薪水還沒蘇善掙的多,但在結婚時他卻給了一筆豐厚的彩禮,并且毫無負擔地詢問她是否需要購買新房,問她喜歡住哪里。 蘇善曾懷疑他是富二代,比如他們隊里有的輔警比領導開的車還貴,那些少爺們跑去干警察就是為了帥而已。 她起初了解到的,梁澈家境非常普通,他父親就是交警,很多年前犧牲在崗位上,母親隨后改嫁,與梁澈關系淡泊,一年到頭也見不了一面。后來快結婚時,梁澈的爺爺和姑媽露面,蘇善才知道他有一個做生意的祖父,老人家因為兒子英年早逝大受打擊,于是非常疼愛梁澈,但又對他不聽勸告跑去做交警非常不滿。 “父子倆一個德行,好好的少爺不做,非要逞英雄,整天在外面風吹日曬的,也不知道樂趣在哪里?!绷撼旱膍ama徐慧貞某次醉酒,和蘇善打電話聊天,滿是抱怨,接著又警告她說:“你有得受了,阿澈那人不好相處的,嘴又刻薄,一不高興就翻臉不認人,也就長得還行,討女孩子喜歡?!?/br> 蘇善“哦哦”應著。 徐慧貞數(shù)落完,停頓片刻,大概怕她嫌自己兒子沒錢,于是連忙轉了話頭,說:“不過你別以為他工資幾千塊,沒有前途,他爺爺早就分完家產(chǎn),留了股份給他,你好好跟他過,不會吃苦的?!?/br> 蘇善又“哦哦”兩聲。 心里想,梁澈怎么會刻薄人呢,他那種性子,頂多不理人罷了,還是說他只會對親近的人有刻薄的一面呢? 因為不夠了解,蘇善在他身上的不安感與日俱增。 這個男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正想著,梁澈已經(jīng)洗完澡,換好執(zhí)勤服走到客廳。 他看見蘇善素面朝天坐在陽臺上,抽著煙,眼睛望向遠處,目光很寂寞。 于是他拿著小毛毯靠近:“不冷嗎,穿得這么少?!?/br> 蘇善蓋住腿,仰頭打量他:“你吃早餐嗎,我去做。” “不用,待會兒換崗的時候隨便吃點兒就行?!?/br> 蘇善“哦”一聲,點點頭,又說:“我們聊聊?” 梁澈看了看手機:“我還要支援早高峰?!?/br> 他似乎并沒有要交代什么的打算。 蘇善別開臉,默然片刻:“我想知道那個電話……”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绷撼郝曇羝届o:“出軌了我會認的,善善。” 她垂著眼皮盯住自己的手,稍作靜止,把煙灰彈掉,然后輕輕“嗯”一聲,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追問了。 中午接到商紹來電,他睡到日曬三竿才起,開口就問:“你被哪個野男人拐跑了,把我丟給警察,一晚上不見人影?!?/br> “我回家了。” “?。俊?/br> 蘇善清咳一聲:“我在梁澈這兒,下午去你那邊搬行李?!?/br> 商紹默了會兒,恍然大悟,又笑又嘆:“哎喲終于和好了,你們兩個狗男女昨晚睡舒服了吧?” “沒有,沒睡?!?/br> 商紹不以為然:“行了,你早點過來收拾東西,我今天還要開直播?!?/br> “嗯?!?/br> 商紹算是個小網(wǎng)紅,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在某平臺簽約做主播,曾公開出柜,因吐槽前男友系列走紅,坐擁一百多萬粉絲。 蘇善在他家住了大半個月,知道他每天都要把自己關在臥室里,要么做直播,要么剪視頻,作息顛倒是常有的事。 商紹的性格天生適合干這行,自來熟,批話又多,他聊天的樣子就像過年時你家姑媽在麻將桌上吐槽眾人,還時不時給兩句忠告。 “剛剛那個一閃而過的少婦是我死黨,她被她老公拋棄了,最近住在我家?!蹦炒翁K善不小心出鏡,被他調侃:“所以啊,姑娘們要記住,沒老公不要緊,沒朋友就完了。而且像我這種包吃包住任勞任怨的朋友都快死絕了,但愿她趁早搞清楚狀況,對我好點兒?!?/br> 蘇善一個枕頭砸過去:“別拿我的事胡說八道?!?/br> 誰被拋棄了?誰?她明明是離家出走好不好。 下午蘇善在商紹家收拾行李,一邊疊衣服,一邊把具體情況跟他講了一遍,商紹聽完大為惱火:“你怎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他一直以為那兩人吵架分居只是因為孩子的原故。 “那女的給他打電話說了什么,你講清楚。” 蘇善本能有些排斥,因為覺得惡心,沒法原原本本復述出來,只能含糊其辭:“她說15號不方便,想提前兩天和梁澈見面?!?/br> 商紹分析:“你知道重點在哪里嗎寶貝,梁澈沒有存這個號碼,此地無銀了?!?/br> 蘇善嘆氣,疲倦地搖搖頭:“也可能是惡作劇吧,之前有車主弄到他的電話,特意打來罵人?!?/br> 商紹輕笑:“那他怎么不敢當著你的面打回去呢?明顯心虛嘛,現(xiàn)在說兩句軟話你就信了?” 蘇善說:“梁澈不是那種死不認賬的人,我相信他?!?/br> 商紹忙說:“就算沒有實質性出軌,但也肯定有情況啊!你忘了我們上學那會兒,多少小sao貨想撲倒他啊,整天跑去十字路口假裝偶遇,還有故意在他面前違章逆行的,一個個跟發(fā)情的泰迪一樣?!?/br> 蘇善有點尷尬,商紹說的是他們念大學的時候,梁澈在學院路附近站崗執(zhí)勤,當時吸引了不少狂蜂浪蝶,蘇善本人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她起初并沒有什么想法,論壇里每天都在更新“最帥交警”的帖子,由于太多人喜歡,她反倒不感興趣,因為競爭激烈,不抱幻想才不會失望。 商紹說過分矜持會浪費許多快樂,膽小鬼總是做出清高的模樣來掩飾他們的自卑。 蘇善懷疑他這話是在內涵自己。因為她很快就掩藏不住對梁澈的興趣。 那天她在路口等紅綠燈,低頭玩著手機,沒留意路況,隱約感覺周圍人開始移動,于是跟著往前走。誰知綠燈已經(jīng)閃爍不停,紅燈亮起,周遭路人飛快跑到對面,她還戴著耳機專注刷微博,沒有聽見急促的哨聲。 “喂,你干什么呢!” 交警小哥哥兩步上前,扣住她的胳膊將她迅速帶至路邊。 蘇善嚇一大跳,慌忙摘下耳機,還沒站穩(wěn)就聽見極厲害的呵斥:“你怎么回事,過馬路玩手機?有沒有半點交通意識?!” 她抬頭看去,面前是一張不近人情的臉,皮相清俊,年輕而瘦削,但眼神卻沉得仿佛深潭一般。他穿著藍色制服,戴白色手套,個頭很高,端正而挺拔。 蘇善在嚴厲的目光下乖乖認錯:“不好意思,我……” 她的確交通意識薄弱,以為道個歉就沒事,誰知梁澈竟然罰她做志愿者,站在路邊舉旗指揮交通。 蘇善尷尬死了。 正值午后,她們學校的同學一撥一撥從眼前過去,只見她身上套著紅色背心,手里舉著小紅旗,就像上課被罰站似的,真丟人,真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 大太陽,毒日頭,梁澈身姿筆挺,一組一組打著標準的手勢信號,后背衣服已經(jīng)濕了大片。 接連的又有幾個女生闖紅燈被他抓到,本來蘇善還在想:太好了,終于有人陪我了??闪撼簠s沒有讓她們做志愿者的意思,而是直接開單罰款。 “警察叔叔,我知道錯了,真的真的?!?/br> 梁澈無動于衷:“已經(jīng)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了,你不要命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別跑到大街上給人添麻煩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