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懷了崽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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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便又問了一遍,“黃先生可在此處?” 幼清終于反應過來了,烏溜溜的眼睛瞪著薛白,怒氣沖沖地問他:“你走路為什么有聲音?要不是你嚇到我了,我也不會摔進來。” 還倒打一耙,怪起人走路不該有聲音了。 薛白似笑非笑地問他:“是我的錯?” 幼清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手腳并用地從泥潭里爬起來,那身藕荷色的衣衫上沾滿泥沙,幼清低頭瞄了一眼臟兮兮的自己,只想蹭面前的人一身,“就是你的錯?!?/br> 薛白向身旁的侍從要來手帕,遞給幼清,“你的臉?!?/br> 幼清毫不客氣地奪過來,把手指頭上的泥巴擦干凈。 薛白漫不經(jīng)心問他:“你是黃先生的學生?” 幼清本來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如臨大敵地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你是不是要給先生告狀,我在偷吃他的蓮蓬?” 去年就是因為偷吃蓮蓬,他和沈棲鶴被罰抄了一百遍《愛蓮說》,害得幼清做夢都在咕噥著“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驚得幼老爺和趙氏以為他是被什么上身了,連忙去寺廟里摘禿了門前的柚子葉,給他用來去邪。 薛白一頓,余光瞥至地上的蓮蓬,“偷吃蓮蓬?” 幼清這才發(fā)覺自個兒全給招了,他一陣后悔,隨即又急中生智,蹲下來掰出幾顆蓮子,撲上去硬塞給薛白吃。 少年笑彎了眼睛,“好甜的,給你吃!” 侍從已經(jīng)握住刀柄,就要拔出刀來,薛白垂眸望著少年紅撲撲的小臉,又對上他濕漉漉的眼神,心里一軟,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啟唇吃下他硬喂自己的蓮蓬,幾絲甜意在舌尖蔓延開來。 真的很甜。 幼清見薛白吃下了先生的蓮蓬,立即變了臉,他得意洋洋地對薛白說:“我就是偷吃的,現(xiàn)在你也吃了,我們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要是偷偷給先生告狀,我就也可以跟先生告狀!” 這樣的小無賴,薛白從未見到過,他眉梢輕抬,配合地說:“既然如此,我只能不向黃先生提及此事?!?/br> 幼清做了一個鬼臉,“你知道就好?!?/br> 衣裳弄臟了,幼清不想再待學堂里,他胡亂道了個別,把沒吃完的蓮蓬抱進懷里,美滋滋地逃學回家了,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自己的書還丟在學堂外,而這邊荷塘又被摘禿了一片,除了他,也不會再有別人這么大膽了。 于是當天傍晚,同薛白走至荷塘的黃先生望見這光禿禿的一小片,差點徒手掰斷戒尺,他喃喃道:“明天我就讓這小子把《愛蓮說》給我抄上兩百遍!不,三百遍!” 然而第二日,幼清沒有來學堂。 第三日,幼清也沒有來學堂。 第四日……他躲不過了。 “抄、抄三百遍?”驚聞噩耗的幼清差點哭昏過去,他又被黃先生趕了出來,蔫巴巴地抱著筆墨紙硯,茫然又難過,“早知道要抄這么多遍,我就該把蓮蓬全部都摘完,一個也不給先生留的?!?/br> 幼清苦著臉在窗臺前鋪開紙張,毛筆蘸了墨水兒,還沒落筆就開始長吁短嘆:“先生真不講理,三百遍,我一個人哪里寫得動。” 幼清只顧著愁去了,連身后站了個人都不知道,“你……” “呀!” 幼清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又是上回那個害得自己栽進池塘里的人,幼清拍著胸脯,氣鼓鼓地問道:“你走路怎么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嚇死我了!” “……” 完全忘了自個兒上回還在埋怨人走路聲音太大。 薛白問他:“你不進去?” “先生把我趕出來了?!鄙驐Q一走,幼清連苦水都沒有倒,好不容易抓住一個人,連名字都不曉得,就念叨起來了,“先生天天趕我出來,我就是打了一個盹兒,吃了一點蓮蓬而已,他不講理。” 最不講理的這個還在說別人不講理,薛白淡淡一笑,不予評價。 幼清又晃了晃毛筆,“每回一偷吃蓮蓬,先生就罰我抄《愛蓮說》,煩死人了。” 說到這里,幼清突然反應過來了,他問薛白:“你在這里做什么?” “四處走一走?!?/br> 幼清歪著頭問道:“你沒有事?” 少年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再明顯不過,薛白挑起眉,卻仍是“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