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亦舒是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還試圖擺事實來佐證自己是真的沒忘。

    結(jié)果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擺出的事實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謝亦舒在腦子里把說出去的話過了一遍，咔嗒咔嗒扭過頭，對顧延之道：“顧兄，我的意思是……”

    顧延之定定地看著他，對視的一瞬間，又倉促別過頭。

    謝亦舒難得見顧延之這樣。放往常，會被撩撥得匆匆移開眼的人都是他。

    這次換做顧延之了，謝亦舒心里莫名升出了一種翻身做主人的奇異感覺。飄飄然如在夢里，一句“我挺期待今晚的”差點脫口而出。

    好在及時回了神。

    謝亦舒被自己差點說出口大膽的話語給嚇到了，臉頰爬上淡淡的紅暈，摟了摟懷里的衣服，鎮(zhèn)定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今天大家都累了，都該早點歇息?！?/br>
    前面那句啵崽沒怎么聽得懂，但之后的解釋，小胖子聽懂了。

    很嚴(yán)肅地點了點包子臉，對顧延之道：“父親，阿爸說得對?！?/br>
    “……”顧延之哪能說自己想到了別的地方去，匆匆起身，說了句“知道了”，就快步朝凈室走去。

    謝亦舒收回目光，低頭看胖崽，看到了胖崽腳邊的枕頭，挑了下眉：“啵崽的枕頭怎么在這兒？”

    啵崽這才想起自己的小枕頭，短促地“啊”了一聲，蹲下身，拾起自己的小枕頭，鼓起小胖臉，心疼地吹了吹上頭的灰塵。

    他想帶去和娘親父親一塊兒睡的枕頭。

    啵崽使勁兒拍了拍枕面，又拎起兩只枕角用力抖了抖。

    還是臟。謝亦舒向他伸出手：“走吧，去你屋里找找有沒有干凈的枕套。”

    找枕套的時候，啵崽坐在床上晃悠小胖腳。

    想到先前在父親懷里的發(fā)現(xiàn)，啵崽把這一發(fā)現(xiàn)告訴了謝亦舒：“啵崽發(fā)現(xiàn)，父親全身的rourou都可以繃緊誒?！?/br>
    謝亦舒在給他翻柜子找枕套，接話道：“怎么個繃法？”

    “像這樣。”啵崽從床邊跳了下來，噠噠噠跑到謝亦舒身邊，曲起胳膊，握緊胖拳。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肱二頭肌，“硬的?！?/br>
    謝亦舒樂了，停下動作，問他：“還有呢？”

    “還有這樣?！毙∨肿忧鹆肆硪恢恍∨指觳?，給娘親展示自己的力量，確認娘親有好好看到，才垂下胳膊甩了甩，有些羞赧道，“啵崽只能繃緊這邊的rourou。”

    小胖子拍了拍左肩，又拍了拍右肩，搖頭道：“這邊這邊啵崽就繃不起來?！?/br>
    謝亦舒被他逗得不行，撈起小胖子，在他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掩蓋住笑意。小胖子巴巴地把另一邊臉蛋子也湊了過來，謝亦舒在另一邊也親了一口，問他：“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父親全身繃緊了？”

    兩個親親讓小胖子心里美滋滋的，想都不想就把父親給出賣了：“就剛剛阿爸你喊啵崽的時候。”

    謝亦舒回憶了一下，嘴角忍不住上揚：“那個時候啊?！?/br>
    他可以理解為，顧兄那個時候就在害羞嗎？謝亦舒心里也開始樂得冒泡，又在小胖子臉上香了兩下：“阿爸知道了。這事你跟阿爸說就好了，就別再告訴你父親了?！?/br>
    怎么又是一個“別告訴”。

    小胖子脫口而出：“怎么阿爸也讓啵崽瞞著父親……”

    說完小胖子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飛快抬起小手捂住了嘴。

    謝亦舒手里動作一頓，瞥了他一眼，又開始翻找枕套，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除了阿爸，還有別人讓啵崽瞞父親什么事嗎？”

    啵崽搖搖頭。

    “那……是父親讓啵崽瞞著阿爸什么事了，對不對？”

    啵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是什么事？”

    啵崽放下手，搖頭道：“啵崽不能說?！?/br>
    謝亦舒誘惑道：“可阿爸好想知道。啵崽告訴阿爸，今晚跟阿爸睡，阿爸晚上給你講好多好多有趣的小故事好不好？”

    他看到小枕頭，就看出啵崽心中的小九九。

    啵崽也的確有被很好得誘惑到。

    他太想聽小故事了，也太想和阿爸一塊兒睡了。他問：“跟阿爸父親一塊兒睡嗎？”

    他還記得父親和阿爸得睡一起，家庭才能和睦，阿爸才不會離開的事。

    謝亦舒點點頭，讓他安心。

    啵崽攪著手指頭，看看娘親，又看看地面。

    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低下小胖臉為難道：“阿爸，啵崽不能告訴你。”

    “啵崽已經(jīng)答應(yīng)父親了?！毙∨肿訉χ种福⌒囊硪淼赜^察著謝亦舒的表情，生怕自己惹娘親生氣，“父親說過的，答應(yīng)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不可以說話不算話?！?/br>
    小奶音里帶上了鼻音：“阿爸，對不起，啵崽不能告訴你?！?/br>
    謝亦舒聽到啵崽這些話，先是一愣，隨后心里生出了nongnong的自豪。

    這么棒的小胖子，是他家的小孩子。

    “你父親說得對。”相比之下，謝亦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揉了揉啵崽的腦袋，“阿爸剛剛是在考驗?zāi)?，啵崽成功通過了阿爸的考驗?！?/br>
    啵崽眼睛一亮：“真的嗎！”

    他頓了頓，帶著點小心思開口：“那阿爸說的一起睡，還有小故事……”

    謝亦舒眨眨眼，在胖崽腦門上親了口：“是通關(guān)獎勵?！?/br>
    臨近上床，他也有些膽怯。有小胖崽在，應(yīng)該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