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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認識他卻說不認識,所以想忘記的是哪部分記憶不言而喻。 為什么?憑什么?在那之前,起碼給他一個理由,讓他知道真相啊。 可看盛昭的意思,竟是根本不管他的想法,單方面給那段記憶判了死刑,還打死不提原因! 他們肯定是有仇,不然狐貍怎么會完全不考慮他的感受,更不在乎他會不會傷心。 “開門!” 他想走了,盛昭反而在大門上下了禁制,門怎么打都打不開。 談喬氣急敗壞地踹了兩腳,毫無平日里偽裝的嫡仙姿態(tài)。 一陣香風劃過,他鼻子動了動,正要回頭一拳打過去,卻先一步被盛昭用力抵在了門板上。 “滾開!死狐貍!別碰我!” “你還脾氣不小,想起來又怎么樣,任你糾結一輩子,然后繼續(xù)翻臉不認人?!” 盛昭的力道很大,語氣也是從未聽過的歇斯里底,扣在脖子間的手掌再用些力,說不定就能殺了他。 狹小的屋子內(nèi)一時沒有人說話,沉默良久后,盛昭仿佛覺得這樣很可笑,笑到了嘴邊,又成了自嘲。 “談喬,別耍我了,算我求你。” 盛昭低垂下頭,在他耳邊用細弱的聲音呢喃:“老老實實待在九重山,這次公平點,咱們都忘的干凈,就沒有下次了?!?/br> 談喬哽咽著閉緊嘴,一股來路不明的痛苦幾乎將他淹沒,逼得他說不出話只能搖頭。 “由不得你?!?/br> “我,我想起來后為什么會翻臉?我不會的!你要是不信…我們結契!” 盛昭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難掩眉目之間的疲憊:“我為什么要跟你結契?吃力不討好?!?/br> 談喬:“那陳雪山呢!跟他結契就有好處?我只是想證明…” “他愿意替我去鎮(zhèn)守兩界之門,你呢?” 談喬的嗓子一下子發(fā)不出聲了。 盛昭不依不饒,俯身更湊近了幾分:“談喬,你能為鳳梧舍了性命,又能為我舍棄什么?” 喉嚨像被抽干了空氣,緊澀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談喬不明白為什么話題突然拔高到性命上,也不記得何時為師尊舍過性命。 “…我不知道?!彼麌肃榈馈?/br> 盛昭眼中劃過一抹失望,仿佛又在意料之中般笑了笑。 “我知道?!?/br> 他退步松開談喬,一揮火紅衣袖,房門砰得被打開。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談喬,你會舍棄我。” 輕飄飄的力道沖擊著胸口,談喬不受控的朝院子挪動腳步,只能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兩扇門再次合攏。 “別去找什么過去了,為了你自己?!?/br> …… 系統(tǒng):就聽他的吧,不要折騰了! 自從那日離開儲煉居,腦子里自稱系統(tǒng)的古怪聲音就開始不斷刷存在感。 系統(tǒng)自稱是他的守護者,同樣什么都知道,嘴巴卻比哪一個都嚴。 “關你屁事?!?/br> 談喬面無表情地練著劍,禿了的桃樹林成了撒氣的活靶子。 系統(tǒng):他只是個炮灰,主角受和炮灰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還想不想重生了? 談喬只恨不能把這胡言亂語的鬼東西從腦子里揪出來。 “我又沒死!重生個屁!” 系統(tǒng):…你連自己死沒死都忘了?!我的老天! 談喬:“那你說說我怎么死的?” 要是說起過去或規(guī)則,談喬百分百會聯(lián)想到那個炮灰,系統(tǒng)吭哧癟肚了半天,終是噤了聲。 算了,等炮灰忘了,主角攻受水到渠成再提吧。 系統(tǒng)不再言語,談喬沒想其他,只慶幸自己落得了清凈。 這些天他在九重山上下打探過師尊過去那位大弟子的情況,詭異的是,同輩之中竟然沒人知道,甚至鮮少有人聽說過,但姓氏名誰都不清楚。 只有晏明臻有點有用的消息,他剛拜師,那位大師兄便因入魔而被五湖四海的正修討伐致死,他也沒見過本人。 最終,談喬找上了師尊,心中雖然仍介懷師尊利用自己當誘餌的事,但在瑯琊福地開啟前,他留了個心眼沒有提起。 可沒想到他只是狀似無意地提起了那位大師兄,師尊便臉色大變,面上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則是懾人的陰寒沉郁,就好像他不慎觸及了師尊溫柔背面的陰影。 “盛昭告訴你的么?!?/br> 談喬身上冷汗直冒,臉上卻很自然地流露出迷茫:“盛昭?他也知道?是昨天和晏師兄聊起,所以有點好奇?!?/br> 鳳梧真君定定看了他半晌,也不知有沒有相信。 “一念之差,他修了魔道,魔道之人必定為禍人間,即便是我的徒弟?!?/br> 談喬聽得似懂非懂,頂著壓力繼續(xù)問:“大師兄為什么入魔?” 實在很難想到鳳梧真君手底下的弟子會長歪。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可談喬最終沒有得來答案。 眼看著師尊目光怔怔,看似落在他臉上,實則顯然陷入了回憶,平日里淺淡的眸子沾染著點點溫度,那是一種凡塵中七情六欲的溫度。 提起這位大師兄,師尊竟然掉下了神壇,也回到了俗世,大師兄可真了不得。 被看得頭皮發(fā)麻,談喬強撐著干巴巴地開口:“師尊,大師兄是被誰殺的呢?” 狐貍提起這個人,肯定是有什么深意在其中的,但目前為止,他沒找出什么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