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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經效忠老皇帝,心里有另一層隱憂,唯恐自己也將會是與老皇帝一樣的下場。 這些老臣有耐心,慕容駿卻不想奉陪了,從龍座起身,離開了太和殿。 朝臣們一臉懵逼,新帝都走了,他們還要再跪嗎? 老皇帝身邊的皇后搖搖欲墜,老皇帝封太上皇,她自然就是太后,可是老皇帝若是被廢了,她成了什么,廢帝妻子,還能是后嗎? 慕容駿步出大殿,新晉的內侍總管江禾已在外頭守著了。 “他怎么說?” 比起隆重的登基大典,慕容駿更在意發(fā)往蕊珠宮的圣旨。 江禾自是明白這個“他”是誰,笑著說道:“皇上廢了他位份,他并無不滿,還道這是早晚的事……” 江總管咂摸著慕容駿的臉色道:“別提有多貼心了?!?/br> 慕容駿心中熨帖,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圣旨,給少年的旨意其實有兩道,都是少年宿在清風殿時他親自所寫,廢去位份對少年來說沒什么,就不知剩下這一道宣讀時,少年是何表情。 廢去先前的位份,自然是為了重新給。他不愿讓少年頂著屬于別人的名分在宮里住下去,一刻也不能多等。 江禾在慕容駿身邊伺候多年,深得帝心,在旁笑著提醒:“皇上,入夜了,可要翻牌?” 慕容駿在太子府連個侍妾通房都沒有,登基后也未冊封后宮,哪里來的牌子可翻。 但他迅速領會了江禾的用意,這層窗戶紙總要捅破,慕容駿想了想,令江禾取來一面空牌,親筆寫下了少年的名字。 “去辦?!蹦饺蒡E將牌子遞給江禾,頓了頓道,“不必抬人,別嚇到他,朕會親自過去?!?/br> 江禾喜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定是高興都來不及,怎會嚇到!” “閉嘴,快去?!?/br> 慕容駿勾了勾唇,瞥了一眼身上的龍袍,怕少年仍不適應,喚來內侍沐浴更衣,重新換了身輕便的玄色鑲銀邊常服,一支烏木簪束了發(fā)冠,看上去與太子時差別不大。 收拾妥當之后,慕容駿這才登上龍輦,往蕊珠宮而去。 蕊珠宮外的宮燈已都盡數點起,江禾先他一步到的,這會兒迎了上來,與他低語兩句,章嬤嬤向他福身行禮,慕容駿微微頷首,也不必人通報,自己步入正殿,每走近一步,無法遏制的熱意便多一分。 他心潮激蕩,卻在最后一道門前猛然停住,原來已念了對方太久,竟有些近鄉(xiāng)情怯。 慕容駿啞然失笑,不再拘束,推門而入。 齊鈺正七上八下地等著慕容駿,慕容駿突然就出現了,齊鈺受驚地從床沿彈起,嫣然原陪著他也在邊上坐著等,這會兒已跪倒在地,向新帝行禮。 “太子……不,不是,是皇上?!?/br> 齊鈺緊張地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嫣然跪了,齊鈺意識到他也要跪,才彎了彎膝,橫空伸出一只手,已將他牢牢扶住。 “我說過,你永遠不必跪我?!蹦饺蒡E道。 太子仍是沒用帝王的自稱……齊鈺不安了很久,發(fā)現這一點之后,心里稍稍安穩(wěn)了些,渾然不覺又把皇帝稱為太子了。 而且太子扶起他之后,就……沒放手。 齊鈺臉上發(fā)燒,壯著膽子把身體挪開一些,道:“我……可不可以問您一個問題?” 慕容駿道:“問。” 齊鈺道:“我、聽江公公說,您翻了我的牌子,這是……為何,您是不是在逗我?” 齊鈺方才緊張得都快抽過去了,多希望太子告訴他這是在開玩笑。 慕容駿笑著道:“想要你,不是逗?!?/br> 齊鈺腦子里轟地一聲,炸開了一朵蘑菇云。 “我、我沒聽見,也聽不懂!” 齊鈺想裝鴕鳥,拒絕思考下去,太子有說什么可怕的話嗎,分明什么都沒有! 而慕容駿心想,難道如此還不夠明顯? 慕容駿斟酌片刻,又道:“我想要你,想娶你,想與你云.雨,想……” “……”齊鈺淚流滿面,“別說了,我真的聽不懂??!” 齊鈺的內心一片兵荒馬亂,天啊,太子是不是瘋魔了,他一門心思想著幫太子,太子卻想日.他,這到底是何處出了問題!! 慕容駿以為他是真還沒懂,蹙眉想出了個簡單粗暴的法子。 他輕輕擰過少年的臉頰,在下巴處啄了一口。 齊鈺:?。?! 齊鈺本來對慕容駿無甚防備,突然被親,整個人都石化掉了,眼睜睜看著慕容駿的臉越放越大。 江禾扒在門縫邊,不停朝嫣然甩眼刀,這個沒眼力見的小丫鬟,怎么也不曉得要避一避。 嫣然臉都紅透了,自從皇帝進來后她就成了透明人,跪在地上聽了半晌,可算明白皇帝竟是對主子有意,還……還…… 嫣然就算以前見過太子喂藥,也覺得怪不好意思,連滾帶爬逃出去。 江禾聽著壁角,憐憫地看了嫣然一眼,心想這才哪兒到哪兒,皇上都忍了多久了,往后還有更多呢。 齊鈺手抵在慕容駿胸前,微微側過頭去,對方的唇恰巧擦過他的耳朵,齊鈺的耳朵便嗖地燙了一圈。 “太子殿下,您、您別……” 齊鈺心慌意亂,一不小心就又換回了以前的稱呼。 這是怎么了,太子怎會突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