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增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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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叁月,越州正是草長鶯飛,雜花生樹。 年輕學生聚集的學校內,總顯得比別處更生機勃勃些。 沉鐸一邊跟校長閑話,視線從身側一間間門窗擦過去,最后停駐在轉角的大教室里。 階梯圍攏的講臺上,穿著旗袍授課的女講師明媚耀眼,在一眾青澀的學生當中,凸顯得尤為與眾不同。 沉鐸站立窗前,顯然也不打算再往前走了。 校長見狀,順著他的視線一望,頓時心下明了,“中醫(yī)一行復雜晦澀,尊夫人的授課方式很生動,倒是讓學生們提起了不少積極性?!?/br> 沉鐸聽著校長的話,不自覺地點頭。 他的妙妙很優(yōu)秀,他是知道的。 校長見沉鐸的目光始終在薛妙引身上,便也不再當電燈泡了,尋了由頭自己先離開了一陣。 沉鐸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從后門那里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撿了個空座位坐了下來。 課堂里的學生大多還在認真地盯著黑板記筆記,即便有那么幾個不好學的,也都被講臺上漂亮自信的老師吸引走了目光,壓根不知道后排的動靜。 倒是薛妙引,一抬頭就看見了最后一排的沉鐸,眸光閃了閃,拿著書款款走了過去,“這位同學上課不帶書?” 沉鐸暗自抿了下嘴角,微仰起頭,鎖住薛妙引漂亮的臉龐,說得理直氣壯:“忘了?!?/br> 薛妙引聽罷,揚了揚眉毛,問道:“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br> “老師講的我都會記住?!?/br> 薛妙引險些被他透著認真的深眸吸進去,忙回過神嘟囔了一句,也不欲再玩笑下去,重新步回了講臺上。 周圍也有學生為這段小插曲側目,但也沒有特別留意。 沒有軍裝加身,沉鐸在平常老百姓的印象中其實并沒有多深刻,畢竟一般情況也遇不上。學生們只是看他穿著精貴些,猜想是家境殷實的貴公子罷了。 講堂里坐著自己的丈夫,薛妙引自然玩心又起,總會有意無意地問沉鐸些問題。 沉鐸跟她相處日久,耳濡目染了一些,有的甚至可以對答如流,對于答不上來的,也直白承認不吝賜教。 薛妙引用書本掩著唇,眼角眉梢依舊擋不住笑意,道:“這位同學的課前預習做得不錯,值得表揚?!?/br> “那不知薛老師可有獎勵?” “獎勵?”薛妙引放下書本,眸光在沉鐸的臉際流轉,一邊嘴角勾勒出飛揚的弧度,“自然是有的,下課來我辦公室,我給你?!?/br> 不甚清晰的最后叁個字,在沉鐸的腦海里嗡了一聲,什么東西直擊他心口,令他倏然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洶涌。 夫妻倆一來一去,學生們也沒聽出什么不對的味兒來,就是覺得這個新來的同學居然能得到老師的嘉獎,不禁心生羨慕,當下愈發(fā)奮筆疾書起來。 薛妙引其實并非學校的正式教師,只是受邀教習中醫(yī)理論,每周只有固定的一兩天上一節(jié)課。 一小時的大課堂結束,學生們陸續(xù)道別出了教室,唯有沉鐸還在原位不動如松。 薛妙引走上前,撐著他面前的課桌,神采飛揚,“同學,放學啦,快點回家?!?/br> 沉鐸把自己的手遞出去,緩聲道:“我在等人來接。” 薛妙引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五指扣入他手中,跟他挨著坐在了一起,“你怎么過來了?” “來給學校捐資,順便看看你?!?/br> 薛妙引聽這話卻是不信,眼睛一揚端的是自信,放慢了語速反問:“順便看我的?” 沉鐸一看她這神情,就自覺敗下了陣,無奈承認:“來看你,順便捐資。” 薛妙引抱著他的胳膊,笑得更是如同偷了油的小老鼠。 沉鐸出馬通常都是代表著國軍政府,政府加大投資蓋學校擴展校區(qū),這必然不是小事,不正經弄個儀式未免顯得寒酸。 于是與之相關的剪彩、文藝節(jié)目都熱熱鬧鬧地安排上了。 這類邀約,沉鐸也大可不用出席。不過薛妙引作為學校的特約講師赫然在列,沉鐸不說別的,就是媳婦兒也得陪。 學生會的還特意排演了話劇,聽慣黃梅小調的薛妙引無法欣賞,就覺得這場合無聊起來。 身側的沉鐸坐得依舊板正,眼神注視著舞臺,不說感不感興趣,起碼姿態(tài)是挑不出毛病。 薛妙引看了他幾眼,在面前的筆記本上涂涂寫寫,然后撐著胳膊肘,悄悄給他推了過去。 早就走神的沉鐸方才回神,垂目一看筆記本上的內容,慢慢彎了眼角。 沉鐸拿起一旁的筆,在“我很無聊”的四個字底下,唰唰添了一行:“那先回去?” 薛妙引接回本子,猶豫了一下,寫道:“來都來了,中途就走不好。你陪我聊聊天吧。” 這場合顯然也不適合夫妻私話,沉鐸看了眼尚且熱鬧的舞臺,提筆書寫:“聊什么?” 沉鐸的字和他平常說話一樣,簡短利落,書寫的筆鋒也鋒利有型。兩人風格明顯的字跡交錯在筆記本上排開,就像是話劇臺詞一樣,很容易就看得出來哪句話是誰說的。 薛妙引也是閑的純粹沒事兒,連晚飯吃什么多放辣少放蔥都寫了,也就沉鐸還有耐心陪她玩。 沉鐸旁邊的校長無意間看見兩人把個本子推來推去,抬手摸了下鼻子,秉持著看破不說破的原則。 兩人“傳小紙條”傳了得有十來頁,最后還是薛妙引的鋼筆沒墨了才作罷。 薛妙引收了本子,撐著下巴看了會兒臺上,隨后就又坐不住了,兩個手指頭點著桌面,當成小人跑腿,暗搓搓地跑到了沉鐸的手上。 沉鐸感受著柔軟指尖在自己手背上跳動,心尖上也像被人撓了幾下,怪癢癢的。 薛妙引見他不動,兀自玩得開心,手指頭在他手背的脈絡上點啊點,點幾下就跑走,然后又顛顛地折回來。 沉鐸放任她一陣,待她再次返回之際,冷不防將她的手抓了個緊。 “啊!”薛妙引忍不住小聲驚呼,引得周圍幾個教師和校領導相繼扭頭,饒是薛妙引也忍不住一陣臉熱。 沉鐸見她難得低著頭顯得不好意思,忍不住暗笑,卻拉著她的手沒松開。 其他人看見了,連忙把頭轉了回去,眼觀鼻鼻觀心,全當不知道。 沉鐸這次出席文藝演出,也算給自己開了一個先例,之后事關一些學校、教育的邀約,他一般都不會拒絕。 按沉督軍的話來說,教育為本,誰的面子都能不給,教育界的不能不給。 沉鐸露的面多了,上到大學,下到托兒所,他冷面神的形象可謂真正地深入了民心。也就小孩看過他軍裝模樣,覺得威風凜凜十分有趣,興沖沖的握著拳頭要從軍。 沉督軍直言“孺子可教?!?/br> 沉鐸也不在意自己在國民心目中的樣子,一門心思修煉“二十四孝好丈夫”,上學送放學接,看得沉督軍都嫌他煩,罵他是跟屁蟲。 沉鐸只是遞給自己老爹一個平淡中透著點憐愛的眼神讓他細品,氣得沉督軍煙管一拍,吼道:“老子現在就出去給你找個后媽!” 沉鐸不語,眼神默默地偏向他身后放置牌位的地方。 沉督軍眼角一抽,硬著頭皮板著臉,不肯表現出自己漏了底氣。 “我去接妙妙了?!背凌I懶得跟這老頭多計較,拎上外套就走人了。 等沉鐸出了門,沉督軍渾身一松,忙不迭就跑去捧起了亡妻的靈位,小聲嘟囔:“阿珍啊,我剛才就是氣氣那小子,我誰也不找!你說那臭小子到底像誰?你是不知道,成天黏糊在妙妙身邊,都沒眼看了……” 今日薛妙引跟學校的老師換了一堂課,結束得比平時早了些。她想著沉鐸還得一陣才來,索性到街上轉轉,原本是想買買衣服,卻看到街上童子軍游行,不由得駐足觀看。 年紀不大的孩子結成一隊,舉著小旗幡走得頗有模樣,一個個朝氣蓬勃,就像路邊茁壯生長的小白楊。 薛妙引看后邊還有不少隊伍,穿著略有不同,應不是一個學校,隨后才記起來今日過“雙四”,有些后悔沒有帶相機出來。 等孩子大軍全都過去,薛妙引才原路折返,半路上卻逢一場細雨,催得她步子加快。 沉鐸的車子已經等在了校門口,他估摸時間差不多時折了手里的報紙,扭頭一看車窗時,就見薛妙引冒雨跑進大門口。 沉鐸忙下了車,用自己的外套將人裹了過來。 “等久了么?我差點忘了時間?!毖γ钜匆娛撬?,整個人都依偎了過去。拉 “沒有?!背凌I簡略表達自己并沒有等久,擁著她坐進車里。 “幸而那群小童子軍游行完了,不然都要淋個落湯雞。”薛妙引兀自說著,把沉鐸的外套袖子拉到身前裹緊,摸到他口袋里鼓鼓的,順手一掏,“咦?這是什么?” 薛妙引揪出來一個五彩斑斕的小紙包,只覺得怪好看的。 沉鐸撫著她微涼的手臂,盡量將自己的體溫傳給她,聞言道:“今日雙四節(jié),別的小姑娘都有?!彼麄兗业囊膊荒苌倭?。 薛妙引笑嘻嘻地把紙包放近鼻端聞了聞,一股香甜的糖果味。 紙包里裹著幾樣果味糖,薛妙引習慣性地撿著自己的橘子糖,拆開放到齒間,面向沉鐸仰起臉,含糊不清:“吾看別的小藍孩也有?!?/br> 沉鐸微愣之后莞爾一笑,抬著她的下巴俯下頭,咬著她齒外的一半糖,兩人一齊用力咬合,分食了這甜蜜。 而沉鐸沒有就此離開,貼近粉唇微吮了一下,覺得這才是屬于自己的糖,簡直甜到了心坎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