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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輕輕挑眉,視線從男孩的頭頂往下,柔軟的黑發(fā)散落在臉頰,眉淡如秋水,形狀完美的唇也是淺淡的顏色,讓他不禁想起了那晚,殷紅的色彩涂抹在這唇上,像抹了胭脂般艷麗。 握著畫筆的手指不由微微收緊。 亞特蘭的視線最終定格在男孩的眼睛,然而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卻并未往他的方向看上哪怕一眼,似乎周圍的畫作比他更吸引他的目光。 這個想法令亞特蘭有些微不悅了,他突然想改變一下今日的主題。 坐在椅子的蘇丹突然打了個寒噤,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疑惑天氣是不是變涼了? 但感受到的氣溫還是一樣的,不冷不熱,是恰恰好讓人覺得舒適的溫度。 不過很快,蘇丹就沒心思關(guān)心天氣的問題了,只聽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寬曠的畫室內(nèi)忽然間響了起來。 男人說:“把衣服脫了吧?!?/br> …… 蘇丹……蘇丹將下意識抱胸的手慢慢放下,垂在膝蓋,目光對上男人直視過來的眼神。 “你說什么?” 像是沒有聽清楚的裝傻充愣。 亞特蘭倒不惱,握在手上的筆桿敲了敲畫板,慢悠悠道:“今天的主題是人體藝術(shù)?!?/br> 他看著蘇丹,下巴微抬,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不脫衣服怎么畫? 蘇丹:…… “那就換個主題!” 男人:“之前是誰說愿意當我的模特?” 蘇丹:mmp如果不是為了逃離這里,這個模特誰愛誰當! 蘇丹心里的腹誹男人肯定是聽不到的,表面上他也堅決不出賣rou/體—— “就這樣畫,不然免談?!?/br> 他仰起下巴,傲嬌地說。 在男孩的背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面對別墅后園,挑高的視野讓人看不到下面的游泳池,只有蔚藍的天空,白云飄過,而他整個人就像是坐在云端里一樣。 亞特蘭感到了一種微妙的悸動,血液在心口中微微發(fā)燙。 這種變化令他忽然對男孩有了極大的寬容,倒不再反駁對方對人體藝術(shù)的抗拒,只是還不夠。 男人在蘇丹警惕的眼神中離開了畫板,向他走過來,在蘇丹想要逃離的時候,輕輕飄出了一句: “別動。” 蘇丹尚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男人看著他的那種眼神,可怕,深沉,就仿佛一種嗜人的野獸。 亞特蘭·本擁有一雙好看的手,寬大,修長,又骨節(jié)分明。想起對方畫師的身份,無數(shù)美好的作品從他手下誕生,也就理所應(yīng)當了。 只是,當那雙手移到蘇丹線條漂亮的脖頸,上面細小的絨毛卻根根豎起。 那雙手漸漸往下,為他扣緊的襯衫解開了第一顆扣子,然后是第一顆,第三顆,白皙精致的鎖骨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 直到那雙手移開,一動不動的蘇丹才猛然喘了一口氣,原來竟在不知不覺中,他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反應(yīng)過來后,蘇丹對男人怒目相視。 “你干什么!”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 解開扣子露出鎖骨的男孩少一抹純凈,多了一絲魅惑,可偏偏他本人卻毫無所知。 “既然你不愿意脫衣服,那就這樣吧?!?/br> 蘇丹疑狐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敢相信他就這么放過自己了。 男人卻已經(jīng)回到了畫板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拿起畫筆,沾了顏料,涂抹在畫布上,一點一絲勾勒出優(yōu)美的輪廓。 沉浸在作畫的男人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信息。 蘇丹一開始還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坐在椅子上,然后曲起雙腿壓在屁股底下,成了蹲坐的姿態(tài),后面又翹起了二郎腿,白皙的腳丫子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無聊。 做模特實在是太無聊了。 蘇丹整個人攤在椅子上,腦袋向后仰,瞳孔逐漸渙散,俗稱發(fā)呆。 【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 腦海里,有只妖妖靈在碎碎念。 蘇丹:‘能不能換了詞兒?’ 妖妖靈:【我覺得這句詩最符合當前的情況——天,也就是我,降大任,降下任務(wù),于是人也,給你。 結(jié)合起來就是:我降下任務(wù)給你,而你為了完成任務(wù)必然要忍耐、勞累、饑餓,然后堅定完成任務(wù)的決心,最終獲得成功!】 蘇丹:……神特么的邏輯。 完成畫作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小時之后了,在男人說出“好了”這句話時,蘇丹立馬跳離了椅子。 他覺得他暫時不想看到這把椅子了,雖然上面鋪著軟墊,扶手和靠背雕刻有精美的紋路,是把高級椅子。 一般人在這個時候,估計便是想要看看畫畫得怎么樣,蘇丹也不例外,然而等他來到男人身邊,畫板卻被男人扯過來的一塊白布蓋住了。 什么都看不到。 好歹是作為這幅畫中的模特,欣賞不到自己的蘇丹豈會罷休? 手指悄悄捏住白布的一角,將要掀開的時候卻被一只寬厚的手掌握住了手腕。 沿著那只手掌往上,撞入一雙深沉的暗棕色眼眸。 蘇丹頓了頓,歪過腦袋,說:“看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