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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之巨大幾乎將陳冉竹的耳膜刺破,他趕緊捂住耳朵,只覺得一陣耳鳴讓他頭暈?zāi)垦!?/br> “是我,我是陳冉竹!” 他咬緊牙關(guān)擠出一句話,讓俞必瑞瞬間熄了聲,又變成了一片安靜。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感覺終于不疼了,他才從地上爬起來,又心疼又無奈地看著俞必瑞。 “我是不是他,你看不出來嗎?”他問。 俞必瑞遲疑了,只不過他現(xiàn)在就是具骷髏,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表情。他將目光移到躺在自己懷里的陳冉竹身上,又轉(zhuǎn)向站在那里的陳冉竹身上,似乎自己也迷茫了。 “我沒死,真的。雖然沒有了翡翠之心,但我只需在妖精之地休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fù)了?!标惾街衲贸鲎约涸?jīng)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然而這句話卻像是戳到了俞必瑞的死xue,讓他瞬間暴走。銀黑色的劍意順著地面蔓延到陳冉竹的腳邊,像個張開的牢籠一般,一下子將他緊緊捆住。 臥槽!這是要干嘛! 陳冉竹只覺得身上的劍意陰冷刺骨,箍的他有些疼。他面色帶上了些許不適,有些惶惶然地看向俞必瑞,就感到禁錮他的力量瞬間一松,雖然還沒有放過他,卻已經(jīng)不難受了。 他這才心下一緩,果然還是俞必瑞,即使在夢境中,即使在暴怒下,也不會傷害他。 “沒有翡翠之心會死的,會死的……” 俞必瑞喃喃地說,痛苦地發(fā)出一聲尖銳長嘯,竟發(fā)狂似的伸出只剩下骨節(jié)的手想要把鑲嵌在眉心骨的翠色玉石摳出來。 “住手,你瘋了嗎?!” 陳冉竹再顧不得其他,強(qiáng)行掙脫了虛虛困住他的劍意,一把抓住了俞必瑞的手腕。然而俞必瑞的力氣很大、決心很堅(jiān)決,他竟然對抗不過那股力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尖銳的骨頭離翡翠之心越來越近,急得他冷汗都流下來了。 “我沒死,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他嘶啞著聲音說。 “這是我的聲音嗎?” “這是我的容貌嗎?” “這是我嗎?” “不論其他,你只憑你的感覺、你的心,告訴我,是我嗎?!” 俞必瑞的手驟然停住了,空洞的眼眶正對上陳冉竹的眼睛。 是,是他!他的所有感官都在訴說著眼前的人就是他! 但是這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經(jīng)死了! “我沒死,真的沒死……” 陳冉竹拉住他冰冷的手骨貼在自己的臉上,眼圈泛上了一抹紅潤,鼻翼微微顫抖,吐出一抹濕潤的嘆息。 “對不起,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會選擇跟你共赴黃泉,而不是徒留你一人在這世間遭受折磨……” 原本是想把最好的給他,最好卻只留給他無盡的悲傷和折磨,這不是陳冉竹想要的。 “我等你這一句話已經(jīng)很久了……” 陳冉竹猛地抬起頭,就看見原本骷髏模樣的俞必瑞已經(jīng)變回了正常的樣子,那雙深黑不見底的眼睛里彌漫的是淡淡的釋然。 “我有時候就在想,這一切會不會都是你的一個圈套。以愛為名為我設(shè)下一個陷阱,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最后卻狠心將我推開,留在這個世界上日日遭受折磨?!?/br> “你明明知道你對我多重要,為何還能做出那等決絕的選擇?” “我寧愿死的是我……” 俞必瑞的聲音很是平靜,仿佛說的都是別人的事情,然而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小刀刮在陳冉竹的心上,刀刀見血。 他雙手撐住俞必瑞的肩膀,無力地垂下頭,掩飾自己狼狽的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 俞必瑞將他攬進(jìn)寬厚的懷抱,聞著他身上熟悉的令人著迷的氣息,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帶笑意的弧線。 “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我只是,我只是太難受了……” 陳冉竹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搖了搖頭,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當(dāng)時的情況,沒有互換立場,誰也沒辦法說出對錯。但他知道,留下來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這份痛苦不知道在俞必瑞的心中發(fā)酵了多久,才釀成現(xiàn)在的噩夢。 “好了,我還是更喜歡你活蹦亂跳著向我發(fā)脾氣的模樣?!庇岜厝鸱砰_他,眼帶柔和地看著他。 “我什么時候朝你發(fā)過脾氣?!”陳冉竹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地反問。他從來對俞必瑞不都是溫溫柔柔,高聲說句話都怕觸動他病嬌的神經(jīng),怎么可能會發(fā)脾氣。 “沒有嗎?”俞必瑞挑了挑眉。 “沒有!” 哦~俞必瑞一副他懂了的模樣,原來這些都不算發(fā)脾氣,學(xué)到了。 “好了,你該離開了,陷在夢境里太久不好。”俞必瑞揮了揮袖子,周圍的空間全部破碎成星光,點(diǎn)亮暗色的空間。 你知道?陳冉竹詫異地看向他。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俞必瑞看向無邊的黑幕,眼睛里有著淡淡的苦澀,因?yàn)樗膲艟硰膩矶疾粫嬲霈F(xiàn)活生生的陳冉竹。 “去吧?!睕]有多解釋什么,俞必瑞扶著他的手,想要將他送出空間。 “等等等等!”陳冉竹還沒忘記他的任務(wù),他也就在夢境空間里能夠支配身體了,一旦回到現(xiàn)實(shí)這個任務(wù)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不論我在這里做了什么,醒來你都會忘記,對吧?”他打著小算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