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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雙將信送往東域與冥域后,二位尊主都看到了各自的信簡。 三日后。 一道瑩藍的神符飛至天都府,亦塵面沉如水,知道有人上鉤了。 信中的會見時間正是今日,他派柳雙與曲孤鴻分別蹲守兩點,凡有人前來赴約便讓巡衣衛(wèi)羈押,再發(fā)出傳信神符。這樣他就能根據(jù)傳信知道誰赴了約。 如今這道朱紅的飛信正是柳雙傳來的,而柳雙負責(zé)的…… 亦塵有些不可置信:“閻羅?” 與閻羅的會面點在西域中央城池之一的彝城。等亦塵到時,閻羅已經(jīng)被巡衣衛(wèi)圍在一座佛陀廟中。閻羅生于陰間,膚色白到不正常,站在佛陀廟里一身鬼繡長袍,竟有幾分陰森。修士們皆不敢靠近,惟有柳雙與閻羅對峙,一道道神文如鎖鏈將閻羅困在中心。 亦塵一邊感慨徒弟的神文造詣有進步,一邊踏入門檻。周圍修士見界主駕臨,紛紛下跪,柳雙與閻羅齊齊行禮。 “閻羅,何事讓你不辭勞遠地從冥域來了我人界?提前告知一聲,我也好讓柳雙接你?!币鄩m不咸不淡地與閻羅打招呼,然而隨著步履接近,柳雙原本畫出的神文被另一道強大的氣息籠罩,神文鎖鏈瞬間加強十倍,沉重的威壓將閻羅牢牢鎖死。 閻羅皺了眉頭:“界主,你用密信喚我來此,又派人在此布陣,是何意圖?” 柳雙悠悠打斷他:“閻羅,勿要狡辯。你來此是與人私會,可惜那封密信不過是界主設(shè)下的圈套,既然來了,就隨我天都大牢走一趟罷?!闭f著,巡衣衛(wèi)紛紛靠近。 “慢著。”閻羅聽出不對,從袖中拿出信簡,示意道,“我是受界主傳喚來此,天都憑何抓我?” 亦塵:“嗯?我并未下諭,閻羅何出此言吶?!?/br> 閻羅將信簡遞給柳雙,一拂袖:“這就是證據(jù)。柳尊主若不信,可自行查看?!?/br> 閻羅言行舉止皆坦然有度,不像假話,柳雙心生狐疑,于是接過信簡??蓴傞_信簡之后,其上清清楚楚寫著怨仙之事待與商議,某年某日約見西域佛陀廟云云。 “呵,證據(jù)確鑿,你確與怨仙之事有關(guān),竟然還敢信口雌黃?!绷p將信簡往閻羅腳下輕飄飄一扔,“閻羅啊閻羅,這信是我親手送到你桌案上的,你還有何話可說。” 聞言,閻羅一驚,趕緊取信箋查看。哪知上面白紙黑字,竟字字與先前不同。原來,有人修改了他的信簡,其會見地點不變,會見目的卻變成單純的約見,署名改為界主。 界主私下召見,他不會拒絕,所以也就自請上鉤。 “不對!”閻羅將信箋一捏,眉頭深鎖,“信中內(nèi)容被人動過手腳,我與此事絕無干系!” 亦塵伸手將信箋取過,可端詳半晌,并未找到任何神文篡改的痕跡。此信是他親手所書,要篡改也只有與他同等境界之人才有資格。放眼六域,惟怨仙可以篡改,但怨仙不可能接觸到這封信,更不可能知道他寫信的意圖。 “證據(jù)在此,若沒有更加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還請閻羅暫移天都?!币鄩m嚴肅道,“怨仙流散六域,如今正是警戒時期,希望冥尊為陰陽兩界的友好著想,稍作配合?!?/br> “此事我遭人誣陷,為何要去天都?!遍惲_的黑眸也沉沉如墨,“界主,我為陰陽兩界的平衡才尊你界主,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本尊有錯,也不該由人界審判!” 一言既出,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這便是欲尸優(yōu)先挑撥閻羅與亦塵的原因了。實際上,閻羅與界主的關(guān)系一直存在隱患。亦塵成為六域之主雖有千年,但最開始冥域并入六域并不是收服,而是合作。也就是說閻羅與界主幾乎地位相等,只在名義上略低于界主。 怨仙失蹤,只要一點推波助瀾,就能勾起界主對地府的戒心。同理,只要界主對地府有戒心,閻羅也會因為長期不平等地位的積怨而不合作。 兩方對峙。 隱于暗中的白衣道人將兩方形勢看在眼里,這種僵局正是他想要的,至于之后閻羅有沒有去天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轉(zhuǎn)身。 然而就在白衣道人以為事情已定時,遠方天際忽然飛來一只火紅的朱雀,啼聲嘹亮,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廟外看去。亦塵認出這只朱雀是北域尊主特屬的傳信符,眼皮狠狠一跳。 他走出佛陀廟,一揚手,朱雀化作一道神符落于指間,再攤開,上面只寫著短短四字:東域來人。 ** 亦塵派柳雙與曲孤鴻分別守點,還特意把見面地點放在西域與東域兩個最遠的地方,為的就是不使消息走漏。他本以為最好的狀況是無人赴約,最不濟也是一人赴約,結(jié)果今日閻羅與東域尊主竟然齊齊赴約,怨仙之事變得耐人尋味。 東域尊主穆宗玄并非親自前往,而是派親信探查。會見地點在東域臨淄,曲孤鴻早已在那等候多時,別說親信,就是一只蒼蠅來了也會很快上報界主。 不顧來者的狡辯,曲孤鴻將人羈押后,立刻以界主名義向東域發(fā)了一封羈押令,順便給界主發(fā)了傳信符,然后就帶著執(zhí)仙令浩浩蕩蕩去抓東域尊主了。據(jù)說當時東域尊主拒絕收押,但曲孤鴻亮出執(zhí)仙令,其中藏有一道界主布下的強大神符,對方在神符面前猶如螻蟻,很快就被曲孤鴻一根縛仙索捆回了天都。 事已至此,閻羅與穆宗玄都成為怨仙之事的參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