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她一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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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戶邊,看向外面灰蒙蒙一片,這會兒已是凌晨,天要亮了起來。 在床邊渡步,躊躇,明明在那人剛剛在的位置,卻也感受不到他的所想所感。 靜心下來,蘇沁還是想要找一個人談談,一個不太熟悉的,但也不完全陌生的人。 “?!?/br> 手中的手機震動了幾下,讓她暫時將那抹思緒拋之腦后。 滑動屏幕,是安以霄。 問她在哪里。 想了想,蘇沁還是將酒店的地址給他發(fā)了過去。 不過不知是心情的原因還是什么,不喜歡別扭,于是,她下樓找前臺換了另一間房等待他的到來。 如傅言所說,這個房確實已經付過款了,所以換房的手續(xù)倒也順利。 坐在新的房間里等待,這個要比之前那個小好多,只有一個臥室和洗浴間,也沒有那么多奢侈的娛樂項目。 暗黃色的燈光將屋里照耀的很暖,酒店大床上鋪著干凈的床罩,上面似乎有一些酒店特別提供的用品,掃了幾眼,蘇沁去洗漱室洗了把臉,感受到臉上的每一個細胞都獲得重生,便在床前擺設的桌椅邊坐了下來。 將手機擺在面前,點亮屏幕,只要它一黑就戳一下,一分一秒的數著... 他怎么還沒來。 大概等到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嚰贝俚那瞄T聲。 雨,這會兒下的很大,幾乎要掩蓋住來人的急切。 拿起一旁掛在椅子上的酒店的睡衣,隨手披在身上。 打開走廊的燈,從貓眼看向外面,竟然一片漆黑。 很顯然被人擋住了。 “誰?” 蘇沁眉眼動了動帶著疲憊,她沒有立即開門。 “送外賣的?!?/br> 男聲,且壓的很低,似乎有些熟悉。 “哦?我沒定外賣,您送錯了。” 說完這句話后,蘇沁模仿出些腳步聲,便裝作已經離開的樣子,一句話不說。然而事實上她仍站在門口,一眨不眨眼地盯著那貓眼看,心里卻已經有了數。 這么幼稚的事,也就那位干的出來。 果然,外面的人似乎以為她已經離開了,就把擋在貓眼上的東西拿下來了。 這一拿下來,蘇沁瞇起眼仔細看,貓眼被他弄得濕乎乎的,有些模糊。 如她所料,正是,安以霄,面前隱隱露出一個熟悉的面孔, 他似乎是急著趕來的,衣服還大大咧咧地敞著,可能是風吹得,頭發(fā)也不像以前,總是那么整整齊齊,如今一縷一縷地貼在他的臉頰一旁,讓他的臉蛋又多了幾分堅毅的味道。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蘇沁懷疑有冰雹摻在里面。 “姐!是我!我來了!” “你快開門?。∥沂前惨韵?!” “姐??!” 聽著外面的亂叫,不去看貓眼,蘇沁也能想象出那家伙著急的模樣,光是想想心里的郁悶就少了很多。 其實他還挺好笑的,這么叫著,好像真的她是他姐一樣。 冷了他一會兒。 外面,嚷嚷了半天的人也沒人理他,安以霄剛剛在外面淋了雨,渾身都濕透了,這會兒又叫喚了一會兒,嗓子也啞了,看起來更加狼狽。 剛才他在外面沒打傘,跑著就過來了,皮鞋上全是水。 平時他都住在市中心,今天正好在郊區(qū)邊上的酒店里歇下了,不然趕來的時間更長。 不出聲,一雙眼卻從貓眼里細細觀察,似乎連那人臉上沮喪的神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蘇沁會心一笑,驅趕走了眼里的霧靄。 門外,濕乎乎的男人好看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給人一種莫名無辜的感覺。 他抹了一把頭上滴下的水珠,剛要轉身要走。 滋———— 房間的門卻開了。 安以霄趕忙轉身,眼角都是笑,衣服在空中劃過亮麗的弧度,一只白嫩嫩的手出現在面前,還拿著一包紙巾。 那只手動了動,示意他拿著。 他趕緊攥住那只白嫩的手。 “姐!你可算出來了!再不出來,我真的以為你鐵石心腸呢!” 面前年輕的男子見她也不走,不好意思地松開握著她的手,他的手很濕,剛剛弄濕了她的手心。安以霄拿過她遞過來的紙巾,大大咧咧地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好不顧忌地抱怨道。 “是嘛,我以為是哪個登徒子呢?!?/br> 心里哼了哼,面上卻閃過一絲揶揄,蘇沁才不會告訴他,她剛剛一直在屋里偷看他的狼狽呢。 “怎么會!姐,你快讓我進去吧,外面可冷了,我剛從九環(huán)過來的,雖然繞遠了不過沒堵車,不然更慢,這才早上,我真擔心回去的路況。不過,我就怕你等不及了,就走了!” 聽著他熱情的嘟囔,一句接一句,蘇沁心里覺得有些暖意,面上卻還是一副無情的模樣,不為所動。 “別擦了,反正你怎么來的就怎么走吧,我不會收留你的,一會兒你還得出去淋雨,擦也沒用?!?/br> “別!姐,你怎么這么冷淡?先別急著拒絕我,其實我來,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最后幾張濕紙巾也被他用完,看他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雙眼卻極其討好地笑著,有點...可愛? “什么?還真是送外賣的?。俊?/br> 挑了挑眉,高冷的模樣,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什么寶貝一樣。 蘇沁生了幾分好奇,身子也向外探了探。 “你先讓我進去,在這兒說不方便?!?/br> 靠近蘇沁,安以霄看了看四周小聲地說,這每個房間都有貓眼呢! 這是他和她的私事,他才不想別人知道! 看著他那左盼右顧,賊眉鼠眼,表情異常鮮活的模樣,離得近了,蘇沁注意到了他那雙極其搶戲的眉毛。 心里不禁好笑,面上卻裝著,繃著,還真是個活寶! “不行。” 她仍然拒絕,十分果斷,冷淡的看著他,那眼神已經告訴他沒有商量的可能。 “你屋里是不是有人?” 動了動腦筋,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原因,安以霄側過身,試圖從她身側看到什么。 “誰都沒有。” 冷著臉,任由他看個夠,蘇沁面上不遮不掩。 “我想靜靜罷了。” 看著面前鮮活的年輕男子,她頗為認真地說,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一絲淡淡的哀傷。 “靜靜?那好吧。不過,這個東西給你。” 將那個盒子鄭重地交到她手上,安以霄附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那兩顆眼睛看起來愈發(fā)賊兮兮地,帶著得意。 “這到底是什么?” 挑眉,疑惑地看著他,他一靠近,她都能嗅到他身上的水汽,是很好聞的味道,像是那些雨水的清新。 隨手打開那不大不小,精致的紅色禮盒,當看到里面薄如蟬翼的東西時,蘇沁面上先是一愣,隨即那白皙的臉龐似乎附上了些許的紅暈,也許不是。 只見,她迅速地把手從他手中抽出,盡量憤恨地瞪了瞪他,然后當著他的面重重關上門,宛若一陣風,連一絲門縫都不留給他,就消失在他眼前。 房間里,拿著那小盒子的手卻是又羞又惱又怒,也不知道擱在哪里,就隨便甩在了桌子上。 總之,越遠越好。 “姐!你做什么?又關門!” 不出意料,外面?zhèn)鱽戆惨韵霾粷M的嚷嚷。 “你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哎,女人,脾氣可真大?!?/br> 知道他不滿,聽他那語氣,蘇沁都知道他臉上的那副表情。 雙手抱胸,完全不理會他的哀怨,忽略忽略。 “你送我這種東西做什么?” 她質問,聲音盡量平靜。 “我還不都是欠了你的?!?/br> 安以霄賠笑著,一雙眼睛賊兮兮,緊緊地對著貓眼,也許她從這里看自己。 “哼” 氣從鼻孔里出,蘇沁不滿意他的說辭,懶得理他,便一語不發(fā)。 他真的好吵,好煩哦,讓她想要出氣。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欠我這種東西了?” 反問,她滿臉問號。 輕手輕腳走近那扇門,不讓他聽見,蘇沁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詢問,可又怕旁的人也他們的關系知道。 她豈止,外面的人亦是如此,緊緊貼在門上,好像感知到她一樣,安以霄悄咪咪地笑著說,曖昧一笑。 “就上次和你在一起,欠你一個套。” ... 無語,翻了個白眼,他就記這個記得最清楚。 想了想這不要臉的家伙此時還虎視眈眈地等在門外,所以最后蘇沁還是把這家伙打發(fā)走了,任憑他如何求饒,都沒再開門。 聽他終于同意要離開。 她才偷偷地打開貓眼,小心翼翼地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盯著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中,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貓眼里,那個意氣風發(fā)渾身濕漉漉的年輕男子,轉身而去,一身衣服下是腱子rou,蘇沁心中沒有一絲旖旎。 將門反鎖,回哞瞥到桌上紅色的禮盒,走上前打開,拿出里面裝著的透明物體,終是嘆息,唇邊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他和她之間也就是這一層套的關系呢。 不過,終歸,和他這么一鬧,讓她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