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森林_分節(jié)閱讀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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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不能讓向??s回去,在研究了一堆牛奶魚肝油中草藥燉雞湯等拔苗助長食療法后,都最終以他發(fā)誓再也不吃這些東西而放棄,折騰來折騰去,決定去學籃球。 籃球場就在他們家別墅后,其實已經(jīng)半荒廢了,小區(qū)里都是些大忙人,沒什么人踏足那塊空地,他們倆也沒人教,就瞎打,練了好幾天他才能把球砸到球框上,砸到了還要跳起來歡呼,向海像是迎接勝利者一般,把他高高舉起來轉圈,他就撲騰著手瞎喊。 那時候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那塊地沒樹蔭,陽光熱烈地照在他們倆身上,他低頭,看見向海眼里仿佛發(fā)著光。 可惜好景不長,后來他們再去的時候,場地被幾個看起來年長些的人占了,那些人顯然不是這片別墅區(qū)了,衣著看起來痞里痞氣的,聽他們說話也就是五六年級的樣子,說話語氣都囂張得不得了。 最開始他們也覺得沒什么,就等他們打完就完事了,還可以看看別人是怎么打籃球的,于是一直和平相處著,誰來誰先用。 那天小陸見森熱得厲害,想吃冰棍,又不肯走,要在那兒等場地空了,小向海耐不住他,只得自己跑回去拿,結果等回來的時候,小陸見森已經(jīng)被人圍住了。 他趴在地上,也不躲別人的巴掌,就死死擰住自己的褲子不讓碰,那些人笑著,罵著,用著他們從小到大不曾聽過的難聽字眼,鞋子被脫下來扔到遠處,膝蓋因為跪地而被劃出了血痕。 小陸見森也沒哭,就咬著嘴巴,搖著頭,躲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 領頭人的腦袋被一塊磚砸得冒血,那群人這才意識到另一個人已經(jīng)回來了,可他們?nèi)硕鄤荼?,根本不怕紅了眼的小向海,反倒起著哄要給朋友報仇,可小向海從小練過防身術,他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只有被打趴的份,沒有還手的份,于是矛頭又一次轉向了躲在一旁的小陸見森。 幾個人拖著小向海不讓他過去,剩下兩個人一個摁著,一個扒褲子,眼看著小陸見森的褲子就要被扒下來了,哄笑聲越來越大,尖叫聲刺得人耳膜都要破。 只見小向海拿著最開始打人的那塊磚,往自己腦袋上招呼了一下,半邊臉一瞬間全是血,那只眼在紅色里睜開來,像是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 cao場上一下子靜默了,打頭的那人最先反應過來,催促著自己的兄弟們快跑,要被誣陷上了他們賠不起,人群作鳥獸散,cao場上一下子又只剩下了他們倆。 小向海舔著落到嘴邊的血,腥甜的,他有些不太穩(wěn)地走到躺在草地里的小陸見森身旁,跪了下來,手撐著對方腦袋兩邊,看著自己臉上的血滴到他臉上,他鼻尖上,他唇上。 小陸見森伸出手,捧著他的臉,細細密密地哭了出來:“哥——” 他握著小陸見森的手,他有些耳鳴,那聲哥像是被放大了幾百倍,在耳邊震耳欲聾。 “沒事了,沒事了,團團,我來了。” 他俯**去索吻,那是他的榮耀時刻,混著熾熱的風,夾著溫熱的血,直入骨髓的感情。 陸見森摸著自己的嘴巴,那天的味道他到今時今日還記得,露出個淺笑來,陸父見自己兒子一副發(fā)春的樣子,覺得好玩得不得了,問道:“怎么?想到好辦法了?” “嗯啊!”陸見森捧著手機,神氣兮兮地應著,“不聊了不聊了,我明天還要去籃球場上大顯身手呢!” 陸父呵呵笑著,哄著兒子快點去睡覺,掛了電話還在想,就陸見森那點打籃球的技術,還大顯身手,不要被砸得鼻青臉腫回來才好。 就這缺根筋的,哪家不長眼的小姑娘會看上哦。 第十三章不正常 向海想,自己大概真的是心理變態(tài)。 他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面前的烤盤滋滋地響著,他心不在焉地翻著rou,焦了一塊又一塊,服務員都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了,三番兩次從他身邊走過,拿詫異的眼光看他。 但他克制不住,自打陸見森再一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想要一直看著對方的心情就越來越強烈,像是把那三年統(tǒng)統(tǒng)都補回去似的,不看著,不知道他在哪,心里就空落落的,風灌進去都會發(fā)出空洞的響聲來。 他看著陸見森在姚承安去拿醬料的空隙間發(fā)呆,盯著遠處的車流一動不動,手指撫摸著下巴上的那顆小痣出神,眼皮低垂著,眼睛里什么也沒有,大千世界沒一個角落入得了他的眼,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好像花園里被精心打扮的玫瑰花一樣,每一瓣都紅得熱烈,完美無缺到單調(diào)。 看到這樣的陸見森他才會莫名其妙地安心起來,他迷戀那個仿佛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陸見森,一個完美的矛盾體,永遠在中心點怒放。 最早要追溯到還在牙牙學語的年紀,那時候他們倆就成天呆在一塊兒了,小時候的陸見森活潑得很,家里又寵得緊,金貴得像個小王子,長得又可愛,班里的同學都喜歡他。 那會兒的小陸見森也胖,但是粉嘟嘟的胖,大人小孩看了都喜歡捏他臉,夸一句像洋娃娃,小向海不一樣,他就是胖得丑的類型,原本就是丹鳳眼,一胖起來,眼睛都不知道哪去了。 那個年紀的小孩子正是什么事都直接說出來的時候,家里的大人怎么在背后說的,他們也就怎么在他面前學,叫他“大胖子”“大肥豬”,怎么詆毀怎么來,最開始小向海也反擊過,但每次被幼兒園老師告知父親以后,都要被一頓好打,也就沒了脾氣,硬生生地挨著,也從那個不諳世事的年紀起,養(yǎng)成了什么情緒都往肚子里咽的習慣。 “哥!哥!糖人兒!” 做糖人的老師傅會在放學前擺好攤子,先畫幾個出來吸引小孩兒們,小陸見森拉著他的手趴在幼兒園的鐵柵欄上,舌頭從欄桿的縫隙間伸出去,好像那樣就能舔到似的。 平日里父親不給他吃這些路邊攤,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好像這些廉價的糖絲比他家里的糖果好吃上千百倍似的,每次一看到就挪不動腿,恨不得把滴到手上的都舔干凈。 “放學了我給你買。”小向海摸摸癟癟的口袋,有些后悔沒把零花錢拿出來放在兜里,他享受著這樣偷偷違紀跑出來的時候,只有他和小陸見森兩個人,想到這里又去捏了捏小陸見森的臉,“舌頭縮回來,團團?!?/br> “嗚嗚嗚嗯嗯嗯?!毙£懸娚宦犓?,非要伸著,話也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眉眼里凈是笑意。 “爺爺,我要買糖人兒!”旁邊跑來了個同班的小男孩兒,后頭跟著兩三個眼巴巴的小孩兒,只見他手里招搖地拿著一張五塊錢的大鈔,顯擺地恨不得拿根旗桿插著,“我要買五個豬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