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又生氣了_分節(jié)閱讀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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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個人?!彼倪@句話相當于承認了。 “噢?”玉裁冰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她湊近了洛玉笙的脖頸,在她的耳畔輕輕地呵了一口氣道,“既然是尋人的,那可就擦亮你的雙眼,不要輕易被表象所迷惑了?!边€沒等洛玉笙從僵硬的狀態(tài)中解脫出來,她便邁著步子,走向萬年鎮(zhèn)。 暖洋洋的氣流霎時間就被風吹散,可是脖頸和耳垂邊溫熱的觸感久久不曾消失。洛玉笙的面上浮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搖搖頭哂笑一聲,也追著玉裁冰的身影走去。 在結界之外,尚能聽到《將軍令》的曲調,走入了鎮(zhèn)子里,那琵琶聲更是慷慨激昂,如水漿迸射。茫茫的迷霧中看不到人影,就連周邊的景象都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白墻黑瓦房,而是一片荒涼的戈壁,前后都看不清道路。這里已經(jīng)不是萬年鎮(zhèn)了,而是魔界人布下的幻境陣法。 洛玉笙左右張望了一陣,不見玉裁冰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慌亂,但是很快便鎮(zhèn)定了下來。就算傳說中的魔將辛然有近神的修為,那也不算是神,不是么?她如今已經(jīng)飛升了,自然不用像修道者一般對此懷有畏懼之心。陰涼的風吹在了臉上,洛玉笙祭出了神元鼎中的青陽神火,正好用它來照亮前方的道路。幽幽的火光似是被這片戈壁給感染,散發(fā)著幽冷的氣息。洛玉笙走了一陣子后,總算是聽見了戈壁中除了琵琶音之外的聲音。她微仰著頭,看到了一座懸浮在半空的六層妖塔,底下是用累累白骨堆砌成的階梯。飄蕩的魂靈充斥著怨氣,時不時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叫與桀桀的怪笑。 “你在看什么?”忽然間想起來的聲音嚇了洛玉笙一跳,她手腕一翻,玄刃上寒芒頓吐,一下子便抵上了聲音主人的脖頸。洛玉笙晃了晃神,見是玉裁冰那張熟悉的臉,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氣。她收回了玄刃,目光在玉裁冰那沁出一抹鮮紅色的脖頸上停留。她出招自然是沒有什么保留的,而玉裁冰則是不做任何的抵抗,任由那神兵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洛玉笙心中似是被針刺了一般,驟然一疼。她伸出手,正準備去撫摸玉裁冰頸上的血痕,她的手腕便被人遏制住了,她眨了眨眼,看著玉裁冰的傷痕慢慢地修復,最后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玉裁冰淡淡地開口道:“我的rou身已經(jīng)在青陽神火中被燒毀了。” “噢。”洛玉笙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飛速地抽回被玉裁冰握住的手。明明這人身上如寒冬臘月的不化堅冰,可是被她握住的地方卻是一片灼熱,似是要蔓延到四肢百骸。洛玉笙偷偷地覷了玉裁冰一眼,見她神情冷淡如常,心中蔓延的火瞬間便被澆滅了。她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這是哪里,其他的人呢?” “大概在六道輪回塔里吧?!庇癫帽沉搜哿鶎友?,淡淡地應道,“這是辛然的神通之一,這算是幻境,也不全然是幻境。這里面只有一條出路,那就是六道輪回塔,要么死、要么生?!?/br> “塔里面有什么?”洛玉笙又好奇地問道,她對典籍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不似玉裁冰這樣,四處游歷熟知古往今來之事。 “有六道?!庇癫帽晳溃娐逵耋厦碱^一挑,她又繼續(xù)道,“跟你想的六道不同,這六道輪回塔中的六道,指的是仙道、魔道、鬼道、妖道、劍道還有佛道,世間的修仙者無外乎修煉這幾種,不管采用什么途徑,證得大神通便是。可是后來,這些修煉道途有了高下善惡之分,以仙道為上、魔道為下。走入了塔中的人,如果能夠勘破自己修煉的道途,很可能出塔的時候修為有所精進,可要是看不破,可能是死,也有可能是落入其他道中。這六道輪回塔其實是證心性之所,可由于很少的人能夠勘破自身,便使得這塔變成了兇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六道輪回塔其實是一種磨練?辛然會有這么好心?”洛玉笙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八氖稚显趺磿羞@種東西?明明聽起來更像是各大宗門用來考驗弟子的法器?!?/br> “典籍中有記載,六道輪回塔是墮魔的尊神留下來的,她將輪回塔交給了自己的手下辛然?!庇癫帽鶓溃庥行╋h忽和悵然。她的面容上明明沒什么情緒的,可是從那一雙深邃的眼中,能夠看出一股濃郁的、像是積累了千萬年的悲愴。 “墮魔?”洛玉笙睜大了眼睛,只覺得一切越來越離奇。她在天界只聽聞玄天神君之名,可從來沒有聽哪位仙倌講述神君墮魔的事情呀,難不成是因為這早已經(jīng)成為了天界的禁忌?玄天神君和那位是不是有什么關系,所以天界對她又是尊崇又是忌憚? 第28章水下鏡都 玄乎。 洛玉笙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感受,她瞥了玉裁冰一眼,她面上的神情已經(jīng)收斂起來了,眸中也如一汪平靜的池水,看不出任何的波瀾??删褪窃谶@平靜的視線里,洛玉笙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怪異的感覺,仿佛有一只手在輕輕地sao動著,而她找不到一切的根源。 “你在想什么?不打算走么?”玉裁冰曲起了手指在洛玉笙的額上輕輕一彈,細嫩的肌膚上霎時間便留下了紅印子。她的視線漸漸地有幾分飄離,如同遠山繚繞的云霧。她想到了閉關出來的那日,洛玉笙額上被碎石子敲紅,她也是用手捂住了額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蛟S一切就在那一刻開始改變的吧?她還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可是元神深處已經(jīng)感應到那一抹熟悉氣息的存在。那人先她一步回去了,雖然說什么記憶都不曾留下。 “真的只有六道輪回塔這么一條出路嗎?”額上的印記很快便消失不見了,洛玉笙的手還捂在了額頭上,她從指縫間看玉裁冰的神情,小聲地嘀咕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出路嗎?這個幻境無法打破?”修仙界的人奈何不了,難道她身為飛升的仙倌還動不得這小小的幻境么?瘴霧迷蒙,可是她堅信前方有一條光明的道路。 “你沒聽見我之前的話么?”玉裁冰拉下了洛玉笙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輕笑一聲道,“這六道輪回塔準確來說不是辛然的力量,而是當初那位墮魔神君的留存,所以不管是修仙界亦或是更高一層的天界,都奈何不了,只能夠沿著那唯一的道路走下去?!?/br> 累累的白骨堆積成山,慘白的頭顱上,那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似是在凝視著每一個過路者,而耳畔繚繞不休的琵琶聲,則是地獄使者引路的樂章。玉裁冰走在了前方,一身單薄的白衣在風中飄搖,烏黑的發(fā)絲被一根帶子草草地綰住,似是下一瞬間便會散落下來。不管是走在什么樣的污穢地,不管她換了多少種樣貌,她的身影都是飄逸絕塵,如天邊明月、海底明珠。在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身影呢?洛玉笙按了按太陽xue,她有些恍然。等到她回神之時,玉裁冰已經(jīng)走入了六道輪回塔中,周邊不見任何人的行跡。 在踏上白骨階梯的時候,洛玉笙聽到了咔擦咔擦的細想,她的腦海中忽然間浮現(xiàn)了“骨生花”三個字,腳步不由得頓住,她低下頭看緩慢移動的白骨階梯,從那縫隙中一朵朵紅色的、像是鮮血一般的花兒開始盛放。腦海中又浮現(xiàn)了一道畫面,一個模糊的人影駐劍坐在了黑色的石階上,她的鮮血順著指縫緩慢地滴落,落在了地面上霎時間便催生了一片紅色的花海。 “系統(tǒng)君,這是怎么回事?”洛玉笙站定了腳步,白骨生花沒什么,可是她腦海中浮現(xiàn)的一些景象從何而來?難道是綁定神仙系統(tǒng)的后遺癥?天底下哪有起死回生、綁定系統(tǒng)這種好事情?洛玉笙又開始懷疑系統(tǒng)君的險惡用心。 【你自己的事情本系統(tǒng)怎么知道?如果要說系統(tǒng)君心中有事,那就只有一件,尋找玄天神君、尋找玄天——】“可閉嘴吧你?!甭逵耋戏藗€白眼,一點兒信息都不提供,哪里去找玄天神君?她倒是想靠近玉璧,看看她身上有什么怪異之處,可是自己的身邊還有個管東管西的大師姐,明明跟玉璧仙子說了十句話都不到,便要遭受她的冷嘲熱諷,敢情她身邊就近不得其他的女人了? 【宿主你就只敢在私底下嘟囔,有本事找她說這話去。不要把自己的失敗推給別的人。】神仙系統(tǒng)的報復心極強,這逮著了一個機會,就開始擠兌洛玉笙,這會兒也不想著完成任務的績點了,明明下界有段時間了,可偏偏一點兒進展都沒有。下一個宿主一定是要勤奮的、主動完成任務的。 “那是你要求的任務,系統(tǒng)君你這么有本事,就去綁定我大師姐呀?!甭逵耋虾吡艘宦?,將那聒噪的系統(tǒng)君給拋到了腦后去。還真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百無一用系統(tǒng)君。腳底下的血花綻了一路,洛玉笙凜了凜神,總算是繼續(xù)向前方走去。她如今已經(jīng)不是修仙界的弟子了,在六道輪回塔中能去哪一道?約莫是仙道吧?至于仙道中的考驗,對她而言,想來也是小菜一碟。只不過大師姐會去哪一道呢?劍道還是其他?洛玉笙是懷著這等心思走入六道輪回塔的,當她跨入了那一道門檻,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轟隆的響聲,眼前一片漆黑。塔門關閉,只有不停地向前走,才能夠尋找到歸途。 洛玉笙正打算祭出青陽神火來照亮前方的道路,突然間,一道幽綠色的光芒慢慢地填充了視野,她看見幾丈遠的地方豎立著一塊高約兩丈的粗紅砂石,上頭寫著“魔道”兩個不羈的大字。洛玉笙的心中頓時咯噔一聲響,她左右瞧了一陣,尋找其他的路。明明是一身仙骨,為什么會進入到魔道中?她下意識地想要往一邊逃去,可是心中響起了另一道奇怪的聲音,不斷地催促著她向前去。 本想著呼喚系統(tǒng)君,可是念及它往日的表現(xiàn),到頭來還是要看自己。洛玉笙左右尋不到退路,只能夠深呼吸一口氣,向著前方的“魔道”走去。自魔界被驅逐、被封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已經(jīng)千百年,她見過的魔道弟子為數(shù)不多,更不知魔道傳承和魔界是何等模樣。洛玉笙的心中是有一絲絲好奇的,她知道修仙界與魔道勢不兩立,可是追究其最根源,卻始終找不到答案。這個世界是非黑即白的么?修道者中有心思詭譎之惡人,而修習魔道者難道就沒有良善之輩么?如果爭奪只是為了資源,又何必冠上“善惡”之名呢? 矗立的魔道石在洛玉笙跨過了地上那條幾乎不可見的線時,稍稍地晃動了一下,似是在歡迎她的到來。洛玉笙沒有察覺到身后的異樣,她雙眼凝視著前方一片不見邊際的湖泊,撐著下巴在思考著可以行走的路。湖上沒有船只,一片落葉被風吹起落在了湖中,立馬便沉了下去。難不成路在湖的底下?洛玉笙不太喜歡水,可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鏡湖底下有鏡都。 洛玉笙的腦海中忽然間浮現(xiàn)出這句話。 水下的世界是一個全新的都城,之所以稱作是“鏡都”,是因為它是人間的復刻,所有的建筑都與人世界的一模一樣,像是走在了另外的一個人間。洛玉笙的好奇越來越盛,她甚至將玉裁冰和玄天神君也一并拋到了腦后,快步地走向了這酷似人間的小城。坊間的屋子錯落有致,如棋盤上的黑白子,而寬敞的大道則是縱橫的界線。這底下的世界是寂靜的,寬敞的街道上只有她一個人在緩慢地行走。 忽然間,一道鑼鼓聲傳來,她看到了八個人抬著深藍色的轎子朝著她這邊快速過來,轎子上懸掛著的鈴鐺發(fā)出了清脆的響動,似乎在警示路人。在轎子的后方,則是站著兩排分別穿著黑白衣、戴著尖頂帽子的侍從,他們一搖一擺,動作幅度尤為夸張。 洛玉笙的視線被那頂奇怪的轎子給吸引了,她的雙眼一瞬不眨地凝視著那頂轎子,看著一只纖細瘦長的手慢慢地掀開了簾子。轎子已經(jīng)到了她的跟前,抬轎子的人仿佛并沒有看見她,腳步不停止,朝著她的身上沖過去。洛玉笙想要離開,可是她的身體像是被人施了術法,被固定在了原地、一點兒都不能動彈。而她的體內的力量也似是被束縛住了,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轎子往她身上撞去。 轎簾緩緩地掀開了一角,洛玉笙的額上開始流淌冷汗,視線被一股霧氣給蒙住。轎子里的人快要探出頭了,洛玉笙還沒有看清那個人,身后就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撞,她的腦海有一瞬間的混亂和渾噩,等到再回過神的時候,她聽見了“叮鈴鈴”的轎鈴聲,她發(fā)現(xiàn)自己成為了轎子中的那個人。緩慢地抬起了雙手,洛玉笙在前方畫出了一面水鏡,熟悉的面容確實是她自己。只不過她的身上換了一身,她平日里很少穿得黑色衣裳,襟口的金線繡出了一道神秘的紋路。 洛玉笙眨了眨眼,脖頸處忽地傳來了一陣刺痛。她轉了轉脖子,視線慢慢地往下滑去,這才看清楚,在衣領的掩藏下,還有一條黑色的奇怪紋路,從脖子一直蔓延到了耳后根,像是黑色的藤蔓糾纏在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