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這會哪敢扭頭看她，左手在床榻上胡亂摸索，好不容易摸到了白祈的手，卻又像被熱水燙了一記似的猛然縮回，隨后過了半晌，又小心翼翼的摸了回來，身子跟著，慢得像蝸牛似的，一寸一寸的挪了回來。

    她頂著躁動，開始念清心訣，嘴唇翕動，細弱蚊聲。

    白祈是何等人，眼皮子都不用抬便能聽見小賊在念清心訣。

    這般時候念清心訣是為何？

    她嘴角笑意擴大，趕忙拿起話本子擋在面前，又不能發(fā)出聲響，怕將這膽小鬼嚇得從窗口跳出去，一時間忍得很是辛苦，只有肩膀在不停的顫動。

    待墨離靠過來，她一下子便止住了笑意，平靜的像夏夜無風的湖水，道：“還看不看了？”

    “看...”墨離很貪戀她的懷抱，卻又不敢靠得太近，只得拿捏好位置和分寸，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白祈也不出聲，一手舉著話本，一手翻頁。

    墨離見她的手指骨節(jié)修長，潔白似玉，翻頁時像蝴蝶翩翩起舞，停駐時，手指偶爾在紙上輕輕敲擊，又像蝴蝶落在花瓣上小憩。

    她覺得自己沒臉見師傅jiejie了。

    師傅jiejie在看話本子，她卻在看師傅jiejie的手。

    還好不是在鉆研古籍陣法之類，不然師傅jiejie這會隨意問她一個問題，她都答不上來。

    “困不困？”白祈正翻頁，忽然出聲問道。

    “我心無竅...”墨離正恍惚，下意識便將清心訣背了出來，好在聲音不大，她嘴巴急忙剎車，“啊...不...不困...”

    白祈神色淡如風云，眼睛略略斜了她一眼，墨離現(xiàn)下只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只把頭埋了也好。

    她嘴巴打結(jié)，磕磕絆絆的說道：“有...有點困，隨便念...念一下清心訣?！?/br>
    白祈真想為她這個借口鼓掌。

    沒有比這個更瞎的借口了。

    “困了便睡下罷。”

    “好...”

    屋內(nèi)燭火熄滅，她縮在被子里，手拽在白祈腰間的衣衫上不松開。

    原本她是要摟著師傅jiejie的腰睡覺的，現(xiàn)下不敢了。

    白祈卻好像什么都不曾察覺到一般，將她抱在懷里，淺淺的呼吸傳遞過來，墨離全身都繃得緊緊地。

    她僵的像一塊木頭，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師傅jiejie身上的溫度逐漸蔓延開來，攜著她特有的淡淡桃香，時間一長，墨離眼皮也開始有些打架。

    可她稍稍動一動腿，又驀地清醒了。

    溫潤潮濕。

    她想去沐浴...

    可是現(xiàn)下怕是不可能。

    她的意識便如同海浪中的小舟，浮浮沉沉，迷糊間，好像有人啟開她的唇，她微微睜眼，見到的是師傅jiejie，又閉上了，身體由卷至舒，由浮至沉，來回翻涌，逐漸攀高。

    大抵是因著傷還未曾痊愈，墨離睡得很沉，連自己什么時候脫去衣衫，重新抱上師傅jiejie的腰都記不清了。

    她好像又記得。

    窗外月華薄淡，萬籟俱寂，唇齒交合，氣息相融，喘息間，染盡潤澤，行魚水之歡。

    一月兩回...

    會不會太頻繁...

    她就當不記得罷。

    一月一回，還是恰當?shù)摹?/br>
    晨光微熹，墨離還不曾完全清醒，睡眼朦朧間，衣衫從肩頭耷拉下來，脖頸胸口還殘留著幾處鮮艷的痕跡，一只靈鳶從天邊飛來，撲棱著翅膀落在她的頭頂。

    這段時間，她的信很是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