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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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涼了。” 陳淵這才端起湯碗,淺嘗了一口剛要放下,白池初突然伸了手,水袖在那御案前一蕩,袖角的一朵金蘭,擦著陳淵的手背,輕輕滑過。 不徐不疾。 卻能勾人心癢。 “皇上還要喝嗎?!卑壮爻鯗惤藛査?。 陳淵的手指頭在那御案上一點,就在白池初以為自己要成了,緩緩朝著陳淵靠過去時,陳淵的身子突然又轉(zhuǎn)了個方向。 “不用?!?/br> 白池初的腳跟生生顫了兩下,才穩(wěn)了下來。 臉上被臊出了兩團(tuán)紅朝。 “皇后若是閑著,便去御花園里逛逛?!标悳Y的語氣很輕,似是在哄著她,卻沒抬頭再看她。 趕人了。 白池初從不知何為失敗,往兒只要她輕輕一勾手指頭,跟前便能圍過來一堆人,今兒算是頭一回碰了軟釘子。 這種被人吊著胃口的感覺。 不太好受。 “臣妾這就去御花園?!卑壮爻醣M量表現(xiàn)出了很聽話。 抱著湯罐子從殿里出來,白池初的臉色如霜打的茄子,高公公問了她什么,她也沒答。 可到底還是沒有放棄。 午后白池初又來了前殿。 一襲淺粉的長裙,懷里抱著瓷瓶,是她剛從御花園里采來的芍藥。 芍藥的花瓣兒白中透著粉。 白池初甚是喜歡,低著頭,面含了幾絲甜笑,邊走邊聞著花瓣上的淡淡芳香,粉色的裙擺,隨著她的腳步一起一落,層層蕩漾。 畫中仙也不過如此。 站在殿前的幾人禁了聲。 陳淵剛從外回來,韓侍郎,蘇老先生,也在,正立在殿門外,恰巧瞧見了這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圖。 高公公失了神。 人人都道,皇上將汴京城里最美的那朵花,摘進(jìn)了皇宮圈養(yǎng)了起來。 這話,還真沒假。 這一來,那御花園里的花兒也沒啥好看的,娘娘將春季里最美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 美,香,嬌,媚。 “啪嗒”一聲,韓侍郎手滑,折子沒拿穩(wěn),直接掉到了地上。彎腰去撿了,卻是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就沒敢起來。 “臣,臣......” 臣了半天也沒有臣出個什么來。 一向以教養(yǎng)自居的陳淵說了有史以來,最粗魯?shù)囊粋€字。 “滾。” 這一下,滾的人不只是韓侍郎,還有蘇老先生和高公公。 陳淵轉(zhuǎn)身再看著白池初。 白池初面兒上的笑容堪比她懷里的花兒還艷。 “皇上,臣妾給您采了花?!卑壮爻踹@才上前,走到陳淵跟前,將手里的瓶子輕輕往他鼻子底下湊近,“香不香?” 陳淵的眸色微閃。 “進(jìn)來?!?/br> 白池初跟上了他腳步。 沒有了奏折,御案比起早上那會,干凈空蕩了許多。 陳淵進(jìn)來后,也沒管白池初,自個兒拿了宣紙練字。 白池初往殿內(nèi)望了一圈,還是覺得瓶子擺在御案上最適合,“臣妾就跟皇上放這兒?!卑壮爻鯇⑵孔訑R在桌角上。 見陳淵沒應(yīng),也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白池初便撐著小臉,乖巧地看著他寫字。 宣紙上剛出現(xiàn)了一個‘倜’ 白池初便輕輕念了聲,“周” 然后就見陳淵在那‘倜’字前加上了‘風(fēng)流’,又在最后寫了個儻字。 白池初唇角幾抽,捂住臉,別過了頭。 再也不敢出聲了。 過了一陣,沒忍不住還是回了頭,陳淵還在寫。 白池初手肘擱在桌上,有些悶。 正好瓷瓶里的芍藥花瓣兒剛好落下來了一瓣,白池初的指尖碰了碰,花瓣兒翹起來,翻了個身,靠宣紙更近了些。 白池初偷偷看了陳淵一眼。 唇角彎了彎,粉嫩的指尖兒摁住花瓣的邊緣,突然一彈,花瓣兒直接躍到了紙張上,剛好停在了陳淵的筆尖處。 陳淵回頭,就看白池初一臉驚慌和無辜。 “臣妾不是故意的。” 陳淵盯著她,停了筆,往她跟前走了兩步。 白池初下意識地往后退。 退完覺得不對,腳步又移了回去。 移到了陳淵的腳跟前,從水袖下伸出了手指頭,輕輕地點在了陳淵胸前的夔龍上,仰起頭,眸子里媚色盡顯。 陳淵喉頭一緊,別開眼。 “別鬧了。” 白池初卻突然攥住他胸前錦緞,踮起了腳尖。 “臣妾騙了皇上,臣妾就是故意的。”嬌媚慵懶地氣息,全吐在了他衣襟處。 陳淵垂目盯著她。 白池初的雙手仍抵在他胸前,眸子里勾人的媚意,半絲不減。 四目相視,陳淵的眸子漸漸幽暗。 白池初趁機(jī)再一次踮起了腳尖,下顎輕揚(yáng),緩緩地湊上了自己的唇。 湊了過去,卻沒能吻上去。 縱使她踮起腳尖的那一刻鼓足了勇氣,可當(dāng)她的鼻尖觸碰到他的氣息時,還是怯了場。 勾人, 實屬不是件輕松的事。 白池初放棄了。 還是關(guān)在那屋子里,直接來事更快。 白池初的腳尖緩緩地往下沉,沉了一半,頭頂上的人突然俯身。 唇瓣輕柔地點在她唇上。 唇瓣相觸,氣息突然相交。 白池初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就在跟前,離她很近,白池初心頭一跳,索性閉上了眼睛。 半晌,陳淵才輕輕地動了動。 動作卻不似夜里他折磨她時的那般嫻熟。 白池初正詫異。 門外高公公匆匆走了進(jìn)來。 “皇上,安平公主病了?!?/br> 高公公頭都不敢抬,冒死進(jìn)來稟報。 要不是安平公主身邊的宮女說的話嚇人,高公公也不會不怕死地,這時候往里沖。 這一打斷,陳淵便松開了懷里的人。 白池初背著殿外,側(cè)身靠在御案上,捏著指尖,面兒上露出了幾絲未退的紅暈。 “如何病的?” 陳淵的聲音平和。 并沒有高公公想象地那般嚇人。 “聽安平公主身邊的楚云說,適才公主伺候先皇后時,先皇后突然發(fā)了瘋,掐了公主的脖子,等眾人將她掰開,安平公主都背過了氣?!?/br> 先皇后的瘋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也不知道為何,近幾日越是瘋的厲害,剛才更是差點掐死了自己的女兒。 白池初驚愕地轉(zhuǎn)過身。 “現(xiàn)在呢,醒了沒?” 從進(jìn)宮,她還沒顧得上去看安平。 “回娘娘,醒倒是醒了,就是虛弱的很?!?/br> 白池初回頭去看陳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