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蒼天之下,州界并存,各州界廣瀚無邊。↖頂↖點↖小↖說,x 神州,無數(shù)州界中的一個。 神州有三界,分別為天、凡、獄三界。 天界在九天之上,乃無窮神秘之境,無人知曉,僅記載于諸多傳說異志之中。 獄界在九陰之下,是空幽無人之地,多是妖魔鬼怪橫行,與之相關之事物皆為人所避諱,因此亦是鮮為人知的所在。 凡界位于天、獄兩界之間,是人與萬千生靈生息繁衍的地方。 凡界有山巒迂回起伏,山間云海翻騰,天地間的靈氣匯集于川岳之間,因而滋生諸多靈物與妖邪。 山中有修道之人,能汲取山中靈氣,突破凡體,御空而行,追星逐月,更甚者,達到天人合一之境界,得道成仙。 修道感悟造化,參透生死,掙脫凡胎rou身的束縛,有萬般益處,因此投入畢生精力爭相鉆研道法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數(shù)不勝數(shù)。 然得道者往往在極少之數(shù)。 修道人掌握強大的術法,隨后紛紛開山立戶,建立門派勢力,逐漸成為凡界的主宰。 時至今日,凡界之中大大小小的修道門派遍布各地,為數(shù)之多難以細表。 但真正掌握凡界命脈的修道勢力卻是屈指可數(shù)。 兩圣地四仙山,六世家八尊者。 這寥寥十六字,清晰簡明地道出了整個凡界最頂級的幾股力量。 兩圣地,說的是兩個上古神族后裔的棲身之地位于西南極秀美的化蝶谷,以及位于西北極嚴寒的冰晶宮。 上古神族后裔的來歷和行蹤歷來神秘莫測,他們鮮現(xiàn)凡塵,不聞正邪,不問世事,世人知之甚少,但無人敢質(zhì)疑其實力的強大。 四仙山,指的便是凡界的四大修道門派。它們分別盤踞東昊、南郅、西碕、北芒四方仙山,門派之稱皆以山名命之。 四大門派聲勢浩大,弟子眾多,皆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可謂凡界正道之領袖。 與四大門派齊肩的,還有實力非凡的六大修道世家,雖人數(shù)不多,但少年精英輩出,皆為年輕一代的翹楚。 此外,在凡界中個人實力最為強橫的八個修道者,世人敬稱為八尊者,他們無一不是性格怪僻卻又道法高深之人,行蹤飄渺不定,做事毫無正邪之分,全憑個人喜好率性而為,讓人又敬又畏。 故事起始于這樣一個已平靜多年的神州凡界。 俯瞰遼闊的凡界大地,在四方仙山的正中間,有一座高聳入云大山。 此山名叫忘憂山。 忘憂山自古有諸多奇幻怪異的傳說,有人說山上住有仙人,有人說山里潛藏著妖魔,更甚者,傳聞這山直通天界,是凡界與天界的唯一接壤。 傳說神乎其神。 這一日,黑云密布,電閃雷鳴,天地間一片混沌。 忘憂山的山巔,幾道駭人的閃電斬破虛空,震耳欲聾。 一白衣男子手持長劍,他高大威武,一頭紅發(fā)飄散在肩后,全身被一片烏黑的邪氣所籠罩。 他凜冽的目光刺破黑暗,落在不遠處御空而立的三男兩女五個年輕人身上。 腳踏虛空的那五個年輕人亦是小心謹慎地盯著他。 那五人手中各持一柄光芒四射的神劍,衣袍溢出耀眼的光輝,仿佛仙人一般。 其中的一人向前踏出一步,劍指白衣男子大喝道“魔尊,今日你氣數(shù)已盡,快快束手就擒,隨我等回門派聽候發(fā)落!” “憑你們,就想殺本尊?!”白衣男子仰天大笑,“本尊縱橫三界千年未逢敵手,那些老家伙尚不是不尊的對手,爾等區(qū)區(qū)幾只螻蟻,卻妄想將本尊斬于劍下,不自量力!” “殺你這種十惡不赦的魔頭,我等師尊是怕臟了仙手,不屑動身前來?!笨罩幸慌优?,“我等今日取你性命,還三界一個公道?!?/br> “好,說得很好!但這毫無意義!”白衣男子大吼一聲,周身紅光泛現(xiàn),“破界山一戰(zhàn),那些老家伙已是半死不活,要不然今日也不會命爾等幾只小蝦小米來送死?!?/br> 說完,手中長劍一揮,頓時血光沖天,狂風驟起。 空中的五人面色鎮(zhèn)靜,渾然不懼。 隨后,他們分別祭起閃爍著紅、白、黃、綠、紫不同光芒的五柄神劍,有的劍身雷電跳動,嗤嗤爆響不絕,有的劍身精光暴漲,煞是刺眼,有的劍身周邊則刮起狂風驟雨。 這五柄劍,乃是當世神器! 白衣男子見那耀眼的五柄劍,瞳孔微微收縮,正色道“看來那些老家伙為了對付本尊,已是下足了血本,竟把五大神劍都交與爾等手中。” 隨后,他的語氣忽而變得傲然“即便如此,本尊亦不放在眼里!據(jù)聞五大神劍齊聚,便有毀天滅地之威,今日本尊倒要看看,究竟是五神劍霸絕天下,還是逐日魔劍更勝一籌!” 他話剛落,手持五大神劍的五個人身影已動。 五個人嫻熟地舞起神劍,相互配合,結(jié)起一個巨大的炫目的法陣,陣心對著白衣男子。 天上的云從未如此的低,如此的黑,仿佛天正在塌陷,雷電如狂龍般在云層中四處亂竄。 “神劍絕殺陣?” 一聲炸雷,巨響中,光芒把每個人的臉都照亮,白衣男子面色冷肅盯著那個法陣,似乎對它心有忌憚。 忽然,他高舉起手中的劍,天際間一道耀眼奪目的閃電橫空閃出,垂直劈下,落在他的劍上化成血色,頓時劍身血電狂舞。 此刻空中的法陣已然結(jié)好,那五人同時大喝一聲,頃刻間,法陣陣心中射出五道顏色各異的光束,如龍身蛇影一般糾纏在一起,翻滾著聚成一束利箭,向白衣男子射去。 “這就是五神劍的威力么?”白衣男子低聲自語道。 隨后手腕一振,驚雷爆響,劍上血電化芒,向五色光箭對射而去。 下一刻,血電與那五色光箭撞到了一起。 被黑云壓成黑夜的山巔,在這剎那卻恍如白晝,草木盡毀,飛沙走石,大地亦在微微顫抖。 空中結(jié)陣的五人喉嚨一甜,都噴出一口鮮血,乃是被巨大靈力反噬所置。 白衣男子身子亦是微微一震,往后退了兩步,嘴角一陣抽搐。 但他的敵人并不想給他任何歇息的時間,剛發(fā)動完法陣,他們便祭起神劍神速襲來。 白衣男子身經(jīng)百戰(zhàn),修為極為高深,身形一動不動,劍芒一閃,在正面擊退了那五人的聯(lián)手進攻。 不知為何,他這一次抵御敵人的攻擊,比先前與法陣爭鋒時顯得更吃力些,胸口一悶,不由得輕咳兩聲。 “魔尊,破界山一戰(zhàn),你已被我等師尊所傷,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我等各持神兵,你沒有絲毫勝算。”空中一人開口道,“我敬你是名震凡界的一代至尊,你若不肯隨我們回去受罰,便自我了斷吧!” 白衣男子仰天大笑,眼中閃過一縷莫名的哀傷。 蒼天似乎應了意,狂風驟起,風卷云殘。 是什么令天地黯然失色,又是什么讓英雄落淚? 是恐懼么?還是傷痛? 白衣男子笑完,吼道“何許多說,再戰(zhàn)便是!” 白衣男子獨自一人,直面這世間五道至威至強的力量,卻絲毫不落下風。 雙方大戰(zhàn)數(shù)十回合,竟是平分秋色,持五神劍的五人奈白衣男子不得,白衣男子亦是占不到任何便宜。 僵戰(zhàn)之間,白衣男子又感到胸口一悶,接著隱隱作痛,乃是不久之前的那場大戰(zhàn)落下的傷。 他深知自身狀況,若不是有傷在身,定不會被眼前這五人欺辱到如此地步。 持五神劍的五人也是暗暗吃驚,本以為只要有五神劍在手,制服魔尊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但沒想到魔尊的強大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這樣僵戰(zhàn)下去對他們極為不利魔尊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油盡燈枯,若不能速戰(zhàn)速決,他們的靈力很快就會被神劍耗盡,到時候無力駕馭神劍不說,卻反倒有殺身之禍。 這時,天邊飛來一道青光,青光在那五人跟前停下,好似一片落葉,輕飄飄著。 青光散去,一個道士出現(xiàn)了,他瘦長身形,童顏鶴發(fā),右手握劍,左手環(huán)抱著一名嬰兒,道袍在風中輕輕地。 道士周身泛著淡淡光輝,光芒雖不比手持神劍那五人耀眼,但卻有凌人的氣勢,顯然其修為已達登峰造極的境界。 白衣男子身形鎮(zhèn)定,靜靜地望著那道士,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道士開口道“魔尊,你不愧是千年來修道之奇才,修為竟然奇高到此等地步,僅剩不到四層的功力,亦能與五神劍打成平手,貧道打心底佩服?!?/br> 白衣男子盯著那道士看,依舊沒有開口。 “身為正道人士,貧道一生未作任何不光彩之事,”道士望了一眼懷中的嬰兒說道,“而如今形勢所逼,貧道也不得不為天下所不恥。魔尊,你且看看我懷中抱的是什么?!?/br> 白衣男子目光掃過那嬰兒,不語。 道士微微笑了笑,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懷中這孩子是誰的么?” 白衣男子對這道士沒有絲毫好感,倒是痛恨至極,厲聲道“誰人之子,與本尊何干!” 道士仍是徽笑著,看著白衣男子道“你與那不知廉恥的妖女不是有著不盡的情愛么?她對你情深意重,為你連命都不要了,如今你卻不能保全她為你所生的孩子的性命,你叫她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白衣男子身子微微一震“你說什么,那是本尊和幽蓮的孩子?” 道士豎抱起嬰兒,笑容依舊“你且看看這孩子的額頭,那鮮紅如血的印記,除了你的血脈,這世上還會有第二個人有么?” 白衣男子眼中精光閃現(xiàn),向那嬰兒額頭探去。 那是一個雞蛋大小的紋絡復雜的血色印記,對于這個印記,白衣男子再熟悉不過了。 他的表情在這一探之后變得歡喜,接著臉色卻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厲聲道“你妄想要挾本尊!” 道士道“那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現(xiàn)在束手就擒,我可以保全這孩子性命,不然的話,我絕不會留下后患!你可考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