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希望破滅
1228812288當一個人面臨必死無疑的境況的時候,他是無所畏懼的,不會去多想,也不會再期盼什么,盡可能安然自若地過完剩下的日子,或者在死之前創(chuàng)造出一點價值來。 1228812288而當這個人突然又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他的生命有可能從死神的擺布中掙脫,那么他就會變得躁動不安了。 1228812288葉沉星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測的真的,多么希望大家都搞錯了。 1228812288“大家要懲罰的一定是偷竊火焚劍的盜賊,我是被冤枉的?!比~沉星心里想,“這是個誤會,就算我導致了奇怪的書籍和尸骸被焚毀,然而這點錯誤跟偷竊火焚劍的滔天大罪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br> 1228812288他渾渾噩噩地亂想了不知道多久,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星光芒。 1228812288葉沉星猛然一驚,連忙爬起身來,他認為來人是陸老頭,陸老頭一定是去跟掌門真人說明了事情的真相,證明了他的清白,現(xiàn)在趕著過來告訴他好消息。 1228812288當他抬起頭朝光亮之處看去的時候,激動的心又沉了下去。 1228812288不是陸老頭,因為這銀白色的光亮不是他手中那盞油燈所發(fā)出來的。這是一塊方玉上的光輝,葉沉星認識這塊方玉,它的主人是白云城里的一個長老,是一位老奶奶。 1228812288方玉豎在葉沉星的跟前,柔和的銀光把他那張小臉照得更加的蒼白。 1228812288葉沉星看到了方玉旁邊熟悉的斗篷,自從他懂事以來,就只知道白云城里有四個穿著這樣的斗篷的長老,他們境界極高,實力極強,他卻從未見過他們的真面目。 1228812288“紅霧長老,您怎么來了?”葉沉星聲音苦澀地問道。 1228812288女長老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突然聲音冰冷地說“葉沉星,你好大的膽子!” 1228812288“我沒有偷火焚劍!”葉沉星急忙為自己辯解,“你們要抓的是竊賊對不對,我不是竊賊!” 1228812288“你在地下的廢棄藏書室里焚毀了一些東西,經(jīng)過鑒定之后,大家一致認為其中有一本書籍。而且不是普通的書籍,是上古時期的古籍,這你該如何解釋?還有連同古籍一起被焚毀的尸骸,你也該如何解釋?” 1228812288葉沉星一驚,沒想到女長老不提火焚劍之事,倒把話題直指地下小密室里的焚燒事件。 1228812288“我是導致了那本書籍自己燃燒了起來,可我沒有偷火焚劍,也不知道那本書籍是上古時期的古籍,我——” 1228812288“那么你是承認你跟焚燒古籍和尸骸有直接關(guān)系了?”女長老打斷了葉沉星的話。 1228812288“可我沒偷劍!”葉沉星語氣堅定而氣憤地咆哮出聲。 1228812288“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迸L老的平靜跟葉沉星的歇斯底里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來這里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在焚毀古籍和尸骸之前都做了什么,有沒有翻看過古籍?” 1228812288“我看了……” 1228812288“你看到什么了?”女長老再次打斷了葉沉星的話。 1228812288“只有一些古怪的符文?!比~沉星懊恨地說,“我什么都看不懂?!?/br> 1228812288女長老沉默了,如果不是方玉上的光芒還在閃耀著,葉沉星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1228812288在白云城里的所有人當中,葉沉星覺得把身子藏在斗篷里的四個長老最為神秘,而這四人當中又以女長老紅霧最為讓人感到害怕,她不近人情,對任何人都冷漠、嚴厲、苛刻。 1228812288此刻她就站在葉沉星面前,對葉沉星進行訓斥和審問。 1228812288“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接觸過那本古籍?” 1228812288女長老又出聲了,那質(zhì)問的語氣容不得葉沉星有任何的隱瞞和欺騙。 1228812288葉沉星不敢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 1228812288方玉上的光輝黯淡下來,最后完全消失了。 1228812288葉沉星的眼前一片漆黑,連月光都無法給他的眼睛任何的幫助。他看不到女長老了,不知道她是否還站在他的跟前。 1228812288他也沒有聽到腳步聲,不知道她有沒有離開。 1228812288他屏住呼吸,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片刻之后,大門被關(guān)上的一聲悶響傳到了他的耳中,他一下就癱倒在了地上。 1228812288每當清晨的朝陽把金色的光輝灑在大地上的時候,是葉沉星認為的最美麗的光景。如今他沒有了這樣的心情和看法,即便陽光仍是毫不吝嗇地照在他的身上。 1228812288他昨晚睡得很晚,今天又起得很早——他幾乎沒怎么休息,也無法好好地休息。 1228812288“活著的時候不要花太多的時間去睡覺,因為等到死了以后想不睡都不行。” 1228812288陸老頭總是會這樣說,尤其是在葉沉星因為工作疲憊而發(fā)出抱怨聲的時候。 1228812288葉沉星翻過身子,面部朝上凝視了穹頂?shù)奶齑?,他從來沒有覺得能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陸老頭給了他一線希望,而女長老又讓他跌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1228812288他沒有偷竊火焚劍,但導致古籍和尸骸焚毀的罪過,比之前者來說雖是不及,但也差不了太多。 1228812288死亡是一張無法逃脫的網(wǎng),他恰恰被困在了這張網(wǎng)中。 1228812288審訊室的大門被人輕輕地推動了一下——現(xiàn)在的葉沉星連一些極其微小的動靜也能輕易察覺到,不是因為他的感知變得靈敏,而是他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像繃緊得隨時都可能斷掉的弦。 1228812288葉沉星撐起身子,想看一看這一次來見他的人會是誰。 1228812288是一個跟他一樣高的身影,是一個一身白衣,年紀與他相仿的男孩。 1228812288“寒秋!”葉沉星幾乎是驚叫出聲,“你怎么會到這里來?” 1228812288莫寒秋把食指豎在嘴邊,示意葉沉星不要大聲嚷嚷,然后躡手躡腳地湊過來。他有著一張和葉沉星一樣蒼白的臉,與葉沉星不同的是他還有著高高的鼻梁,以及一雙銳利的眼睛,透著沉穩(wěn)老練的目光。 1228812288陸老頭說得沒錯,莫寒秋是個非常不簡單的孩子。他的行為舉止,他傲人的天資以及驚人的修為境界,都在昭示著他的不凡。他無疑是白云城里最耀眼的一顆新星,背負著眾多的期望。 1228812288“你都干什么,沉星?你瘋了嗎?” 1228812288莫寒秋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逼問葉沉星。 1228812288“這是意外,寒秋,這不完全是我的錯?!比~沉星抓著莫寒秋的手訴苦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把事情說清楚,總之,總之……” 1228812288“告訴我,沉星。你真的跟火焚劍失竊的事情有牽連嗎?” 1228812288莫寒秋神情緊張地追問,一直以來他都像關(guān)心親兄弟一樣關(guān)心葉沉星。 1228812288“我沒有偷劍!” 1228812288“那么,你在地下的藏書室里焚燒了古籍和尸體?” 1228812288葉沉星想起了昨晚女長老的話,遲疑了一下,然后默默地點了點頭。 1228812288“我的天!,怎么會——”莫寒秋被嚇住了,“你怎么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大家現(xiàn)在正在商量著如何處置你呢。” 1228812288“寒秋,我會被天雷劈死嗎?”葉沉星紅著眼睛問。 1228812288“如果你是有罪的,無疑會被處以天雷之刑?!蹦锏纳袂樽兊脟烂C起來,“你必須證明自己是無辜的,想要活命就只有這唯一的一個辦法。” 1228812288“可是,我不是無辜的又怎么能把自己證明成無辜的呢?”葉沉星傷心之極地說,“有些事情確確實實是我做的,你要我欺騙大家嗎?” 1228812288莫寒秋一下子也變得為難起來,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后用他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注視著葉沉星。 1228812288“你甘心在這里等死嗎,沉星?你不怕死嗎,不怕被天雷降身的痛苦嗎?” 1228812288葉沉星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嘴唇抽動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1228812288“我怕。”他用顫抖的聲音說,“寒秋,我害怕,可是誰能救我,誰能幫助我?” 1228812288莫寒秋緊緊握住葉沉星那只冰涼的手,用他以往那令人信服的語氣說“沉星,我會想辦法的,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相信我。” 1228812288葉沉星從來沒有懷疑過莫寒秋的話,莫寒秋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幫助他度過難關(guān),沒有任何一次讓他失望過。但是這一次,他對他沒有了信心。 1228812288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莫寒秋能夠處理的范圍,這一點葉沉星心知肚明。葉沉星想跟莫寒秋多說些話,哪怕只是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也能讓他的心情稍稍平靜一些。 1228812288可莫寒秋很快就得離開了,他是偷偷溜進這里來的,不能待得太久,如果被發(fā)現(xiàn)的話也是一項不小的罪名。 1228812288“沉星,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迸R走的時候,莫寒秋再一次保證道。 1228812288葉沉星只能點頭并目送莫寒秋離開,他根本不指望莫寒秋真的能夠救他。顯而易見,除了掌門真人之外,沒人能夠救他——然而掌門真人根本不會對一個身犯重罪的人法外開恩。 1228812288真?zhèn)鞯茏铀蛠碓顼堉?,不久,審訊室里來了兩個陌生人,從他們的穿著裝扮上來看,葉沉星認定他們是兩個真?zhèn)鞯茏樱瑧?yīng)該是來自東昊派的真?zhèn)鞯茏?。他們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一人衣飾工整,舉止文雅,另一人則比較隨便,很是粗放。 1228812288“你叫葉沉星?” 1228812288衣飾工整的那人站在葉沉星面前問道,不像是審問,沒有傲慢的語氣,也沒有居高臨下的口吻,只是如同朋友之間的閑聊。 1228812288“我是方幕,來自東昊派的真?zhèn)鞯茏臃侥?。身旁這位是我的師弟,他叫農(nóng)學炎?!?/br> 1228812288雖然早已猜到,但葉沉星仍是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是他第一次跟東昊派的真?zhèn)鞯茏尤绱私嚯x地接觸。真?zhèn)鞯茏臃浅姶蠖覀涫苋俗鹁?,除了莫寒秋之外,葉沉星從來沒有機會跟其他的真?zhèn)鞯茏哟蚪坏馈?/br> 1228812288更別說的東昊派的真?zhèn)鞯茏印?/br>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