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把人看清，他已經(jīng)整個人笑得歪在了桌子上，眼里都能笑出點兒淚星子來。

    齊久炸了，這會兒剛下課，班上人都在日常吃瓜式地看熱鬧，干脆一推桌子站了起來。

    “笑你奶奶的腿兒?！饼R久踢林染椅子一腳。

    這玩意兒什么毛病，快笑岔氣了還不停。

    “新同學(xué)挺強的啊，還能讓林哥笑成這樣。”不知道是誰這么說。

    “不是，”林染話都說不利索，“你這背地里，挺活潑的啊?！?/br>
    “……”齊久不說話。

    他極力壓著火的時候不能說話，感覺要是張口了這拳頭就得跟著招呼上去了。

    有的人背地里微信起名叫“林森森”，到底是誰比誰要活潑？

    林染還樂著，手機這會兒卻多震了一下，他低頭瞧了眼，是成舟的消息。

    齊久瞥他一眼，本能地反應(yīng)過來，這肯定是出了點兒什么需要中二青年們拿棍子解決的破事。

    從班上人對林染的態(tài)度來看，他應(yīng)該算這兒的老大。盡管渾身上下盡是些老大不該有的違和點，班里大多數(shù)人都幾乎在有意無意地與他保持段安全距離。

    直白了說，像是怕他，會搭話的沒幾個。

    林染皺眉，朝趙錢輝的位子看過去，人沒在。準(zhǔn)確來說，是自從被齊久揍過后，趙錢輝就壓根兒沒出現(xiàn)過。

    “曹影?！绷秩菊酒饋砗叭耍抗庠竭^齊久，“胖子上哪去了？”

    曹影抬頭，一看見林染那表情就完全明白過來了，“成舟定時間了？”

    林染沉默了一會兒，只微不可聞地應(yīng)了聲。

    有點兒嚇人。

    齊久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林染要是不笑了，站在那兒就是塊沒有溫度又有棱有角的冰。

    碰了估計得扎手，配了炸/藥包，指不定還能炸出片水花來。

    中午放學(xué)后，林染二話不說走了，下午沒再回來。反而趙錢輝回來了，臉上被揍過的位置剛消腫，看齊久的目光是惡狠狠的，就是像脖子上有繩子給拴上了似的，硬是憋著沒有撲過來挑事。

    倒是課到最后一節(jié)，王仁從后門進來，把齊久給喊樓梯口去了。

    “能猜到我為什么找你嗎？”王仁瞧著他，臉上擠出點兒笑容。

    “不能。”齊久認真不大欣賞這種開場白。

    王仁笑起來，連忙擺手，“放心，不是追究你和趙錢輝打架的事情。我有了解過情況，知道是趙錢輝主動挑事，你打他算正當(dāng)防衛(wèi)?！?/br>
    “我來找你，是想討論一下林染的問題…”王仁有點兒猶豫，“你覺得他怎么樣？”

    怎么樣？齊久皺眉，林染給他的印象幾乎能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高顏值神經(jīng)病”。

    “還行?！饼R久說。

    “嗯…也是，”王仁沉吟了一會兒，“齊久，在我眼里，我覺得你是個挺好的孩子，至少這學(xué)校里絕大多數(shù)的學(xué)生都沒法跟你比。你是個可塑之才，所以我也很清楚不能把你和林染放一起…”

    齊久正想開口，兜里的手機因來電而震了起來。

    鑒于王仁正在說話，齊久沒把手機掏出來，直接在兜里把電話掐了。

    “當(dāng)然，我這話不是在說林染不好，我認為每一個學(xué)生都不該被放棄，我們做教育工作者的該為你們每一個人負責(zé)…”王仁露出有點激昂的表情。

    齊久是認真佩服他，能在這么混亂的校園環(huán)境里產(chǎn)生如此美好的教育理想。

    “林染的情況比較特殊，他不樂意要同桌。”王仁說這話時，嘆了一口氣。

    “沒事，我換個位子也成?！饼R久再次把打進來的電話掐掉。

    “那可不行?！蓖跞蕯蒯斀罔F地打斷了他，“按以往的情況，被安排和他坐一桌的全被他給折騰走了，但你是個特例…至少到目前為止你們處得還行，我覺得你們挺有希望的。”

    齊久是個聰明人，從王仁這話里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折沒折騰，您應(yīng)該也知道。”齊久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