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心里不是滋味。

    齊久推開病房門時李秀蘭已經(jīng)醒轉(zhuǎn)，人躺在病床上，插著鼻導管輸液，臉色蒼白得像張紙。

    李秀蘭剛搶救過來，這會兒已經(jīng)是精疲力盡，看見齊久卻露出了笑容。

    “外婆，你好些沒？”齊久微探下身子，李秀蘭伸手拉住他的手。

    “看把你嚇得，我能有啥事？”李秀蘭笑，“海邊好不好玩？”

    齊久點頭，“下回帶你去?！?/br>
    “哎我這把老骨頭可坐不了長途車啊?！崩钚闾m跟著齊久開玩笑。

    兩人正聊著，姜凡電話像是終于打完了，拿著張白單推門進了病房，“媽，我剛剛給您繳費去了。”

    “貴不貴？”李秀蘭問。

    “大醫(yī)院，哪能不貴呢！”姜凡把醫(yī)療賬單隨手扔在李秀蘭的床頭柜上，“媽，您可得多保重身子，我們做晚輩的可經(jīng)不起嚇?！?/br>
    李秀蘭想伸手拿賬單，齊久一手給搶過來了，“你躺著，別瞎cao心?！?/br>
    “唉...”李秀蘭嘆了口氣，“那明天轉(zhuǎn)城南醫(yī)院去好了，那邊社保給報銷得多，用藥都是一樣的?！?/br>
    “啊，但那邊醫(yī)療條件肯定不比這邊...”姜凡嘴上這么說，臉上還是有一閃而過的喜悅，“那我下午咨詢咨詢醫(yī)生去?！?/br>
    “病情還沒穩(wěn)定，轉(zhuǎn)什么院？”齊久沒忍住，瞪了他。

    “哎你這什么眼神，流氓還是混混？你就是在你們那邊惹了事才搬過來的?！苯仓钢?。

    “姜凡！”李秀蘭喝他，伸手拉了齊久一把，“你少說兩句行嗎，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姜凡嘴里原本還罵罵咧咧的，到最后還是收住了，徑直往病房外頭走。

    “你答應(yīng)他轉(zhuǎn)什么院？他就是瞎折騰！”齊久說。

    “我自己身體我清楚，你舅舅家里實在困難，能體諒就體諒吧?！崩钚闾m勸他，“他這性子，跟他爹一個樣，但凡涉及到錢的事...”

    “你體諒他干什么，誰來體諒你？”齊久實在氣得不行。

    李秀蘭這回沒再說話，嘆了聲氣。

    在主治醫(yī)生的建議下，李秀蘭先在市人民醫(yī)院住幾天，等確定病情穩(wěn)定下來了，再轉(zhuǎn)城南醫(yī)院。

    李秀蘭住院當天傍晚，姜悅乘飛機趕回來了。

    “公司今早辦了一個特別重要的項目，我作為負責人實在沒能走開...”姜悅踩高跟鞋進的病房，將買的果籃放在床頭柜上。

    李秀蘭這會兒剛輸完液睡著，姜悅進門把她給吵醒了。

    “搞什么項目？”姜凡坐在陪護椅上，“有的人眼里只知道賺錢，自己兒子不管，母親病了也不管。”

    “你們倆姐弟幾年不見一次面，怎么見面就吵?！崩钚闾m說，“悅悅能回來，我就很高興了?！?/br>
    齊久洗了葡萄從外頭推門進來，突然撞見姜悅時有些兒嚇了一跳。

    “媽?！?/br>
    “看你挺精神的，我就稍微放心了?！苯獝偝c點頭，“這邊生活還過得習慣吧？”

    “習慣。”齊久說。

    “那就行?！苯獝傉f完，就把視線給移開了。

    姜悅跟以往那樣，工作忙沒完。她在病房里坐了不到半小時，就已經(jīng)接了無數(shù)個電話，全是關(guān)于工作的事情。

    “把你手機關(guān)機了吧，都不知道到底是來看咱媽，還是來工作的?！苯蚕訔壍馈?/br>
    姜悅沒理他，接起電話就往走廊外邊兒走，這通電話打得時間很長，李秀蘭躺在床上，又重新睡了過去。

    姜凡原地坐了好一會兒，終于沒忍住出了病房。

    他出去的時候沒能把房門帶嚴實，走廊里姜悅打電話的聲音不小，齊久都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