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楓這回?fù)Q了個新形象，把臉上蓄的胡子給剃沒了，整個人顯得年輕了上十幾歲。

    “今晚你就先試試，我們看看效果怎么樣?！眲饔H自給他們這桌上的飲料小吃，挨著林染坐了下來，“我們這里一晚上十首歌，五首你自己挑，另外五首客人點。”

    “行?！饼R久說。

    劉楓和齊久談工作的過程中，林染一直坐在旁邊喝拿鐵配一塊抹茶蛋糕，特別安靜。

    齊久多少覺得有些兒不爽，林染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點餐，這劉楓像是知道他都愛吃什么似的，直接端上來幾樣?xùn)|西。

    狀似是用來招待他和林染的，實際一桌全是甜食，真正用來款待齊久的是杯扔了檸檬片兒的白開水。

    “不過我聽過你唱歌，你的實力和唱腔完全沒有問題，而且你又是小七朋友…”劉楓說著，看了林染一眼。

    林染沒搭理他，默不作聲地把最后一口蛋糕吃了，開始扒拉一塊泡芙。

    齊久看著奶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

    “現(xiàn)在正好七點五十，你去試試看吧?！眲鹘o林染抽了張餐巾紙，“那邊有疊吉他譜，今晚就挑幾首你喜歡的?！?/br>
    齊久起身，接過了劉楓手里的紙，抬手就把林染嘴角的奶油給擦了。

    多大人了，他嘴邊是有洞嗎？能邊吃邊漏。

    齊久一手把紙揉成團兒，人徑直往西餐廳中央的小臺子上走。

    “我去。”劉楓嘆了聲，拿胳膊肘撞了下林染，“你朋友看著挺兇啊?！?/br>
    “我男朋友，謝謝?！绷秩疽豢跉獍涯描F喝完了，杯子遞過去，“續(xù)個杯唄?！?/br>
    “我他媽知道是男朋友?！眲髯鲃菀檬謴椓秩灸X門兒，“你再秀一個看看，我把你小時候的丑照發(fā)他看?！?/br>
    林染人往后躲，腦袋都挨到了玻璃窗上，笑成了個特別見不得人的狗樣子。

    劉楓嘆口氣，拿著杯子往后邊兒廚房走，這邊兒齊久已經(jīng)把吉他抱起來開始調(diào)音了。

    齊久的調(diào)音做得很熟練，修長的手指一點點轉(zhuǎn)動琴鈕，耗的時間不長。

    等他將吉他的位置擺正以后，店里已經(jīng)有不少客人用挺期待的眼神盯著他看了。

    一般人駐唱都會隨便說兩句，然而齊久只是低頭隨手翻了翻琴譜，再默默把琴譜給合上。

    這上邊兒都他媽是什么歌？

    一眼過去，大致是諸如《你說你很愛他》、《愛你不后悔》一類的土sao歌名。

    直覺告訴齊久，這估計是那劉楓在故意耍他。

    齊久摸過變音夾，給夾在了五品上，低下頭去開始彈一段前奏。

    《水星記》。

    這狀態(tài)有點兒像他以前一個人在家玩吉他的樣子，總是隨手彈一段了，才知道自己要彈的是什么。

    劉楓給的琴是好琴，彈出來的聲音插上電聽著特別舒服。齊久來這兒以后總共就摸過兩次吉他，而這弦又顯然是新?lián)Q過的，拉得緊實，幾首下去壓得手指有點兒疼。

    到了最后一首，齊久抬頭找了一圈兒，看見林染換了個位子，捧著半杯拿鐵坐在正好能看見他的角落里。

    這人估計天生愛皮，仗著沒人看見朝他拋了個飛吻，嘴邊兒都掛著地痞流氓的笑。

    實在有些兒受不了。

    齊久低下頭去，原本西餐廳就適合他唱點兒抒情風(fēng)，然而這會兒他改變了主意，索性掃了把弦。

    沒別的，教他玩吉他那老師說過，掃弦唱《情非得已》特別適合耍流氓。

    一首完了以后，大約是夜里十點多鐘，剩下的幾桌客人都興奮地鼓起掌，甚至有姑娘吹了聲口哨。

    齊久放下吉他，再去找林染。

    林染縮在角落里，壓根兒沒敢看他。

    十四中的開學(xué)時間比一般學(xué)校要晚那么幾天，齊久在此之前到劉楓店里唱了幾次歌，算把自個兒一個月份的開銷給賺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