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蘭笑了起來，“這不都說老小老小嘛，我現(xiàn)在就是個小孩啊?！?/br>
    “那麻煩大了，”齊久松了口氣，跟著笑起來，“我最不會帶小孩兒。”

    李秀蘭被逗得直樂，臉上皺紋全堆成了一團兒。

    “我把飯端進來給你吃？”齊久站起來，將活絡油放回柜子里，“你腳好之前都不要到處亂走，等我回來做飯?！?/br>
    “好?！崩钚闾m應道。

    齊久到廚房去盛飯，他以往沒和老人一塊兒住過，一些醫(yī)學常識他都不懂，但還是對李秀蘭的腿有些兒擔心。

    “外婆，干脆我明天請個假，帶你到醫(yī)院去看看吧?！饼R久一邊將飯菜裝碟一邊說。

    “哎你瞎折騰什么，我這好好的上什么醫(yī)院！”李秀蘭從房里大聲回答。

    “可我看這半年你腿老拖著，這回還給摔了?！饼R久端著飯菜進屋。

    “哎呀你，就是年紀小沒見識！”李秀蘭接過碗，“你以前身邊都是些活蹦亂跳的年輕人，稍微見到個老的就知道一驚一乍！”

    “你要是好好的我也不乍?！饼R久說。

    “唉齊久啊，老年人都是這個樣子，今天這兒問題明天那兒問題的?！崩钚闾m開始吃飯，“我現(xiàn)在能吃能睡，年紀是大了點，可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能一摔就碎？”

    “真不去？去檢查檢查，就當買個安…”

    “哎我都說不去你怎么還非要我去，你再這樣下去我翻臉了！”李秀蘭把碗摔在床頭柜上。

    齊久有些兒給嚇著了，把碗端起來重新給李秀蘭遞過去，“行吧，那就不去?！?/br>
    李秀蘭依舊板著臉，“你快到外邊吃去吧，別站這里圍著我?！?/br>
    齊久嘆口氣，出去前想起林染來，“外婆，我今晚十一點多要出去一趟?！?/br>
    “十一點？”李秀蘭驚了一下子，“啊，同學給你過生日是吧。”

    “生日…”齊久看了一眼李秀蘭房間的掛歷，覺得腦子像突然清醒過來似的。

    才知道今天已經(jīng)五號了。

    “瞧瞧你，連自己生日都不記得?！崩钚闾m看著他，“去玩吧，我這老骨頭折騰不到十二點，就提前對你說生日快樂啦?！?/br>
    “謝謝外婆?！饼R久說。

    齊久以往對生日沒有什么特殊的概念，本身父母就不是看重節(jié)日的人，作為朋友的陳申吳光又從來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

    生日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記錄年齡又長了一歲的標桿兒。即便真要把人召集起來慶賀，那也肯定是為了迎合某些私底下需求。

    像吳光要是過生日，那就是為了集合各路妹子來個大點兵。

    所以突然有人要給自己過生日，實際上還挺新奇的。

    李秀蘭不到九點就會熄燈睡覺，齊久一個人閑著沒事兒把學校發(fā)的幾張卷子給做了。等到了大約十一點半，林染給他發(fā)微信讓他下樓。

    他以往的生物鐘都是到了十點半準時睡覺，這會兒還有那么些兒困。

    齊久小聲把門帶上，換了件深顏色的長外套下樓。

    從樓道里出去就聽到聲口哨，他扭過頭一看，林染就站在個電線桿子下邊兒看著他。

    穿件淺色的翻領夾克，脖子上繞了條深藍色圍巾，普通的黑褲顯得腿特別長。

    林染這人身子比例特別好，不管往哪兒站、怎么穿都覺得扎眼。

    原本以為倆人在一起時間長了，齊久就總能適應林染的這種扎眼。

    然而林染總能在某個猝不及防的瞬間，把他帥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時間，我們走路去吧?！绷秩菊f話的時候哈出一團白氣。

    “你就穿這么點兒不冷？”齊久走過去。

    “冷啊，”林染歪著頭笑起來，“但是帥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