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斷雁歌_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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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蘇淡淡地道:“因為白茗還沒有回來,仍舊在宮外,我也未曾與你提起他。還因為今日元吉換班了,我回來的時候他正好在,所以你是從偏門或是跳窗離開的。而且……” “賀樓乘夜早就知道了?!?/br> “哈哈哈哈……” 從慕蘇面前跪伏在地上的女人口中,驀地傳來了一陣他從未聽過的恐怖而凄厲的笑聲。書檀猛地坐起身,頭發(fā)都散了去,笑的前俯后仰。她的眸子驀地變得相當(dāng)深邃,竟然完全不像是 “先生猜的,分毫不差。哦,不如說,陛下知道的,分毫不差。”書檀笑夠了,便坐在地上,箕踞著喘氣,一面說道:“不過,我的目的本是為了太妃的命令,協(xié)助太妃除掉陛下。但是見到先生之后,我就改變了目的?!?/br> 書檀看著慕蘇,眸子里是他不曾見過的瘋狂:“我不要呆在閬玥,作一世的奴仆。若是能夠隨你回大夏,我便會成為一個自由的人。” 慕蘇看著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所以……我沒有給太妃她想要的東西。我的目的,便是讓你回大夏啊先生……我要你與賀樓乘夜反目,便是要你能認(rèn)清這個事實,與我聯(lián)手?!彼龅男镑纫恍?“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如今,你還想把我交給陛下嗎?” 慕蘇的指尖微微顫抖了片刻,便恢復(fù)了自然。他睜眼看著面前這個他似乎從未相識的女人,冷聲道:“我本來……是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畢竟逝者已矣,呼延太妃也已經(jīng)被處死……我希望你能夠放下心里的黑暗。但是你……終究還是殺了畫屏,而且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我便絕對無法容你。” 書檀突然低笑道:“先生,你不如捫心自問一番。你要?dú)⑽?,有幾分是為了畫屏;又有幾分是為了賀樓乘夜?!?/br> 慕蘇的指尖微微一顫,道:“九而一?!?/br> 書檀伸手緩緩梳理著自己的落發(fā),輕笑道:“是真是假,先生自然清楚。只是,如今你要?dú)⑽?,便是要?dú)⒌艋卮笙牡臋C(jī)會。慕蘇先生,你究竟是大夏的慕蘇,還是閬玥的顏鸞?” 慕蘇垂下眼睫,許久才緩緩站起身道:“我不是大夏的慕蘇,亦不是閬玥的顏鸞。你說得對,我要?dú)⒛?,其中有賀樓乘夜的原因。而他與我如今有約,不論怎么算,殺掉你都是我最好的選擇?!?/br> 書檀看著慕蘇緩緩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了劍,驀地笑起來:“先生,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不忍心下手殺我的?!?/br> 慕蘇的眉眼看起來很溫和,眼睛也垂地很低,淡淡道:“人是會變的?!?/br> 他注視著面前女子清秀的面容和好看的褐色眸子,微微一笑道:“尤其是我這種人。” 白光在書檀眼前劃過,像是一道白練,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緩緩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卻摸到了汩汩流出的血液。她掙扎著伸手想要去拉慕蘇,想要說些什么,但發(fā)出的只有一些低沉而嘶啞的吼叫。 慕蘇看著生機(jī)從她眸子里流逝,她的身軀像是一團(tuán)棉花一般倒了下去。血液滲進(jìn)深紅色的地毯,幾乎看不出色澤。她褐色的眸子直到斷氣都沒有合上,眸子里倒影著慕蘇淡然的面容。 燭花噼啪一響,像是打板落幕。 “元吉。”慕蘇喚了一聲。 門外應(yīng)了一聲。 “進(jìn)來收拾了。然后安葬她?!?/br> 北方入冬總是早的,慕蘇驀地又閑下來,每日煮酒飲茶的時候往往惆悵。 以往在京城,雖說也不算是南方,但較閬玥而言,已經(jīng)是格外暖和了。這才十一月過半,已是深冬的景象。雖然不多落雪,但草原的寒風(fēng)讓慕蘇實在是不想出門,成日抱著手爐坐在房間里昏昏欲睡。 天月城寒冷而短晝,賀樓乘夜足有一月未曾露面。 這一月內(nèi),他徹底肅清了隱患,整個閬玥煥然一新。慕蘇與白茗閑談時,總是感慨賀樓乘夜比起他父親,著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必將是閬玥,乃至天下歷史上最為出色的君王之一。 是日午后,慕蘇方小憩而起,看暖陽正好,著實是在房子里面待久了,好不容易遇見個機(jī)會,與白茗商量著去門外轉(zhuǎn)一轉(zhuǎn)。元吉卻高聲在門外報道:“骨通王殿下到了!” 慕蘇一愣,然后便看見一身猩紅氈斗篷,暗金色絨邊短袍貂皮圍脖,頭發(fā)扎成一個馬尾的賀樓乘越從門口走了進(jìn)來。 他漆黑的眸子亮而透徹,笑起來的時候還露出兩顆小虎牙,手腳麻利地將外衣斗篷和圍脖都取了下來,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衫跑了來。 “顏鸞!哥哥叫我來找你!今日天氣挺好,哥哥和我也閑下來了些,你在這兒呆的也太久了?!?/br> 慕蘇看著他道:“殿下的禁足令解了?” 賀樓乘越坐在慕蘇桌邊,笑著道:“嗯!哥哥雖是罰我,但也消氣了。叫我來給你賠個不是,然后叫你去下棋呢?!?/br> 慕蘇好笑道:“賠不是倒不必,本就不是殿下的過錯。不過下棋是……?” 賀樓乘越晃晃頭,粗黑的馬尾隨著他頭的擺動而晃動著:“今兒天氣好。哥哥也不忙了,平日里他總喜歡下棋,但是我和宇文文都下不過他。我想你是夏人,棋定然下的好,就向他說叫你也去?!?/br> 慕蘇哭笑不得道:“我棋下的不好。” 賀樓乘越道:“總是要比我好的。哥哥說:‘若是鸞兒不答應(yīng),就證明還沒原諒你?!€要關(guān)我禁閉呢!”說罷眼里就露出了幾分焦急。 慕蘇著實無奈,想著這兄弟二人,長兄不老實,弟弟單純,但總覺是個小狐貍。他只好轉(zhuǎn)頭讓白茗準(zhǔn)備一下,帶上□□,隨著賀樓乘越向賀樓乘夜的寢宮走去。 “其實,哥哥雖是讓我來同你道歉。但我更想同你道謝。”賀樓乘越走在慕蘇身邊,聲音上揚(yáng)道。 慕蘇捧著手爐,披著白色狐貍毛繡鶴的大氅,笑道:“殿下今天當(dāng)真是要折煞我了,這又是為何?” 賀樓乘越道:“月姬jiejie待我特別好。甚至有的時候比哥哥還好。我從小便不懂的什么運(yùn)籌帷幄,出謀劃策,我只知道哥哥要我做,我做就是。哥哥不會害我,也不會利用我。所以不管是打架還是殺人,我都沒什么感覺。” 他抬眼,聲音提高了些:“但是jiejie不一樣。我想救她,她是我jiejie。雖然我知道哥哥不會真的看著jiejie死,但那是哥哥做的,不是我做的。我也想用我的力量保護(hù)我喜歡的人?!?/br> 他復(fù)而笑著看著慕蘇道:“你替我保護(hù)了jiejie。我定然要謝謝你。謝謝你,顏鸞?!?/br> 慕蘇微微一笑,他知道賀樓乘越心底單純,沒什么心機(jī),此時感謝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他若是再說些奉承推辭之言,怕是會傷了這孩子的心,隨即也笑道:“這謝,我承下了?!?/br> 賀樓乘越的神情驀地就亮起來,開心地同慕蘇七嘴八舌地開始說著。說完了閬玥的,還要問大夏的,一路上嘴都未曾停過。慕蘇每每看著他,總能想起慕榮,但慕榮那小子實在是一肚子壞水,賀樓乘越卻是個單純的孩子。 等到二人終于走到賀樓乘夜寢宮門口小花園里時,后者杯中的茶早已涼了。 賀樓乘夜今日沒有編辮散發(fā),而是挽了一個髻,腦后的則柔順地披在肩頭與前額,看上去少了一些狂野與凌冽,多了幾分風(fēng)流。 他穿著一身暗藍(lán)色竹紋的加絨袍子,貂毛大氅披在身后。 若不是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賀樓乘夜看上去實在是個夏人。他看著二人出現(xiàn)在門口,嘴角一勾發(fā)出冷笑:“孤還以為,你們二人都叫人半路抓走了?!?/br> 慕蘇道:“有阿盧在,還沒誰能抓走我倆?!?/br> 賀樓乘越嘿嘿一笑,也走了過來,看見賀樓乘夜的時候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