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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咒外邊的人看不見里面，里面的人卻看得到外邊。

    沈明光就透過那道透明的屏障看著陳臻和簡寧說話。

    奧蘭引他進來，兩個人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

    等奧蘭點燃了雪茄，沈明光依舊是站立著，看著外面的陳臻。

    奧蘭嘆了一口氣，“你沒有遵守我們的約定?！?/br>
    沈明光沒回答。

    “厲平前年查出來，有個十字衛(wèi)行蹤詭異，暗中來往中國頻繁，時常拍一些維達爾的日常起居，但也不像是對他有不良企圖……我查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是你的線人?！眾W蘭看著他，“你不該出現(xiàn)的。”

    沈明光轉過身。

    轉過身之后他的表情完全變了。

    如果說他之前身上還帶有偽裝，那此刻他已經(jīng)露出了身上所有的鋒芒——那是一種剛毅、堅定的氣勢，眉眼間勃發(fā)的英氣透過目光全都砸向了奧蘭。

    奧蘭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里的雪茄。

    “我該不該出現(xiàn)，你不配評判?！鄙蛎鞴獾哪槦o比冷淡，“我只知道，他受傷了，被你們的同族刺殺。我想，你已經(jīng)沒有能力保護好他了。我沒有遵守約定，你也沒有。”

    奧蘭閉了閉眼，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幾分老態(tài)，“我……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但你貿(mào)然出現(xiàn)在他身邊，只會讓事態(tài)更加嚴重?！?/br>
    沈明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坐著的奧蘭，“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我控制不了感情，你控制不了別人的欲望，又何必互相指責?！?/br>
    奧蘭搖了搖頭，“我孤身背負了這一切這么多年，我絕不可能讓他毀掉。你……”

    奧蘭嘴唇動了動，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你帶他走吧。我來善后，別的什么都不用管，先過了這段日子再說?！?/br>
    他的語調(diào)罕見地帶上了懇求。

    一個身居高位的長老，對著一個平凡的男人懇求，實在是有些滑稽，但兩個人的氣勢又十分微妙，如果仔細看，你會覺得，沈明光是實際掌控兩個人談話節(jié)奏的那個人。

    “你大概真的老糊涂了?！鄙蛎鞴廨p蔑地笑了一下，“我和他怎么過得了，中秋快到了?！?/br>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奧蘭看著沈明光，想了很久，才用商量的語氣道，“那你勸他，至少先別動劉家，別讓事態(tài)更嚴重。等中秋那天，我想辦法帶他離開，然后……”

    奧蘭皺了皺眉，一字一頓地道，“你們就別見面了，別讓他知道，讓他沒有負擔地過下去吧。”

    “為什么不能動？”

    “劉家很可能會反水?！眾W蘭沉吟著措辭，“總部有異心的人一直在和劉長生接觸……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如果到時候他們勾結起來，我……根本控制不住?！?/br>
    沈明光聽完，先是沒什么反應，他轉過身去，重新看了一眼外面的陳臻。

    陳臻整個人都快撲到屏障上來了，湛藍的雙眼里全是驚懼擔憂。

    讓他沒有負擔地過下去。

    沒有負擔。

    沈明光想朝他走近一步，卻又收回了腳。

    他們隔著一層屏障。

    不是十字咒，不是相差的十幾歲，不是狼族和血族，也不是眾人的阻擋。

    是什么，沈明光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或許，是他不敢確定的心，和數(shù)不清的懦弱、猶豫，還有膽怯。

    也或許是宿命，他最恨的一個詞。

    良久，他才對奧蘭低聲承諾道：“我答應你。但你要交代好，瞞著我的身份，中秋之前，讓我跟他再團圓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