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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在線閱讀 - [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

[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

    只要她有用處,就能活下去,也就有希望回到外祖母身邊去。

    入宮的每一日,劉藻都很想念外祖母。

    隔日晨起,侍奉衣衫的宮娥換了一人,公孫綽在外殿準備朝食。劉藻什么也沒問,伸開雙臂,容那宮娥為她穿衣。

    想通自己暫無危險,劉藻便不那么慌了。她更加細致地留意起那四名宮人,尋思脫困的辦法。

    傍晚又一件事,證實了她的猜想。

    入夜,公孫綽捧著一碗熱騰騰的湯入殿,這回她的身邊有另一名宮娥。

    劉藻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玉碗,問道:“這是何物?”

    公孫綽捧碗,并未開口,她身旁的宮娥道:“此為姜湯,可以驅(qū)寒。天況驟寒,皇孫大病初愈,身骨薄弱,不得不防?!?/br>
    那場雨過后,確實生出少許寒意,劉藻的單衫外另罩了一層寬袍。但這天況也只是秋意初降時的清爽舒適而已,遠遠夠不上受寒的程度。

    宮娥說罷,有些緊張,恐劉藻借機鬧事,或是以此要挾,要她們說些什么不該說的話,方肯將姜湯飲下。不想她只是微微一笑,將玉碗接了過來,低首抿了一口。

    有些燙,不好一氣飲盡,劉藻便坐下慢慢地喝。

    宮中之人,不僅暫且不想害她,還很擔憂她的身子不好,生出病恙來。介于是太后要她入宮,她眼下也被困于長樂宮,這個宮中之人,可以精準地肯定就是太后。

    只是謝相呢?她是太后的爪牙,還是別有所圖?劉藻暫且想不出來。

    一口姜湯下去,腹中暖融融的,很是舒坦,一整碗姜湯飲下,就不那么輕松了。姜湯辛辣,劉藻覺得體內(nèi)像火在燒,身上也流下汗來,將衣衫都浸濕了。她不得不在令宮人備下溫湯,她要沐浴。

    接下來幾日,劉藻便不時與宮人說說話。她改變了策略,并不只是對其中一名,而是誰都說,問一問叫什么名字,家住何處,因何入宮,家中還有什么人,在宮中過得如何,諸如此類,不再提起太后。

    宮人們起先警惕,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后見皇孫并不只是與某一人說話,而是人人都顧到了,問的也非什么為難的問題,也就漸漸大起膽子來,敢說一兩句了。

    劉藻也與他們說在宮外的日子。宮人們對此,顯然頗為好奇。尊貴無比的劉氏子弟,孝武皇帝的嫡系血脈,流落為庶民,是何模樣。他們紛紛猜想,必然是極為憤恨不平的。

    不想在劉藻口中,她在宮外過得并不差,甚至還頗為歡快。

    她沒有架子,平易近人,與宮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是全然不同的。宮人們漸漸與她熟悉起來,多余的話仍不肯講,卻不那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了。

    公孫綽暗中打量了她好幾回,劉藻瞧見了,只當做沒有看到。她在等,等一個轉(zhuǎn)機。口上的花言巧語,換不來真正的親近,總得發(fā)生一些事,才能讓人正視她。

    劉藻想出宮,想回去,但眼下生死都不由她,更不必說自由。她得做些什么,好讓人看到她,而非將她隨意地丟在此處了事。

    這般又過了三日,劉藻入宮的第七日,一個轉(zhuǎn)機來了。

    晨起,劉藻用過朝食,照舊在庭中走了兩圈,她對這處宮殿一日比一日熟悉,有時還會站在宮墻下聽一聽外頭的動靜,有時能聽見有人路過的腳步聲,有時是安安靜靜的,什么都沒有。

    她憑此做出判斷,此處應當并不偏僻,與太后的長信殿,當是相去不遠。

    太后所在,必是護衛(wèi)重重,除卻院中那四名宮人,外頭定還有更多甲士看守。

    在庭中走過,劉藻回到室內(nèi),才一坐下,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劉藻騰地站起來,四名宮人立即奔至殿外,警惕地望著院門,也看著劉藻。

    不一會兒,院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門外霎時涌進許多侍從,入院后,直往殿上沖來,仿佛要捉捕劉藻。劉藻嚇了一跳,卻沒有動。那四名宮人卻嚇壞了,攔在劉藻身前,當頭的那名宦官沒什么底氣地叫到:“你們、你們是何人?可知這是何處,敢來此處放肆!”

    “他們是朕的人,朕是大漢的皇帝,這天下竟還有朕不能去的地方?”一名錦衣少年自門外踱了進來。

    侍從們無需他吩咐,便將四名宮人全部拿下,押到一旁,逼迫他們跪下。

    方才出聲的那宦官被按在地上,他其實很怕,聲音都是顫抖的,還是說道:“太后又令,不許任何人探視皇孫,陛下、陛下是要忤逆太后么?”

    少年的臉登時陰了下來,侍從狠狠踹了那宦官幾腳,撤下腰間的荷包,塞入他的口中,使他發(fā)不出聲來。

    劉藻記得,這名宦官名叫胡敖,平日里話最少,不想他還有這等勇氣。

    少年已走到劉藻的身前,乜視她道:“你就是劉藻,那個被養(yǎng)在宮外的太子遺孤?”

    他看上去比劉藻大上幾歲,個頭也高,眼神中滿是輕視。

    劉藻記得在家中時婢女曾說起過,新皇帝名劉賀,與她一樣是武帝之孫,即位前是昌邑王。她回答道:“是?!?/br>
    劉賀冷笑了兩聲,走到正中的那張榻上坐下。劉藻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她在想皇帝闖到她這里來,是要做什么?不知道為何,皇帝雖是氣勢洶洶地來,大顯威勢,劉藻卻不怎么怕她。

    劉賀坐在榻上,打量了劉藻好幾眼,突然語出驚人:“朕若是太后,恐怕也會立你為帝,你看看你,外無母族為援,內(nèi)無朝臣相助,偏偏還是衛(wèi)太子之女,最正統(tǒng)的嫡系血脈,立你誰都不好說什么。你這樣的人,真是天生就適合做個傀儡皇帝,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