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0
“昌邑王嫌青魚佩不足為證,我這里倒另有鐵證?!敝x漪終于出聲。 梁集再度被打斷,他怒視謝漪,卻頗有敢怒不敢言之色。 高坐在上的太后,終于出聲:“謝相請說來?!?/br> 劉藻也望向謝漪,她的手在衣袖下緊緊握成拳,手心都是汗,她怎么也想不出倘若武帝欽賜的青魚佩都不足以為證,還有什么,能稱為鐵證。 謝漪邁出幾步,走到劉藻面前,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容上。 她比她高一些,劉藻需得微微抬頭方能與她對視。謝漪端詳了她片刻,道:“宮中應(yīng)當(dāng)還留有衛(wèi)皇后的畫像?!?/br> 此言一出,殿中諸臣顯出恍然之色。 劉藻也理會她話中之意。 相貌是仿冒不來的。倘若她長得與衛(wèi)皇后相似,自然便能證明她就是衛(wèi)皇后之孫。劉藻這才明白,謝相一直靜默不言,是因她成竹在胸。只是她從來不知,她竟長得與衛(wèi)皇后相似。 很快便有宮人請出一幅畫像,展現(xiàn)在眾臣眼前。衛(wèi)皇后與武帝不同,深居后宮,見過她的大臣本就不多,何況眼下已過去十五年,自然更是寥寥無幾。 大臣們將目光在畫像與皇孫間來回對照。 皇孫果然與衛(wèi)皇后有七分相似。 這是做不得假的。 殿中再無人有懷疑。 劉賀面如死灰,雙眉緊緊地?cái)Q在一起,他上前一步,瞪著那畫像看了數(shù)息,顯出不敢置信來,喃喃道:“我見過衛(wèi)皇后的畫像,這畫像是假的!” 他轉(zhuǎn)頭怒視謝漪,然而殿中卻無人再信他。梁集滿腹怒氣,上前抓住昌邑王的手腕,將他“請”出殿外,看管起來。 昌邑王一去,殿中立即秩序井然,大臣們再無懷疑,一齊跪下,便如方才齊聲奏請?zhí)髲U黜昌邑王一般,奏請?zhí)罅⒒蕦O為新君。 太后自然予以準(zhǔn)許。 劉藻便這般成了皇帝。她不知今日之前,謝相與太后如何召集大臣,定下計(jì)謀,只是確立她為新君卻僅在只言片語間。 謝漪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送到太后身邊,與太后并肩坐在榻上。大臣們起身跪拜,口呼陛下。 劉藻混混沌沌,只覺是場夢。她茫然地接受大臣們跪拜,茫然地起身,又被送回后殿,回到方才女官領(lǐng)她來的后殿中。女官仍在,顯然已聽聞外頭的動靜,朝她跪下,稱她為陛下。 劉藻腦海中亂糟糟的,她又忍不住開始思索,然而這回卻不知從何處下手。 正殿中響起步履聲,似是群臣散去。 謝漪忽然走了進(jìn)來。 劉藻望著她,沒有說話。 謝漪也未行禮,她看著劉藻,道:“你且退下?!边@句話是對女官說的。 女官有些遲疑,謝漪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女官忙施了一禮,道:“諾?!蓖顺鲩T外。 這間宮室中只余她們二人了。劉藻竟覺得亂糟糟的心情清明起來,她仰頭望著謝漪,問道:“我是皇帝了?” 謝漪似是未料到她第一句話竟是這個,眼中又浮現(xiàn)笑意,這回并未轉(zhuǎn)瞬即逝,而是久了許多,她道:“依禮法,陛下眼下只是嗣皇帝,待登基大典后,方是皇帝。不過陛下也該改口自稱‘朕’了?!?/br> 劉藻微微吐了口氣,又問:“昌邑王說那幅畫像是假的,他所言可是屬實(shí)?” 謝漪答:“那幅畫像,是臣令畫師照陛下的模樣畫的,昌邑王所言的確屬實(shí)?!?/br> 竟是如此,劉藻微微失神,但謝相還在,她很快回過神來,問道:“謝相怎知,昌邑王會質(zhì)疑我的身份?”她還會適應(yīng),忘了該自稱朕。 謝漪也未糾正,而是答道:“臣數(shù)日前,將一則謠言傳入昌邑王耳中,謠言稱皇孫體弱多病,且隨年歲增長,日益沉默。昌邑王聞知,立即聯(lián)想到真的皇孫興許已病故,而陛下則是外頭尋來的冒充者。他今日被廢,之后便再無時機(jī)能當(dāng)著眾人之面言語,自然要將懷疑當(dāng)?shù)钐岢觥!?/br> 原來今日殿上之事,全是謝相安排好的。如此便說得通了,難怪丞相會任由昌邑王當(dāng)?shù)钚拢y怪她一直沉默旁觀。 “只是陛下會站出來自證身份,出乎臣的意料?!敝x漪又道。 這是在肯定她的勇氣。劉藻笑了一下,又?jǐn)肯滦σ猓溃骸翱上茨艹晒?。?/br> 大事之后,這般靜靜地說話,劉藻幾要忘了,她今日見謝相,不過是她們第三次見面而已。 “我久居宮外,與宮中并無往來,縱使眼下無人想到這一點(diǎn),來日也總會想起,到時便是一現(xiàn)成的把柄。不如起頭便揭破,現(xiàn)出鐵證,使人再無懷疑。”劉藻將謝漪的用心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