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73
但梁集很有些霸道,他家中出不了皇夫,也不愿別家成外戚,阻撓著朝中。劉藻很有些壞水,看透梁集所想,非要挑著他作弄,顯出很想能有一人陪伴的意思來,惹得朝中其他大臣不住往家中適齡男兒中瞧,連大將軍都起了意。 梁集忙得不可開交,今日按下這個,明日按下那個,連日來只忙著這一事。劉藻又適時流露出黯然,說梁集擅專,竟預(yù)天子家事,使得群臣對梁集大為不滿。 大漢朝的外戚,呂氏便不必說了,呂后直接登基,呂氏諸子趁機封王,文帝時的竇氏,景帝朝的王氏,乃至武帝時的衛(wèi)氏,哪一家不是或早或晚地?zé)@赫一時?就是梁集自己,也是外戚封侯,使家中子弟得以入仕進階。 如今他恐人分他權(quán)柄,竟阻攔皇帝擇婿,這就犯了眾怒了。 直至十月皇帝率群臣回京,此事還未消停。小皇帝演得像模像樣,連李聞都不知她真實打算。倘若那日未遇上陛下醉酒,謝漪怕是也要當真。但她知曉,故而小皇帝在她眼中,當真是一肚子壞水。 一肚子壞水的劉藻召見謝漪是回京第二日。 這一去甘泉,足有四月,再臨未央宮,只覺宮宇陌生。劉藻趁休沐,不必上課,一早便去了椒房殿。 她挑著梁集忙亂,自己從中得利不少,連日來心情大好,也有心思想一想謝漪。一想到謝漪,不免想到將來謝相入宮后的居所。 椒房殿空置了一年多,劉藻欲先去瞧瞧,該換的陳設(shè)趁早換一換,以免謝相入住時,手忙腳亂。 她也知距謝相入宮,還早得很,可與她而言,謝相委實太過遙遠,連想一想都覺無力。唯有閑暇之時,做一些與她相關(guān)之事,方能緩解她的無力與焦灼。 椒房殿是鎖起來的,每隔三五日便有專人入內(nèi)灑掃,故而殿中不染塵埃。只是殿前玉階已是雜草叢生,無端使人生出蒼涼之意。 一株藤蔓順著縫隙爬上玉階,劉藻彎身,將其拔去,一不留神,掌心被藤蔓劃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滲出血來。胡敖驚呼一聲,忙欲召醫(yī)官來。 劉藻擺了擺手,道:“小口子罷了,不妨事?!弊孕渲腥〕雠磷觼恚S手將鮮血擦去,就走入殿中。 沒了人氣的殿宇,再是華麗也少不得荒涼。秋風(fēng)吹拂,珠簾清脆,殿中陳設(shè)空空,想是太后移宮之時,全帶走了。 劉藻在殿中站了一會兒,就覺出一陣孤寂——她有些日子,沒有與謝相好生說上幾句話了。 她們時常見面,卻都隔著外人,又或政務(wù)阻撓,竟連目光都少有交集。 劉藻坐到窗下,望出去,正可見玉階叢生的雜草。她想見謝漪。她在心中想道,口中也跟著說了出來:“去召謝相來?!?/br> 謝相來得極快,不過一個時辰,便已到劉藻眼前。劉藻一見了她,什么孤寂都沒了,就連階上的雜草也不覺荒蕪,反倒覺得生意盎然,格外可愛。 不等謝漪行禮,她就笑瞇瞇地沖她招手:“謝相,快來?!?/br> 謝漪見她高興,也跟著笑了笑,順著她的意,不曾行禮,便走到她身旁。 劉藻看著她,覺得自梁集手中得了多少好處,都及不上此時看謝相一樂。謝漪在她身旁坐下,與她笑道:“陛下何事開懷?” 何事開懷,自是不能與你說的。劉藻看她一眼,笑得格外靦腆。謝漪卻瞥見了她手心的傷口,眉頭一皺,便抓住她的手指,急道:“陛下怎地受了傷?” 劉藻頓時緊張,手也不敢動一下,讓謝漪握在手中,她舔了舔唇,連怎么說話都忘了:“朕、朕……” 謝漪凝視她手心的傷口,那口子不算深,但也流了不少血,此時傷口還未結(jié)痂,邊上便沾了干涸的血,看起來很是嚴重。 謝漪不免心疼,她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得竭力冷下語氣,責(zé)備道:“陛下圣體,怎能損傷?未免太不留神了些!” 但就是這樣冷漠的語氣,都使得劉藻心動不已,她一時無措,口中就有些慌不擇言,說道:“朕、朕已使人往昌邑國,去打聽善制銅燈的巧匠了。” 第36章 昌邑王上本哭窮,朝廷加了他五百食邑,又恐他在封地上起異心,派遣了官員去看守。劉藻召了那官員來,令他打聽打聽,可有善制銅燈的匠人,若是有,送來長安。 她想制一盞謝漪為像的銅燈,且是與那盞美人燈一般,不著絲縷的。這自是不能為外人道的。 可她一緊張,竟說出來了。 謝漪奇怪地問了一句:“什么巧匠?” 劉藻閉緊嘴,搖搖頭,一言不發(fā)。 小孩子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謝漪也未深問,只是看著她手心那道傷口,抬首與宮人道:“召醫(yī)官來?!?/br> 劉藻急,忙阻攔道:“不必,小傷而已,醫(yī)官來了,也只撒些傷藥,并無大用?!彼貌蝗菀姿秸僦x漪一回,不愿殿中還有不相干之人。她就想與謝漪單獨相處一會兒。 小皇帝語氣堅定,謝漪雖關(guān)切,但也不好強逼她。她看了劉藻一眼,劉藻被她看得心虛,囁嚅道:“明日就會好了。” 謝漪搖了搖頭,一掃殿中宮人道:“手上劃了這樣大一道口子,縱是不召醫(yī)官,也當清洗上藥,怎可隨意一擦了事。陛下還小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