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0
眼下,劉藻已成了大半,她已成大勢,除去太后心腹,余下之人皆已拜服。 劉藻聽明白了,她忽想起一事:“春和格外留意飲食,像是怕人下毒,他與我暗示昭帝之死別有內(nèi)情,可是太后……” 她話到此處,便打住了,但未盡之語,謝漪自是聽出來了。她搖了搖頭,否認(rèn)道:“不是太后?!庇值?,“春和在昭帝駕崩不久便來尋我,說過此事?!?/br> 第44章 二人在宮道上緩緩地走。宮人們落后十余步,遠遠地墜著。 此處已是后宮,不似前朝方正,更多風(fēng)光秀麗。光禿的樹杈上積著白雪,幾樹梅花傲雪凌霜,假山上有昨夜留下的冰柱子,在陽光底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劉藻覺得,蒼茫之間,格外靜謐,她與謝相并肩而行,仿佛心都貼到了一起。 謝漪在與她說春和之事。 “昭帝幾是他一手撫養(yǎng),驟然病逝,他自是生疑,思來想去,僅只下毒一途,可要往皇帝飲食中做手腳,哪是這般容易,于是他就懷疑到了太后身上。他將此與我說過?!敝x漪語速很慢,但一字一句,都說得認(rèn)真,“昭帝病中,幾度召見大臣,為他視疾的醫(yī)官足有二十名之多。若是毒,不至于不知,昭帝也不會毫無察覺?!?/br> 他就是病了,只是春和不肯信,認(rèn)定了是太后。 劉藻聽著,道:“其情可憫?!?/br> 謝漪便沒再說下去。劉藻卻忽然想到什么,湊近了問:“若是我遭遇不測,姑母可會徹查?” 她自是知曉謝漪必會追查到底,可她就是無時無刻,不想親聞謝漪對她的在意。 她豎起了耳朵,甚是期待。誰知謝漪只瞥了她一眼,并不言語。 劉藻教她看得心癢,緊緊粘著謝漪道:“可否?” 謝漪讓她粘得沒辦法,淡淡道:“我怎會使你遭遇不測。” 她語氣很淡,卻使劉藻心花怒放,她笑得眉眼彎彎的,連寒風(fēng)驟起,都沒察覺到冷。 謝漪是來與她稟正旦祭祀之事的,卻被她拖來散步,緣由是在殿中坐了許久,看奏本看得頭昏,欲往外走一走,清醒一番。 謝漪教她磨得沒辦法,只得隨了她來。 說來,孩子的性情當(dāng)真變得很快。謝漪也沒經(jīng)驗,謝文雖也居相府,卻是老仆照料,她從頭到尾,關(guān)心過的孩子,僅劉藻一個。 只是劉藻的變化,來得太快,也太大。 她入宮之初,沉默寡言,時常暗中觀察,如一局外人般,不動聲色。后漸漸適應(yīng)了身份,她試著要奪權(quán),便與身旁之人交談,積極求援。如今,她又變得極為黏人,每一見她,總要說上許久的話。 謝漪只覺皇帝變化太快,也有些太過黏人了,但也不愿拂她意,此時已出來許久,便與劉藻道:“陛下出來有半個時辰了,當(dāng)回了。” 劉藻答應(yīng),順勢要牽謝漪的手,指尖剛觸到謝漪的手背,便覺涼意襲人。劉藻頓時懊惱,這樣冷的天,她不該拉謝相出來散步的。她忙收回手,解下身上的氅衣,披到謝漪身上。 那氅衣上,還有劉藻的體溫,暖暖的,帶著少年人的清新氣息。謝漪正要回絕,劉藻已重新握住她的手,道:“真涼?!币幻嬲f,一面將她的手帶到唇邊,輕輕呵氣。 皇帝低著頭,暖暖的熱氣在天寒地凍間化成霧氣,清晰可見。手很快便感覺到融融的暖意。謝漪的手很軟,指尖細長,指甲修得干干凈凈,很秀氣白皙。劉藻看著,有些難以自制,裝作不小心,使嘴唇碰了一下手背。只短促一下,劉藻便立即退開,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呵氣。 直到謝漪的手暖了,劉藻這才松手,正欲說什么,一抬頭,便見謝漪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劉藻腦海中似有一根弦驟然繃斷,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方才舉動,太過親昵,使人生疑。劉藻大急,努力穩(wěn)住顏色,笑著道:“姑母出門,要多著衣。您是朝廷柱石,要為天下,愛惜身子?!?/br> 她說得大義凜然,仿佛方才不過是皇帝對重臣的關(guān)切。謝漪卻不說話,也未見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是探究。 劉藻吞了吞唾液,已是慌得不行,搜腸刮肚地又道了一句:“將要正旦,祭祀是大事,丞相可不能有缺。” 她一面說一面顯出鎮(zhèn)定的模樣,目光極為清澈地望著謝漪。 謝漪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笑了笑,道:“多謝陛下關(guān)懷?!?/br> 劉藻心有余悸,格外留意謝漪的容色,見她容色如常,這才當(dāng)真放心。與她一同,往宣室去。 待丞相一退下,劉藻平靜的面色就掛不住了,眼中稍稍浮現(xiàn)愁意。胡敖在旁,看得一清二楚,也與劉藻一般犯愁,只怕陛下哪一日忍耐不住,與謝相攤開了說,到時怕要不好。他為近侍,少不得也要受些波折。 劉藻哪知胡敖的心思,她在想何時方能毫無顧忌,毫無遮掩地與謝相親近。眼下這般,太過難熬。 接下去數(shù)日,謝漪都未入宮。劉藻心慌不已,反復(fù)回想與謝相相處之時,是否情緒外泄,使謝相發(fā)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