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42
孫次卿一怔,急問道:“嬰兒有二頭?” 孫次卿點(diǎn)頭:“正是,兩顆頭顱長在一個脖子上,還會喘氣?!?/br> 孫次卿以手加額,道:“天助我也。”真是想什么便來什么,這回皇帝可要絕民意了。 “大父何以……” 孫次卿神色正肅,與他道:“令你父速來見我?!?/br> 次孫是孫次卿長子之子。 孫次卿有七子,底下六子皆入朝為官,唯有長子未曾出仕,在家侍奉父母,并做父親的智囊。長子名適,性情溫和,孝順友悌,很得父親看重。 他匆忙趕來,見父親立于庭前,面有喜色,也不由一笑,上前道:“阿父何事歡欣?” “城外有農(nóng)人生子二頭。你說,這是不是喜事?” 孫適神色一變,驚道:“生子有二頭?” 孫次卿捋須道:“是啊,天無二日,人無二首,今有農(nóng)人生子二頭,這豈不是個征兆,是在說,民將有二主?!?/br> 孫適大驚,壓低了聲,急道:“阿父!” 孫次卿瞥他一眼,道:“你怕什么?”到了這一步,皇帝必然容不下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搏一搏。 孫適竭力鎮(zhèn)定,道:“阿父如此行事,委實(shí)過頭了?!庇值溃笆嗄昵彘e日子都過下來了,家中也無甚不足,阿父何必去觸陛下的霉頭,以致見惡君王?!?/br> 在他看來,皇帝行事還算公允,雖有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味,但遇賢者她能提拔,獻(xiàn)媚過頭的,她也會譏諷,遏制獻(xiàn)媚求官的勢頭,也稱得上明主了,何況而今天下大治,諸侯臣服,實(shí)在不必鬧到這地步。 孫次卿嘆了口氣:“我在,的確無甚不足,一旦我去了,便未必了?!彼膬簩O成器的不多,重孫也有兩個,皆已六七歲,都未顯出資質(zhì)來。 “三代不上朝,則與君王疏遠(yuǎn)。咱們家往下三代,可沒什么能人。” 孫適便無話可說了。 “你隨我來?!睂O次卿說罷,往外走去。 他們?nèi)チ藭俊?/br> 書案上是現(xiàn)成的筆墨,孫次卿取一絹,寫下幾筆,加印,晾干了,交與長子。上頭所書,是游說濟(jì)陽王起兵。 “濟(jì)陽王封地被削,對皇帝不滿久矣,得我此信,縱然懼皇帝之勢,也不會出首檢舉我?!睂O次卿解釋了一句?;实蹓褐浦T侯壓制得太狠,宗室皆有怨言,不過是不敢發(fā)而已,若讓他們尋到了缺口,勢必不會手下留情。 孫適接下了絹書,垂下眼瞼,看著那絹布,顫聲道:“這是要弒君……” “不過是殺一獨(dú)夫民賊,何來弒君?”孫次卿不以為意,“她要立后,便勢必要失民心,受萬民唾罵,到時振臂一呼者,便是民心所向。” 濟(jì)陽王若不能成事,還有梁王、濟(jì)川王、長平王……天下諸王近百人,不論是誰,攻到長安城下,他都愿為內(nèi)應(yīng),打開城門,掙得這首功。 孫適無言。 “你親去一趟,順便探一探濟(jì)陽王的口風(fēng)?!?/br> 孫適領(lǐng)命,他離去前,有些不解地問了句:“陛下為何要行此事,使得她斷絕于民,斷絕于天下。謝相一向賢能,為何不勸阻?” 十來年的習(xí)慣,哪怕謝漪如今不是丞相了,位卑者提起她,還是習(xí)慣稱一聲謝相。 陰陽交合,亙古便有,從未有改者。男女相合,繁衍子嗣,方是正道,皇帝不行正道,自然有人反她。眾臣皆以為此事斷斷成不了,陛下雖堅決,可到頭來會如當(dāng)年的為戾太子議謚那般,只能各退一步。既然不能成,陛下又為何要做,謝漪為何不勸止。 這疑問,不單孫適有,滿朝文武皆有。李聞雖站在了皇帝這邊,可他也不解,更不贊同。 謝漪都是丞相了,且握有實(shí)權(quán),已是封無可封,進(jìn)無可進(jìn),何必要爭一個皇后的名頭,且她還不能生子為太子,連一般的皇后都不如。文帝寵?quán)囃?,武帝幸韓嫣,劉家素來就有這習(xí)性??晌牡畚涞墼偃绾螌櫺夷袑?,都無給他們名分的念頭,說到底只是個玩物。故而二帝雖有小疵,無損他們的英明。 陛下與謝相若不爭這名分,偷偷在一處,縱然被人發(fā)覺,也只私底下議論嘲諷兩句,明面誰敢多言?后世提起來,也多以為是小節(jié),無損大德。豈不是比眼下這般弄得朝堂不寧好得多? 眾臣百思不得其解。 劉藻非要爭個名分不可,怕的就是這種輕飄飄的“無損英明”。她若不爭,在世人眼中,謝漪便與那些男寵沒什么區(qū)別,提起來只會是“玩物”二字。 她不能忍。 孫次卿幾與她撕破了臉,必不會善罷甘休。劉藻使人盯著他家,可她料到孫次卿大膽,卻料不到他竟大膽到在民心身上動手腳。 大將軍府也是有不少可用之人的,每日往來也有百人。劉藻雖使人盯著,卻不能將進(jìn)進(jìn)出出的所有人都看住了。一不留神竟看漏了一個幕僚,使他偷溜出城去煽風(fēng)點(diǎn)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