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62
原還想叮囑她兩句,動怒傷身,明日任憑大臣們?nèi)绾窝哉Z,皆不可動怒。若他們實在逼迫,便先晾一晾,不必針鋒相對。 誰知才不過片刻,她卻睡著了。 本就才病愈,能陪她熬到這個時辰,已是不易。謝漪搖了搖頭,邊想著下回不能再由她熬夜陪伴,邊躺到她身邊,不多時,也入夢鄉(xiāng)。 隔日,奏疏發(fā)回眾臣手中。大臣們各在衙署,翻開一看,面色驚變。謝漪的字跡,眾人皆見過的。只見奏疏上本該落著皇帝御筆之處,清楚分明地留著鞏侯的筆記。 最先翻開奏疏的大臣立即拿上奏疏,與同僚去看,幾回交換,眾人幾能肯定,昨日呈上的奏疏,全是由鞏侯代批的,一時間群情嘩然,眾人驚怒交加。 而常往來宮中的重臣卻是憂多于怒。 鞏侯代閱奏疏之事,他們早就猜到了。侍奉陛下十余載,與鞏侯同僚的年數(shù)甚至更長,這二人的秉性,三公九卿都很熟悉。 鞏侯秉政以穩(wěn)為上,處置事宜,喜觀時機(jī),畢其功于一役。而陛下則不同,她行事更霸道,也稍激進(jìn)些。 而這二月來,奏疏上所顯露的,分明是鞏侯的行事習(xí)慣??梢姳菹略缫言诮麅?nèi),將朝事托付鞏侯。 重臣們發(fā)現(xiàn)了,卻一人敢聲張,只恐一旦宣揚(yáng),便不好收場。不說其他,單以陛下的性子,非但不會退讓,多半還會重提立后之事。上回反對立后的大臣,大半都被判為附逆,或死或貶,不見蹤影。 此番,陛下若借機(jī)再提立后,誰能頂?shù)米。?/br> 結(jié)果他們守口如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了兩月,陛下不但不領(lǐng)情,反而不再遮掩,直接將鞏侯的字跡落在了奏疏上,將此事翻到明面上來了。 這下群臣便不好再假作不知了。 底下的小官鬧鬧嚷嚷的,要上表規(guī)勸天子之過,重臣也不好攔著,只以陛下尚在病中,不忍驚擾為由,暫先觀望。 劉藻醒來,已近午時,宮外各處衙署,已鬧了一晨了。她抬手捏了捏眉心,清醒了一會兒,方下了地。 宮人照舊取了一身用色清亮,材質(zhì)輕軟的裘服來,劉藻看了一眼,擺手道:“換?!?/br> 今日得穿精神些才好。若是病懨懨的出現(xiàn)在宣室,只怕那幫大臣以為她病弱可欺,更加咄咄逼人。 宮人道了聲諾,捧著衣物下去了。 不一會兒,他們換了身玄色的寬袍來。劉藻穿上,又重梳了發(fā)髻,將自己收拾得格外利落清爽。 她起身好一陣了,也不見謝漪,出了寢殿,四下一尋,仍無蹤跡。便問了左右:“謝相哪里去了?” 左右回道:“君侯一早便出宮去了?!?/br> 劉藻一聽就明白了,與上回不同,上回提立后,謝相是眾矢之的,她出面只會引來眾怒,故而不如隱匿。而今,都已鬧過一場了,眾人心中都有了數(shù)。且謝黨久無主心骨,謝相也是時候出面安軍心了。 她吩咐了宮人謝相一回來,便立即稟她,就去了宣室殿。 宣室殿外已有許多大臣求見。劉藻將胡敖與了謝漪,新提拔上來的那中官遠(yuǎn)不及胡敖機(jī)變,這時叫眾臣圍著,逼問得快哭出來了。幸而他知什么能說,什么說不得,再如何也都是好言相勸,請眾臣先出宮去。 劉藻一到,喧鬧的場面倏而一靜。 眾臣忙躬身行禮:“拜見陛下。” 劉藻含笑道:“眾卿家何事聚于此?” 眾人方才尚高呼要見陛下,這時見她來了,竟不敢開口了。 劉藻看了眼天色,天色昏沉,陰云皚皚,看著是要下雪。眼前還擠擠挨挨地立著眾多等著發(fā)難的大臣,可劉藻的心思忽然就遠(yuǎn)了,想的是謝相出宮,不知可穿夠了衣物。 “陛下,臣等有事要奏。”一名大臣出聲道。 皇帝將落在天邊的目光收回,淡淡道:“哦,既是有事,那隨朕入殿去吧?!?/br> 宣室殿已被火爐烤得暖暖的,眾臣在外頭吹了許久的冷風(fēng),一入殿,便打了個哆嗦,而后方由暖意,浸透到全身。 劉藻在上頭坐下,飲了口蜜水,方問:“眾卿有事,稟來便是?!?/br> 說罷將耳杯置于案上,目光也隨意地落在為首的那大臣身上。那大臣心下一驚,竟不敢言。 孫次卿的尸身丟在亂葬崗里,一家老小全部梟首于城外,濟(jì)陽王被押解入京,奪爵下獄,在獄中第五日,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濟(jì)陽王與王世子投繯自盡。還有許多附逆的大臣,死的死,貶的貶,怕是今生再無出頭之日。 前車之鑒不遠(yuǎn),眾臣自是忌憚。 劉藻等了半晌,無人開口,環(huán)視了一圈殿上。眾臣忙低下頭,仿佛擔(dān)心自己的模樣被陛下記下了。 皇帝笑了一聲,道:“朕知你們?yōu)楹味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