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謝相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69
劉藻執(zhí)意:“萬一今夜例外?你好生躺著,有我呢,諸事毋憂。” 她也沒有憂,不過是要她不必如此緊張。謝漪只得依言躺在了里側(cè)。其實(shí)她不過是累著了,歇一日也就好了,可劉藻就是很緊張。 吹滅了殿中燈燭,只留了墻角一盞,二人就寢。 劉藻抱著謝漪,伸手替她按揉酸疼之處。她秉性聰慧,幾下里就琢磨出了技巧,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謝漪讓她按得舒服,漸漸地就在她懷中睡著了。 興許是劉藻睡前提了,入夜從不飲水的謝漪子時過后忽然口渴,自夢中醒來。她掀被起身,欲下床倒水。劉藻卻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口中含糊道:“謝相,你要何物?” 謝漪被她抓住了手,自不能起,便道:“水。” 劉藻松開手,道:“我去?!?/br> 殿中昏暗,僅一盞小燈照明,劉藻又是半夢半醒,她摸索著下了床,赤足踏在地上,迷迷糊糊地朝繞過屏風(fēng)。謝漪擔(dān)憂地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幾度怕她跌跤,然而不久,她就端著耳邊回來了。 水且是溫的,不難入口,劉藻站在床前,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竭力清醒過來,望著謝漪。謝漪飲完了水,將耳杯遞還給她。 杯中還余了小半,劉藻問:“不要了?” 謝漪點(diǎn)頭:“夠了?!?/br> 劉藻便十分自然地將端起耳杯,將余下的水飲了,而后隨手將耳杯放到一處矮幾上,回來鉆入被中。 謝漪已全然醒了,劉藻卻仍為困意所困。她身上沾染了涼意,謝漪抱她到懷里替她捂暖。睡前是劉藻抱著她,眼下就反了過來。 劉藻渾然不覺,在謝漪懷中選了個舒適姿勢,合眼重入睡眠。睡著之前,她昏昏沉沉地想,往后她就睡外側(cè)了。 隔日奏疏發(fā)回,群臣見了竹簡上的字跡,大喜過望,紛紛奔走相告,昨日上呈表章皆是陛下自己批閱的。 他們高興之余,使人往宮中打聽,可是陛下與鞏侯生隙,陛下不愿見鞏侯插手朝政了。結(jié)果一打聽,方知鞏侯小恙,是陛下不忍她勞累。 群臣一陣空歡喜,面面相覷,不知如何言語。 李聞在旁,暗道了一聲,膚淺,十余年的相處,怎會說變就變,這些人當(dāng)真不知什么是真情。他還在頭疼上哪里去尋一德高望重之士,正要走開,便聞一大臣怒道:“敗壞風(fēng)氣!主上荒唐至斯,天下人有樣學(xué)樣,往后陰陽正道,可還存乎?” 這人姓虔名高,上回就反對得最激烈,只他有些才華,且為人正直,行事公正,陛下方不曾處置他。今百官噤聲,無人敢言,他瞧了數(shù)日,瞧不下去,這時高聲怒罵,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群臣原還唉聲嘆氣,聞他此言,或轉(zhuǎn)頭望別處,或掩面避開,竟無一人與他搭話。 此事自然傳入宮中,劉藻聽得大怒,當(dāng)場頒詔,追封謝漪亡父為諸邑侯,派人修繕謝父陵墓,比照列侯的規(guī)格來。 群臣嘩然,皇后之父封列侯,是漢之慣例?;实坌惺?,已是明目張膽,不愿再遮掩了。 哪怕知道她心志在此,眼見她做出來,仍是使人震撼。 不止大臣,長安百姓皆震驚,其中以為此事荒唐的,自然占了大部分,可仍是無人敢言。 劉藻又將虔高外放,她原是欲將此人下獄,好生敲打敲打的,謝漪攔了她,她便只得將他趕去窮鄉(xiāng)僻壤,來個眼不見為凈。 虔高一走,朝臣更不敢言,劉藻才算滿意。 十日后,李聞總算尋出了德高望重之士,是一從未入仕的老者,出身高門,周游天下,桃李滿地。老先生的人品才華,人人嘆服。 李聞原以為說服這樣的老者,必得費(fèi)些功夫,誰知老先生當(dāng)場就答應(yīng)了,倒是他的一名弟子,忍不住皺眉道:“陰陽顛倒,人倫不存,世人跟風(fēng),將來高門女子養(yǎng)寵姬之風(fēng),必然蔚然盛行,老師怎能答允此事?” 老先生灑然一笑:“子楊豈不見世有公侯好南風(fēng)?” 南風(fēng)可存,貴女養(yǎng)寵姬又能如何。 連李聞都?xì)J佩老先生的胸襟。 由是老先生率先上書,請立鞏侯為后,緊接著十地之民聯(lián)袂上書,請立鞏侯為后。而后以李聞為首的眾多大臣一齊跪請。皇帝欣然答允,當(dāng)場下詔,立鞏侯謝漪為后。 詔書頒布天下,半年前,人人都以為天子所謀,必荊棘重重,不能如愿。半年后,蕩平朝堂,她做成了。 謝漪原先封了婕妤,婕妤再立為后,屬于扶正,下詔書,賜寶印,祭告天地即可,無需大婚之禮。 劉藻不肯,她非要大婚一回不可。 立后都讓她立成,她非要成婚,大臣們也只得由她,前前后后地忙碌起來。 可最讓人生氣的是,天子娶婦,非同兒戲,六禮不可缺,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這一步步下來,講究些的人家,走上半年都是常事。 可陛下不愿與鞏侯長久分離,將婚期定在了正旦,說是要在正旦日,攜新后前往高廟,祭拜天地與先王。各種步驟也不能少,必得鄭重其事,不可有分毫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