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華亂_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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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后,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 明山下意識低頭,看到宣于唯風(fēng)的兩條腿扭曲地擺在地上,一時愣住:“這是怎么回事?” “十四哥哥的腿骨被打碎了,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明山的眼神跟著越來越晦暗,指骨握得咯咯作響。 這時候宣于唯風(fēng)強(qiáng)撐地道:“你們不要管我了。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只會拖累你們……” 話音未落,明山當(dāng)頭甩了他響亮的一巴掌。 渡雪時嚇呆:“十三哥哥?”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宣于唯風(fēng)整張臉被搧得偏過去,一時一動不動地,看上去被搧懵了。 明山:“我們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你卻讓我們走?——我們都知道這是個圈套,但還是趕著一個一個往里跳,你以為因?yàn)槭裁??那我告訴你,今兒要是救不出你,我們大伙兒都死在這兒給你陪葬!——你聽明白了嗎?!” 緊接著,一聲尖銳清稚的嗓子突然嚎起來,帶著難以言喻的潑勁兒沖明山而去: “你打那么狠干嘛?!——人還沒有救走呢,就被你打死啦!” 明山抬頭望去,看見石榴紅水袖裙的少女坐在一位高大威猛的青年肩上,面容嬌俏,正沖他怒目圓睜。 二人身后是紅衣勁裝的赤衛(wèi)軍,正揮舞著長刀利劍與解劍山莊眾弟子并肩而戰(zhàn)。 宴真則輕巧地落在宣于唯風(fēng)的身邊,嫌棄地道:“我不過是搬個救兵的功夫,你就搞成了這個鬼樣子?” 明山:“你們這……是都來了么?” 那少女撇嘴:“聞五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但我知道那家伙肯定會來的。先等著唄!” 將軍府、赤衛(wèi)軍、解劍山莊全都聚齊了。 一直無作為的汪耀突然站起身,拿起桌案上的一支竹管,朝天拽出引繩,像是點(diǎn)燃了征戰(zhàn)的硝煙,一聲震天響,心跳如擂鼓。 明山只覺得耳膜一震,扭頭看到一道紅煙沖天而起,緊接著,四面八方涌出數(shù)支禁軍。 渡雪時道:“你先帶十四走,我們掩護(hù)你。” “好” 明山背起宣于唯風(fēng),前方赤衛(wèi)軍殺出了一條血路,殘肢斷臂滾到了腳下,濃重的血腥氣熏得頭腦陣陣發(fā)昏,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 突然一記暗箭襲向明山的側(cè)腰,幸而他反應(yīng)極快,躲開了暗箭,哪料這只是“障眼法”,他反應(yīng)過來時,小腿已中了一箭。便在這時,一個赤衛(wèi)軍少年跑過來,大叫: “明大人你的腿受傷了,我?guī)湍?!?/br> 少年伸出手要攙扶幾近昏迷的宣于唯風(fēng),可剛碰到他的衣角,另一只伸來的手牢牢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少年視線上移,看到了明山帶著幾分陰笑的冷臉。 明山道:“我看你有幾分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的?” 少年嘻嘻笑:“我是赤衛(wèi)軍,常年待在赤衛(wèi)營里,明大人興許見過幾回,記著我的臉了,故覺得眼熟。” “不對,不是在赤衛(wèi)營,”明山篤定道,“是在別的地方,這張臉……” 話音未落,少年忽地?fù)渖蟻?,迎面撒了一把粉末?/br> 明山一手護(hù)著宣于唯風(fēng),另只一手正抓著少年的胳膊,即便有所防備也是躲不開的。霎時間眼睛火燒火燎地疼痛,他不知道的是,兩行殷紅的血正從他燒得通紅的眼眶里流出來。 少年道:“你跟你jiejie走了多好,非要來攪和我的好事。” 黑暗傾軋而下,眼前再無一絲一毫的光明。明山痛苦地捂住雙眼,下意識去摸腰間的長刀,這時胸前一暖,他覺得自己被抱進(jìn)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是誰? 他顫巍巍地問:“是……十四嗎?” 摸索著想抱住那人,卻摸到了一手粘膩溫?zé)岬囊后w。 耳邊是少年難以置信地低吼:“你對他真好!——骨頭都碎了、筋脈都斷盡了,還能爬起來救他!——可他心里有你嗎?他心里只有他jiejie?!” ……不,有十四的。 心里一直都有十四的,不知道從時候什么開始,或許很久很久以前,就只有十四了。 只有十四給他買的糖葫蘆,是最甜的…… “十四,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所以才一直慣著我,把我慣壞了。其實(shí)、其實(shí)我一直都想說我愛你啊,是我膽小,我不敢,現(xiàn)在你聽見了么……” 可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如果你死了,我一個人……可該怎么辦??!” 他能感覺到,懷里的宣于唯風(fēng)綿軟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是無論如何也不理他了。 少年狡黠地笑著,眼底是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悲傷,抽出宣于唯風(fēng)背上的長劍,道: “我說的不對!這個國家還沒有死,只有你死了,這個國家才會跟著死去。”然后,他落寞地垂下眼眸,看著那個汩汩流血的傷口,聲音破碎地道: “……現(xiàn)在,這個國家已經(jīng)死了?!?/br> 少年丟下手中的長劍,再次混入了暮靄沉沉的血色鈞天中。 兩虎相斗,終會是兩敗俱傷的下場。君玉染修為尚淺,被亂刀砍傷,可傷得最重的卻是從始至終都護(hù)著他的君殊。 君殊道:“你不及我,我便只能護(hù)著你?!?/br> 君玉染張了張嘴,想說一個“謝”字,可聽到他說“不及我”,頓時又氣憤地憋了回去。那張漂亮的面孔染上了血,愈加秾秀艷麗,看上去美得竟有幾分咄咄逼人,他低頭看腳下鮮血浸透的泥土,問: “要一直殺下去嗎?” 君殊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