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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洛衡攤攤手:“不知道?!?/br> 狐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看我做什么,清河村除了閻羅還能有什么讓魔族感興趣?再說你不是魔族臥底?有本事你自己說說魔族是為何而來。”謝洛衡給謝懷塵一個白眼,緩步進村。 謝懷塵自是不知道緣由。他雖與魔族有牽扯,但也是趕鴨子上架的牽扯,若說對魔族的了解,可能謝洛衡了解的都比他多。 三人進了清河村,這里已被巡衣衛(wèi)草草打理過一番,至少墻頭村瓦沒有什么倒吊的死尸來嚇人。房屋低矮,挨家挨戶都是茅草屋,偶爾有幾個條件不錯的蓋了磚瓦房,院子里砌一圈高墻,還能養(yǎng)些低等靈禽。 不過,圈養(yǎng)起來的靈禽都已經(jīng)四腳朝天,死了。 謝懷塵有些驚訝。從進清河村開始他就覺得這里陰陰森森,說不出的詭異勁,直到看見這些死一片的靈禽他才發(fā)現(xiàn)其中問題。 太安靜,清河村這片地太安靜了。先前他還以為是死了人,空空蕩蕩自然死寂。但死了人不至于連個鳥叫蟲鳴都沒有,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里所有的活物都死了。 可是魔族襲擊村子,至于連個家禽都要殺?不太可能。 謝懷塵把這疑惑告訴了謝洛衡。 謝洛衡俯身看了看死去的靈禽,笑道:“原來你也有聰明的時候?!?/br> 謝懷塵:“我怎么覺得你這偽君子在罵我?” 謝洛衡慢條斯理:“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 突如其來的吟詩讓謝懷塵一噎。這詞他知道,是前朝名句,不過抒發(fā)了詞人寄情山水的苦悶,但這和他們說的話有半文錢關(guān)系? 謝洛衡掃他一眼,“你見世人多偽善,料世人見你應(yīng)如是。” 謝懷塵明白了,這家伙原來是拐著彎罵他,而且還是吟詩來罵。 一種莫名其妙的怒意涌了上來。 “好好,你嫵媚,我偽善。”謝懷塵氣笑了,“那我今天就讓你嫵媚嫵媚?!闭f著,放下懷里的小閻羅,一手符意朝謝洛衡揮了過去。 其實他也只是撒撒氣,并不打算動真格。自從來天都見了謝洛衡,這家伙說話就總帶刺。謝懷塵見慣了這人溫言溫語,對這種“毒舌”的謝洛衡完全不能理解,因此一直壓著火氣。本來他以為謝洛衡如此是因為他是魔修,但如今誤會解除,謝洛衡依舊這番德性,謝懷塵就有點生氣了。 自家哥明明不是這樣的。 面前這個人憑什么叫謝洛衡?! 激蕩的符意化作劍氣鎖住謝洛衡周身,但并沒有一處觸及要害。謝洛衡一怔,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隨即五指一攏,劍氣被輕易粉碎。 “怎么了?這也生氣?”謝洛衡莫名其妙。 謝懷塵反手又是一道符意,卻是把一只死鵝拍上對方腦袋:“看你不爽!” 接下來,兩人就這樣在土灰土灰的村子里一個丟術(shù)法一個接術(shù)法。什么鍋碗瓢盆,什么雜草糞泥磚頭,凡是能用的都被謝懷塵扔了個遍。謝洛衡無語地悉數(shù)接下,順便施了個法術(shù)把小閻羅護在身后,免得殃及池魚。 過了一會兒。 “鬧夠沒有?”謝洛衡揉著腦袋,頭疼。 對方?jīng)]應(yīng)聲。 謝洛衡見對方停手,松了口氣:“好了,是我不對,下次不說你?!?/br> 結(jié)果話剛說完,紅衣少爺就晃了晃身子,栽了下去。 謝洛衡心里一咯噔,小閻羅也心里一咯噔,隨即兩道身影齊齊上前,一個扶住差點狗啃泥的謝懷塵,一個扯住謝懷塵的衣服。 謝洛衡翻過謝懷塵的臉,那小臉慘白,好似中暑。他點上謝懷塵眉心,強大的生之氣息讓紅衣少爺倏地睜開眼。 “你怎么回事,魂力這么弱?”謝洛衡直皺眉。 謝懷塵顫顫巍巍站穩(wěn)了:“哎喲,頭暈……” 小閻羅在旁邊聽得縮了縮頭。 謝洛衡又將他全身仔細探查了一番,無語:“你是著了道,被邪祟噬了魂魄。這里死氣這么重,你就不會小心點?” 謝懷塵被訓(xùn)得一愣一愣,完全不記得自己何時惹了何方邪祟。 謝洛衡看他這樣子,剛想嘲諷幾句,結(jié)果思及方才的事,又硬生生忍住了。 其實謝洛衡并不是對誰都挑刺。相反,他一般和善待人,說話也一向溫言溫語。但是每次看見這位柳少爺他就忍不住氣。這種火氣沒什么緣由,畢竟他們萍水相逢,對方性情如何遭遇如何都與他無甚關(guān)系。 但謝洛衡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人不該是這樣的。 不該如此弱小,不該如此天真,他應(yīng)該…… 謝洛衡頓了頓,“先找個地方休息。” 謝懷塵:“你這個偽君子就別扶我了,小阿奴,來?!彼焓郑疽庾屝¢惲_扶他。他還記著自己在生氣呢,怎么能這么快和好,不行,他要面子。 小閻羅乖巧地湊近,謝懷塵笑瞇瞇地摸他腦袋。結(jié)果摸到一半,手被另一只手硬生生扯了過去。 謝洛衡的眼神仿佛關(guān)懷智障兒童:“讓阿奴扶你,然后你們倆一起摔成傻子?”說著不由分說拉著謝懷塵往一個方向走。 謝懷塵頭暈得厲害,走路都踉踉蹌蹌,“慢點……你……” 前面人的步子緩了緩,似是在等他站穩(wěn)。 “我有名字,你以后可以不用叫我‘偽君子’或者‘喂’、‘你’這種不合禮法的稱呼。”謝洛衡老神在在地提出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