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偷溜失敗
桑歸雨的傷看著嚴(yán)重,不過都是淺表傷口,第三天醫(yī)生查房的時候看她一個人,就對她說可以回去了。 以前生病的經(jīng)歷讓她一直很排斥醫(yī)院的環(huán)境,得知可以離開,別提多開心,問了一些傷口注意事項,就打算去辦出院手續(xù)。 去了護士臺才知道,原來她這樣的情況,當(dāng)天包扎好傷口就該拎袋消炎藥回家養(yǎng)著,畢竟醫(yī)院床位緊張,還有更需要的人,可是給她辦住院手續(xù)的男人要求一定要住到痊愈才離開,才拖到現(xiàn)在。 所以裴沐航到了醫(yī)院的時候,桑歸雨已經(jīng)收拾好物品在樓下等著了,見她行動利索,也沒攔著,接過行李,小心牽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桑歸雨一上車就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其實她一開始只是瞇著眼睛偷看旁邊的人,對于自己沒和他商量就擅自出院的行為,有點心虛,瞇著瞇著就真的睡著了。 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一睜眼就就看見裴父在院子里修剪枝丫,沒想到他居然把車子開回裴家,她還以為他會送她回末末家。 不管,她要回末末家啦。 桑歸雨滿臉拒絕,沒等她發(fā)表意見,裴沐航就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她抱了下來。 “我還是去末末家吧。” “她懷孕了,婆家人來照顧,沒你住的地方。” “呃,那我回自己家去?!?/br> “你確定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要回去?” 是有點狼狽,不過總好過住在裴家吧,桑歸雨猶豫。 “如果媽知道你受傷,不知道多心疼?!?/br> “是我媽不是你媽!”還是別回去了。 “……”跟在他倆身后進屋的裴父都不知道該說兒子什么好。 桑歸雨和裴沐航在專心討論住哪里的時候,裴沐航已經(jīng)抱著她上樓了,等她反應(yīng)過來,事情已成定局,如果她現(xiàn)在再說回去,就顯得矯情了。 未婚同.居,還住進男方家里,她沒臉見人了。 老天吶,為什么短短三天時間,她就要經(jīng)歷那么多沒臉見人的事。 傷還沒好透,就被男人挾持,桑歸雨覺得自己需要一點安慰,給老媽打了個電話,撒嬌著說不想上班想回家,結(jié)果到被老媽嫌棄一通,教育了三五分鐘就說有事匆匆掛了。 桑歸雨扶額長嘆,一個后仰,倒在地毯上。 裴沐航打開房門就看見地上四仰八叉的小女人。 “為什么不到床上躺著?” “我衣服臟。”從醫(yī)院那種地方出來,身上肯定都是病菌。 “先洗個澡?” 裴沐航知道她某方面有點潔癖,肯定不會拒絕,從柜子里拿出一件睡衣遞給她。 桑歸雨看著手中的小熊睡衣,再看了一眼還敞開的柜子,然后推開擋著視線的男人,快速掃視一眼,除了最下面的一個盒子陌生之外,那一件件不都是自己的衣服? “為什么我的東西都在這?” 她還想著明早偷偷溜回去呢,這人竟然趁著她住院,把她的家當(dāng)都搬來了。她的衣服不多,可是零碎的東西不少,要都搬過來,他家里人肯定不會不知道,他們不會以為這是她的意思吧? 桑歸雨臉皮薄,最惱的不過是擔(dān)心目前的狀況被裴家人誤解,弄得好像她有多么迫不及待倒貼裴沐航一般。 “你跟著我干嘛?” “我?guī)湍阆?。?/br> “不要,堅決不要!” “你傷口還沒好,不能碰到水?!?/br> “那你放我回家好不好?我媽會照顧我的?!?/br> “她要上班?!?/br> “可晚上在家啊。” 裴沐航靠近一步,桑歸雨就退一步,倔得很,絲毫沒有妥協(xié)的意思,看著她又累又倦,還瞪著圓咕嚕的眼睛,他只能硬來,手剛伸過去,就聽見一道呻.吟。 “啊,疼!” 嚇得他立馬收回手,怕弄傷了她。 有一瞬間,裴沐航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碰到她,不過看見桑歸雨因為疼痛小臉皺成一團,心疼得緊,哪里還有理智思考,就這么僵持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裴母的聲音,“還是我來吧。” 桑歸雨抬頭望過去,只見房門大開,裴母走了進來,然后門口還站著起爺,裴沐起,陸風(fēng),連裴父也在,一家子都上來了。 不要說桑歸雨覺得驚訝,裴沐航也沒想到這群人這么閑,在這里聽墻角。 這幾天接觸下來,裴母明明白白看清一件事,那就是老公說得沒錯,兒子并沒有搞定桑歸雨。 兩人性格迥異,私底下如何相處他們不知道,可剛剛那一幕,活像土匪逼迫良家婦女啊,連她這個做媽的都害臊。 加上在醫(yī)院的情景,看來看去,都是兒子強迫人家小姑娘。 養(yǎng)了二十七年,頭一次覺得兒子沒出息,裴母心里有事,幫桑歸雨擦澡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有幾次碰疼了她都沒意識到,桑歸雨也不說。 一弄好,桑歸雨就急忙把睡衣套起來,即便同為女人,半個小時下來,她還是面紅耳赤。 最尷尬的事情都做了,和他家人一起吃晚飯似乎就沒有特別緊張的感覺了,如果他不要太殷勤的話,她會覺得更適應(yīng)一點。 鑒于某人防他和防色狼一樣,裴沐航主動提出睡書房,要不是看她累得不行,他倒非常想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小女人。 只是萬萬沒料到一時心軟,她竟然妄圖偷跑。 裴沐航剛下樓,就看見桑歸雨坐在桌邊喝粥,除了過年,裴家已經(jīng)許久沒有那么多人一起吃早飯了。 裴沐起一家三口在國外住習(xí)慣了,面前擺的都是面包黃油,培根煎蛋之類,桑歸雨就不一樣了,只要周末在家,就是清粥小菜。 尤其是油條泡在米湯里,簡直就是人間極品。 桑歸雨心里這么想,動作卻很拘謹(jǐn),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粥,偶爾才夾一點小菜,裴父看了她一眼,用公筷把桌上的一根油條一分為二,一半放在自己碗里,一半放在桑歸雨的碗里。 這讓她有些錯愕,抬頭看見裴父自顧自吃東西,好像剛剛的事沒發(fā)生一樣,也就沒說什么,夾著半根油條往碗里一壓,然后轉(zhuǎn)了一面再一壓,金黃酥脆的油條就裹了一層乳白色的米湯。 桑歸雨咬了一口,抿唇細(xì)細(xì)嚼著,嘗到久違的美味,她的心情愉悅,動作不知不覺快了起來,就算刻意在未來公婆面前裝得淑女,骨子里的隨性還是很快就暴露了。 然后就看見對面的起爺對著她笑,“舅媽,這么好吃嗎?給我嘗嘗?!闭f完就張著嘴巴伸頭過來。 桑歸雨握著筷子,筷子頭上還剩小半截,不過她可不好意思把自己吃過的東西喂給他,這種親昵的事情只有極親近的人做起來合適。而且現(xiàn)在小孩都養(yǎng)得精致,特別講究衛(wèi)生,更何況是起航的小金孫。 可起爺就這么伸著頭,她如果不給,似乎有傷人家面子的嫌疑,小娃娃談不上面子,但人家爸媽還坐在對面呢。 正煩惱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壓下,下一秒,那僅剩的小半截就進了裴沐航的嘴里。 “嗯,味道還不錯?!?/br> “舅舅,你怎么可以跟小孩搶東西?!逼馉斏斐鰎ou嘟嘟的小手指控裴沐航的罪行。 “你又不喜歡吃油條!” “誰說的?” “誰說誰知道?!?/br> “哼?!?/br> 裴沐航揮手拒絕傭人遞來的碗筷,拿起桑歸雨碟子上的小勺,氣定神閑地喝起了她碗里的粥。 碗不大,本來剩下的就不多,三兩下就被他給舀空了,空了也就算了,他還沒皮沒臉地示意桑歸雨給他添滿。 桑歸雨惱他,卻也拿他沒辦法,添了粥之后本想不再搭理,又忍不住夾了點菜,總不能讓他一直喝白粥吧。 一碗粥下肚他才放下勺子,伸手將她頰邊的碎發(fā)勾至耳后,“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被他突然發(fā)問,桑歸雨神色一僵,呵呵兩聲,“沒什么,睡不著就起來了。” 總不能說她故意定了五點不到的鬧鐘吧。 她越是假裝無事,越讓人覺得可疑,認(rèn)識她不是一天兩天了,裴沐航哪會看不出,嘴角微勾倏地靠近,眼神直視,盯得她汗毛豎起。 桑歸雨還想著如何蒙混過關(guān),裴父倒是主動為她解釋。 “小雨大概真的睡不著吧,天還黑著就起床了?!?/br> 聽到天黑兩個字裴沐航的臉都要黑了,小雨最怕黑,天黑還敢出門,那是有多想逃離他。 馬上要入冬了,晝短夜長,五點多的時候天是灰蒙蒙的,沒什么天光,不過還不至于說是天黑吧。 桑歸雨又不能指正裴父的話,只能低頭裝死。 她昨晚就計劃好了今早的行動,睡前收拾了一個包袱,鬧鐘一響就摸出房間,準(zhǔn)備趁著四下無人溜回家,沒成想一出門就看見裴父在門口晨練。 多年軍旅加上大半輩子在商場上浸yin,裴父什么場面沒見過,看破不說破,對著她張口一頓猛夸,說什么年輕人能夠早睡早起非常難得啊,更何況身上還帶著重傷。 她的傷已經(jīng)好的七七八八,平時沒事也不會那么早起,被裴父這么一夸,桑歸雨無比汗顏,又不能坦白自己背著大包是準(zhǔn)備不辭而別。 然后桑歸雨就跟著裴父練了半個小時的太極,再跟著他去了常去的早餐店買早點,裴父表面看著強勢,其實很民主,還問了她的喜好,這才買了油條。 回來之后給院子里的花草澆水,澆完水又被裴父派去幫裴母準(zhǔn)備早餐,這期間她的背包一直沒放下來,裴父裴母沒說,她也忘記了,直到坐下來吃早飯。 所以裴沐航低頭一瞟,就看見靠著椅子腿的背包,鼓鼓的,不知塞了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