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重溫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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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漸白,已近黎明。張宣蒙道:“可欣,我們睡一會(huì)兒吧?!敝炜尚类帕艘宦?,卻不動(dòng)。張宣蒙要起身,朱可欣卻握住他的手道:“宣蒙,我們就睡在這兒,你躺下。”張宣蒙依言躺下。朱可欣又似兒時(shí),把頭枕在他的胸口上,慢慢合上眼。張宣蒙緊緊握著她的手,也睡去。 一覺醒來,太陽早已高升,照在二人身上。張宣蒙未及睜眼,便道:“可欣?!?/br> 朱可欣早醒來,只是不愿起身,答道:“嗯,宣蒙?!?/br> 張宣蒙見她果然還在身邊,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心中踏實(shí),道:“可欣,原來你還在,我還以為昨夜只是又作了一個(gè)夢,夢中遇見的你?!?/br> 朱可欣滿足地笑道:“傻子,當(dāng)然是我回來了。我早醒了,誰似你,象一只小懶蟲,一直不醒?!闭f著站起身來。人依舊,話聲依舊,張宣蒙一時(shí)癡了。 朱可欣笑道:“怎么呆住了?” 張宣蒙跳起身,在空中接連翻了兩個(gè)跟頭,大叫大笑道:“可欣,你終于回來了,又回到我們的家了,回到我們的家了?!?/br> 朱可欣見他孩子似地大喊大叫,一臉笑意,也大聲道:“宣蒙,我回來了,我又回來了,又回到我們的家了?!?/br> 二人相攜著走到那條他們常去的山溪邊,洗了臉。突然,朱可欣發(fā)現(xiàn)張宣蒙左手的小指沒了,一驚,抓住道:“宣蒙,你的手指怎么了?” 張宣蒙笑道:“是我不小心,被石頭刮掉了?!?/br> 朱可欣握著他的手道:“不小心被石頭刮掉了?” 張宣蒙點(diǎn)點(diǎn)頭,道:“小手指沒了,我的人不是還在嗎?” 朱可欣一下釋然,對,小手指不在了,但人還在,只要人還在,便足了,少一根小手指算得了什么,即使少一條手臂又算什么,只要人還在,只要她的宣蒙還在,便別無所求了。 張宣蒙道:“可欣,我們先做飯,吃完飯,再收拾家什,你看家里一切都這么臟了?!?/br> 朱可欣道:“好,我們先做飯吃,我早餓了?!庇值溃骸靶桑阋彩莿偦貋??” 張宣蒙道:“是的,我也剛剛回來,哪知?jiǎng)偦貋?,你便也來了。吃完飯,我再告訴你,我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你也要告訴我,你這些年都在哪里度過。” 朱可欣點(diǎn)點(diǎn)頭。二人相見,大喜之余,還未及相詢分開這許多年各自的情況。 二人煮了一鍋香噴噴的白米飯,坐在石頭上吃了。小黑驢也不時(shí)過來湊趣,繞著二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朱可欣道:“宣蒙,這頭小黑驢還在,你未舍得放了它?”說著,拍拍小黑驢的腦袋。 張宣蒙道:“喜歡嗎,可欣?不過,這頭小黑驢不再是那頭小黑驢,我把它弄丟了。見它長得與那頭小黑一樣,便買了來,等你回來?!敝炜尚罍I水又涌了出來。 吃完飯,朱可欣與張宣蒙把床鋪家什收拾干凈,已到中午。朱可欣見家中的一切依舊,一如數(shù)年前,山谷中的草木也依舊,一切都未變,只是自己長大了。她瞧著兒時(shí)的床鋪,輕輕用手摸摸席子,摸摸枕頭,一時(shí)悲感交集。只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親切。 張宣蒙牽著她的手,來到那棵小松樹邊,道;“可欣,你看小松樹也長大了?!敝炜尚烙檬址鲋@棵當(dāng)年她與張宣蒙一同手植的小松樹,感慨萬千。 二人坐在松樹下,朱可欣從懷中掏出一個(gè)小包袱,打開包袱,從中拿出一本書與一團(tuán)絹帛。張宣蒙一看便知是太乙秘笈,道:“秘笈還在?” 朱可欣點(diǎn)點(diǎn)頭,歉然道:“宣蒙,秘笈 我已練至第五層了,而你卻未能練。” 張宣蒙一驚,道:“可欣,短短幾年,你已練至第五層?” 朱可欣點(diǎn)頭道:“是的,我已練至第五層。從現(xiàn)在起,你接著第二層練,我?guī)椭?,一定讓你盡快趕上我?!?/br> 張宣蒙用手輕輕撫摸這本為他與朱可欣帶來彌天大禍,引來無數(shù)苦難的所謂武林至上秘笈 ,一時(shí)不知是愛是憎,良久道:“可欣,你能練成,我已心足了,這個(gè)秘笈我不練了。” 朱可欣驚道:“宣蒙,難道你不想報(bào)仇了么?” 張宣蒙搖搖頭道:“我用不著它了,我學(xué)了別的功法。此事說來話長,讓我從頭為你講起?!敝炜尚傈c(diǎn)點(diǎn)頭。 張宣蒙于是把當(dāng)年那天下山買米回來至發(fā)現(xiàn)廣成心法的情況說了出來。雖然于尋找朱可欣時(shí)的傷心失望之情,輕輕一言代過,但朱可欣早已淚流滿面,她知道張宣蒙定如當(dāng)年的她一樣,痛不欲生。 沉默良久,朱可欣問道:“宣蒙,你所練的廣成心法,比這玄都秘笈如何?” 張宣蒙道:“我不知道,不過由少林的本虛大師說來,或許不在它之下?!?/br> 朱可欣接口道:“少林的本虛大師?” 張宣蒙點(diǎn)頭道:“對,少林寺的本虛大師。我練廣成心法卻不是在這谷中,為了尋找你,我出谷行走江湖,又遇上許多事?!苯又炎约涸鯓酉律剑仙倭?,遇嵩山大會(huì),本元大師被害的事述說一遍。雖事過多年,他記憶猶新,述說詳細(xì)。 朱可欣聽到本元被害,想及當(dāng)年救命之情,恨道:“宣蒙,有朝一日,我們要找出那個(gè)蒙面人來,為本元大師報(bào)仇。我們也要?dú)⒈M修羅教和那些妄想得到太乙秘笈而追殺我們的人?!?/br> 張宣蒙聽她口氣不善,心中一凌。朱可欣卻沒注意,道:“宣蒙,后來呢?”張宣蒙道:“后來,我下少林,遇玄機(jī)道長,被歐陽振雄追殺,跳進(jìn)一個(gè)天井般的谷中。”接著講來。朱可欣突然插嘴道:“宣蒙,你說剛下山便遇到玄機(jī)老道?!睆埿牲c(diǎn)頭。 朱可欣沉吟道:“這老牛鼻子依然賊心不死,哼哼,有一天我要把他與歐陽振雄一樣殺了?!?/br> 張宣蒙心中打了一個(gè)突, 道:“可欣,玄機(jī)道長乃天下第一等俠義之士,你怎說出這種話來,他不是玄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