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黃宏心中有了定論。羅素素自己都不珍惜羽毛，他才不會真的為她著想。這么蠢的女人，顯然紅不了，玩玩算了。

    至于網(wǎng)劇質(zhì)量？反正自家公司沒有投資，不跟業(yè)績掛鉤，關(guān)我屁事。

    黃宏笑了，說：“好好好，你說什么都好。誰讓你是哥哥的小心肝呢？來，哥哥親一個?！?/br>
    .

    顧芷寒回完郵件，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diǎn)多。黃宏苦等三小時等到一封假大空電子郵件的事情略過不談，視線回到顧芷寒辦公室。

    白青亦拿著鐘穎給出的往年資料，苦哈哈地記專有名詞。今天這會議是裝聾賣傻地糊弄過去了，以后卻不一定都能讓鐘穎代勞。

    不光要hold住氣場，還得hold住言談。

    記臺詞都沒這么艱難，影視劇為了方便觀眾理解，臺詞大多淺顯易懂。哪怕偶爾遇上古裝民國戲，也只是換一副腔調(diào)而已。

    但管理一個公司，涉及的方面太多了。白青亦要熟悉娛樂圈的幾大公司，要熟悉出名的藝人，要熟悉過去未來的文娛政策，要懂財務(wù)方面的基本知識，甚至還要了解時尚界。

    更何況，所謂的“四國聯(lián)盟”近在眼前，那個會議非要顧芷寒出面不可，白青亦沒有辦法，也只能緊急補(bǔ)課。

    白青亦困得要死，偏頭看向顧芷寒。

    顧芷寒依舊正襟危坐，戴著耳機(jī)一絲不茍地盯著電腦屏幕，不知道在做什么。

    顧芷寒怎么能記住這么多東西？白青亦以前以為總裁只做決定就好，沒想到還有這么多繁瑣的細(xì)節(jié)需要處理。

    白青亦看了顧芷寒一會兒，顧芷寒突然說：“你看什么?！?/br>
    她依然看著屏幕，好像什么都不能將她的目光從電腦上撕下來。而一心二用對她來說并不是難事。

    白青亦脫口而出：“看你怎么工作，才能更好地扮演你……免得下次又在會議室笑出聲了?！?/br>
    顧芷寒說：“演員都是怎么挑選角色的？”

    白青亦愣了一下，說：“從各種門路知道有合適的角色，就去試鏡。被劇組看中，就演唄。”

    “我是問，不考慮其他任何事情，演員會怎么挑選想演的角色？是跟自己完全不一樣的，還是特別真實(shí)的？”顧芷寒說：“我從未站在演員角度考慮過這個問題，這也許是我的失職?！?/br>
    說到這句話，顧芷寒才抬起頭，嚴(yán)肅地看著白青亦。白青亦心想：這是總裁的自我修養(yǎng)嗎？

    聽說真正想要?dú)v練的富二代都會從底層做起，熟悉各個工作崗位，才能成為一個務(wù)實(shí)的高層管理人員。也許顧芷寒也是這樣的心態(tài)吧，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白青亦想了下，說：“每個藝人的追求不一樣，選擇的標(biāo)準(zhǔn)也不一樣。”

    顧芷寒繼續(xù)看著她，白青亦解釋道：“好比一個大公司里，有領(lǐng)死工資混日子的，有不擇手段升職加薪的，有為了理想奮斗的。演員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職業(yè)，混日子的什么都不挑；想火的喜歡自帶高人氣的IP角色；有藝術(shù)追求的演員則更看中劇本本身。跟本人相似的角色容易演，真實(shí)的角色比較有意思。”

    顧芷寒點(diǎn)點(diǎn)頭，說：“所以，你更喜歡真實(shí)的、貼近你本人的角色?！?/br>
    “誒？”

    顧芷寒又說：“那么‘顧芷寒’這個角色，會是你想扮演的那種嗎？”

    白青亦：“……”

    這好像是個送命題。

    顧芷寒說：“我性格死板，生活沒有趣味。這么多年我習(xí)慣與工作為伍，可當(dāng)你成為我，不能失態(tài)，就連笑也不自由。這既不像你自己，也不真實(shí)?！?/br>
    顧芷寒的語氣平淡極了，好像只是在陳述“月亮是圓的”一樣。但從接連的否定句式里，白青亦讀到了一種特殊而微妙的……自卑？

    白青亦連忙說：“人有不同的性格，顧總不是死板，只是比較認(rèn)真罷了。這對公司來說，不是天大的好事嗎？如果公司在我這種正常人手里，才會令人害怕吧。再說，交換身體的事情您也是受害者，卻還是盡量保證我的權(quán)益……您對員工真的很好，就算艱難，我也得到報酬了，這是演員應(yīng)該做的?！?/br>
    白青亦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地把心里話說完，顧芷寒卻沉默了。

    白青亦后知后覺，補(bǔ)救道：“……我不是說您不正常的意思?！?/br>
    顧芷寒：“……”

    白青亦：“……也不是說這份工作很艱難的意思。”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芷寒突然低下頭，說：“我知道。”

    顧芷寒低頭看了眼手表，說：“該活動活動了，我去趟洗手間。”

    顧芷寒摘下耳機(jī)，站起來朝門外走去。白青亦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發(fā)現(xiàn)正好四點(diǎn)整，一分不早一分不晚。